第6章
怎么會沒印象。 她在西餐廳彈琴的某天,沈嘉聿的朋友為他包場慶生。那天齊箏賺了不少小費,老板拿著跟對方交換的名片嘖嘖感嘆:五個人,消費十三萬多,這群小少爺真有錢。 其實齊箏從第一眼就認出他來了。 所以她說:原來是你,我記得的。 沈嘉聿笑了笑。 他掃視了一圈周圍,各桌雖是離得遠,卻也都自覺不過多交談,于是也就沒再繼續(xù)說話,低頭看起了書。 齊箏自是有自己的事要忙,午休這段時間結(jié)束,她挎起包準備去上課。 沈嘉聿卻跟上了她。 方便問下你的名字嗎?對了,我叫沈嘉聿。 齊箏,風箏的箏。 那齊箏,你是哪個專業(yè)的? 文化產(chǎn)業(yè)管理,今年入學,你呢? 我是經(jīng)濟學的。我說以前怎么沒見過你,原來是小學妹。 沈嘉聿說話的聲音很好聽,帶了些富養(yǎng)出來的紳士感。 他的父親是藤城某四星酒店的董事長,母親是地方電視臺臺長。他自然是名副其實的二代。 齊箏知道得這么清楚,源于此前蔬果園的經(jīng)歷。她調(diào)查的那群貴婦里,就有沈嘉聿的母親。 巧合的是,她在瀏覽沈母的資料時,發(fā)現(xiàn)她的丈夫,也就是沈父,名字十分的熟悉。 她彼時沒想起來,隔了許久才記起,那個叫沈霆的男人,不就是舉報齊承坤賭博嫖娼,加速他入獄的狐朋狗友嗎? 本來齊箏是不該知道此人的,畢竟案子的事她一個孩子無從了解細節(jié)。但因為齊承坤快要出獄,齊箏近來不止一次動了徹底解決他的心思,案件顯然是個很好的切入點。 其實不難查到,法院官網(wǎng)有部分庭審記錄,再結(jié)合一些從孫薇那里聽來的只言片語,她就能猜個七七八八。 但直到那次,從西餐廳老板處看到了沈嘉聿的名片,回頭再查資料時她才將三人聯(lián)系起來。 如今沈霆一家依舊高高在上,齊承坤入獄已久,比爛泥還不如,不知得知現(xiàn)狀,齊承坤是恨還是悔。 齊箏心里倒說不上對沈家有什么感覺,她還不至于覺得悲劇都是對方帶來的。 但對于沈嘉聿,她有些興趣。 *** 齊箏周末回家的時候,齊頌坐在沙發(fā)上吃著雞爪喝可樂,說話口齒不清:怎么樣啊齊箏,大學好玩兒嗎? 一般吧,環(huán)境倒挺好的。齊箏打開冰箱補充存貨,隨口答道,下次帶你參觀。 大學是不是真不用寫作業(yè)? 這取決于你想做個什么樣的人。 我想混吃等死。 那你現(xiàn)在就可以不寫作業(yè)。 哎喲,我開玩笑的嘛。 齊頌假惺惺地笑。 其實她可害怕齊箏真發(fā)火了,因為齊箏發(fā)起火實在不得了。 她還記得當初老師污蔑她偷東西,齊箏不服,不顧所有人阻攔跑去保安室看監(jiān)控。 齊箏像塊石頭一樣坐那看了整整一天,然后沖到教室扯著那個真小偷的衣領(lǐng),把他甩到走廊上。 齊箏的聲音不怒自威,整條走廊的班級都能聽到:小小年紀就偷雞摸狗,害怕受懲罰就栽贓陷害無辜同學,見同學被污蔑羞辱就膽小怕事不敢站出來,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太子這么不要臉。 第二天對方的家長跑到學校拉扯齊頌,老師也在一邊幫腔,當對方家長揚言要找齊箏算賬時,齊箏直接帶著警察來了。 了解完情況警察教育了雙方又離開,對方家長見齊箏一副學生樣,依舊有恃無恐,指著她的鼻子罵。 齊箏也不惱,隔天就找到對方工作的單位。她刻意餓了一整天,水都沒喝,整個人蒼白憔悴,看上去我見猶憐。 她找到他們領(lǐng)導(dǎo),懇求對方放過她們姐妹,她的meimei精神狀態(tài)出了問題,被欺負得不敢去學校了。 再然后,便是那個小男孩當眾向齊頌道歉,再過了幾天就轉(zhuǎn)了學。 老師對齊頌齊箏有所忌憚,但終歸認為自己高人一等,覺得齊箏蠻不講理影響她的工作,總在學校給齊頌穿小鞋。但齊頌是個沒心沒肺的,不在意,更別提害怕。 齊箏對齊頌要求也不高,小學能及格就行,齊頌簡直嚴格踐行。也就這么一直讀到了六年級。 雖然齊頌對齊箏總沒大沒小,甚至兩人時常動手打架,但都是些小打小鬧,真要碰上事,齊頌只會想到齊箏。 明年就要升初中了,學業(yè)肯定比小學緊張,自己做好心理準備。齊箏關(guān)上冰箱,洗了手,小心翼翼地抹著護手霜。 齊頌撇嘴:反正成績好不好都無所謂咯。 齊箏眼皮都沒抬:到了初中我不允許你任何一門課低于百分之八十的分數(shù)。 齊頌驚恐:為什么呀! 齊箏看了看細嫩白皙的手指:小學玩了這么久還不夠?初中好好打基礎(chǔ)。 齊頌逃避似的回了房間,開始拿起自己的手機看小說。 并非齊箏不知道電子產(chǎn)品容易讓人分心,而是她現(xiàn)在住在學校,齊頌萬一有什么事聯(lián)系不上她,可比電子產(chǎn)品的危害嚴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