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按理說這幅畫的確是歸許信講解,但他們三人都拿到手的展覽手冊上,對于這幅雖是天價卻甚少有人了解的畫,只有數句講解詞。 恐怕許信就是背了這幾句,施瑯再多問一些,他就一個字都答不出來了。 這位畫家的運筆很有自己的韻味,在山水庭院上有許多自己的巧思。 當初準備考核時,再冷面的邊角齊箏也照顧到了,梅畫家的名作自是不在話下。她對賞畫方面不說非常專業(yè),但還是有自己賞析的方法論的,于是結合一些早前的準備,和現場的一些感悟,她幾乎算得上侃侃而談。 施瑯聽得頻頻點頭,期間問了三四次問題。齊箏回答時其實有些心慌。 因為這些問題的確是只有了解的人才能問出。 齊箏便挑著知道的部分展開,也獲得了包括李文佳在內的許多人你來我往的助力。 最后,施瑯笑著問道:小齊同學是哪個學校的? 齊箏回答道:格安青盟學院。 學歷史還是學文學的? 都不是,我是文化產業(yè)管理系的大一學生。 施瑯的眼里閃過詫異,隨后便看向李文佳:看來格安現在越來越厲害了,聽說你兒子也在那? 李文佳欣慰道:對,那臭小子學的考古,今天也來了。我叫他過來? 不麻煩了,我這馬上就要走。施瑯看了看手表,又看向齊箏,小齊同學,介不介意留個聯系方式?你剛才提到的東西,有幾個地方我還想細問一下,但今天來不及了。 齊箏張了張嘴,盡量克制著激動,平靜地回應:當然可以。 握著加上了施瑯聯系方式的手機,齊箏感覺有點不太真實,又抬頭看了看她們離開的方向,再次掐了掐自己的胳膊。 呵,挺使勁的嘛。 一聲懶散的調侃自身后響起,齊箏收斂了表情回頭,夏念森從裝飾柱后饒了出來。 他的目光很快又落向了另一處,齊箏順著看過去,就見許信跟在短發(fā)女人身后正在走遠,明明并沒變樣,齊箏卻覺得他好像變得畏縮佝僂了。 丟人可丟大發(fā)了,這個叫許信的怕是要被我媽拉黑。他玩味地再度看向齊箏,倒是你,沒想到還真有幾分本事。 齊箏很快意識到,夏念森可能一直都在一旁看戲。 她很敷衍地說道:撿漏而已。 剛才李文佳身邊的另一位工作人員跟她說可以先下班了,她便知道自己今天不僅給施瑯,也給李文佳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好印象。 既然她們已經離開,收獲遠大于原本的預期,她也不愿再耽誤下去,往休息室走去。 夏念森跟上齊箏,在她身后半步走著。 這么記仇? 他提的是撿漏的說法,但齊箏目不斜視,就像沒有聽到。 夏念森沒得到回應,卻并沒有閉上嘴:不過我也沒說錯吧,如果你沒撿盛悅的漏,哪來的機會表現。 如果我沒撿盛悅的漏,齊箏重復一遍這句話,稍稍側頭看向夏念森,笑了笑,丟臉的就不只許信了。你說對吧? 夏念森怔了怔。 按照他的脾性,如果有人這么語帶挑釁地跟他說話,他該立馬翻臉。 但很奇怪的,現在他居然沒怎么生氣,反而是覺得有些愉悅。 他當然知道盛悅沒她的本事,沒理由反駁,現在也不想反駁。 行,你說的也有道理。 齊箏將夏念森甩在身后,兀自推門走進了休息室收拾東西。 休息室隔音很好,齊箏在隔間的庫房歸置麥克風時,全然沒聽到鎖門的動靜。 二十分鐘后她收拾好準備離開,剛開門就差點撞上杵在門口的夏念森。 他環(huán)胸抱臂背對著齊箏,明顯的對峙姿態(tài)。 齊箏奇怪地繞開他,看到了站在他面前,面色畏懼的卓笑維。 瞥到齊箏的身影,夏念森臉上的兇狠稍稍緩和些,但說話的語調很冷:要不是我剛剛折回來,你現在就被她鎖里面了。 齊箏有些意料之外,莫名地看向卓笑維。從她躲閃和仍舊不忿的表情里,齊箏很快就猜測出了原因。 卓笑維能對許信獲得講解資格不滿,自然也能對她出風頭不滿。 夏念森有些不耐煩:怎么說,要跟她聊聊嗎? 齊箏并不想搭理夏念森,也沒有心情解釋她沒有這些追根究底的欲望。 于是她直接對卓笑維說道:你走吧,什么都沒發(fā)生。 卓笑維抬眼掃過齊箏,又看了看夏念森,最終什么都沒說,幾乎落荒而逃。 齊箏關好休息室的門,并沒有去管一直皺眉看著她的夏念森。 他顯然還有些話想說,但他自己不說,她也不想問。 比如,他為什么要折回來。 第24章 升溫:圖書館,小賣部,劍拔弩張,黑燈瞎火 齊箏剛從博物館出來坐上車,手機上就開始瘋狂響起了消息,全都來自這次展會志愿者的群聊。 【有人看到嗎?博物館后門那邊有人在鬧事】 【剛路過,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