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齊箏在他質(zhì)問的目光里沉默,這在夏念森看來已經(jīng)是一種回答。 你覺得我是故意的? 齊箏沒有肯定他的猜測,但她帶著審視的眼神卻讓夏念森明確地感覺到,她就是在懷疑自己。 夏念森指著自己這副從沒有過的丟人樣子,從額頭指到眼睛,又指到脖子,心中實在委屈:我有必要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嗎? 夏念森平日里就像一只驕傲的孔雀,無論出現(xiàn)在何時何地都精致灑脫,和現(xiàn)在這種狼狽的慘狀相比,的確是天差地別。 齊箏有那么一瞬有些自我懷疑,隨后又聽他不服氣地追問:還是你覺得我做什么都是錯的? 齊箏并沒被他帶跑偏:我只是沒懂,你喝酒喝得那么急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提到這個夏念森就像被踩到了尾巴似的,左眼都快睜不開了聲音卻還能越來越大,帶著顯而易見的情緒,你怎么不問某些人喝那么急干什么? 夏念森看出齊箏沒懂他的意思,心中越發(fā)不滿,嘀咕道:果然是個雙標。 話是這么說,但夏念森等一個解釋的機會已經(jīng)很久了,目前看來沒有比現(xiàn)在更好的時機了。于是他緊盯著齊箏的臉色,一字一句地道:那天我也沒叫沈嘉聿喝那么急啊,他自己一個勁兒地往嘴里灌,難道還要我去攔他? 齊箏這才知道他在陰陽怪氣什么。 她的眼神冷了下來。 一直看著她的夏念森察覺到了這種微妙的變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 他剛才還不服氣的表情也慢慢地褪了個干凈,被心虛取代。 他很快補充道:我沒有說自己是對的,只是他也挺故意的,不是嗎? 齊箏冷冷回應:他才沒有故意。 聽到這話的夏念森是徹底破防了,心里涌出止不住的酸水,可還要表面上裝得云淡風輕:是,他跟我不一樣。你是又想這么說吧? 齊箏安靜地看著呼吸不勻的夏念森,他的眉眼間雜糅了些煩躁與小心。 即便他一副要個說法的樣子,齊箏卻沒有任何給個說法的意思。 她開口平靜地陳述:你要再這么說話我就走了。 夏念森瞠目結(jié)舌。 他說不上來心里是難受多些還是委屈多些,只是聽完齊箏這么說之后,他那種裝出來的云淡風輕也瞬時碎裂了。 他怕自己真氣得咬上去,只好默默地撇過頭,將身子一點點縮回了被子里。 房間里一時變得很安靜,只剩一輕一重的呼吸聲。 夏念森越想越覺得自己可能是賤,明明已經(jīng)被這么嫌棄了,卻還是覺得可以搶救一下。 他原來以為自己在和別人交往這塊從沒遇到過什么難題,也從不覺得這是件多么難的事,可他以后再也不敢這么想了。 腫了的眼睛和一直都不太舒服的肚子讓他的生理性難受加倍,卻還是抵著這種難受執(zhí)著地問了一句:你跟沈嘉聿也這么發(fā)脾氣嗎? 齊箏瞥他一眼:我什么時候發(fā)脾氣了? 現(xiàn)在不就是。 那你對發(fā)脾氣的定義還挺廣泛的。 齊箏知道有些爭執(zhí)不會有結(jié)果,而她也并沒有足夠的爭執(zhí)理由,那么就不要多費工夫,自然更沒有生氣的理由。 可夏念森不這么認為。 他陷入自己的情緒中,沒看著齊箏的時候說話也就不用顧慮那么多。 他喝酒難受了你可以安慰他,我喝酒都喝成這樣了,你就盡說我不愛聽的 所以你現(xiàn)在還沒滿意嗎?他喝了多少我喝得比他還多,你要是覺得我哪里做得不夠,趁我現(xiàn)在還沒疼暈過去趕緊說吧,我學不來他假兮兮地哭,但我說到做到。 夏念森好好說話時偶爾有那么一兩句能聽,比如齊箏就從他這番話里聽出,這人今天原來真是打算一報還一報的。 而其中隱藏的意思也很明顯,他是為了讓她滿意。 齊箏心中大概有了個衡量。 夏念森等回應等了好久好久,起碼他是覺得好久好久。 可能有幾分鐘,也可能有十幾分鐘,他體感不出來,他唯一能分辨的,就是齊箏應該沒走。 他試探著將臉挪了挪,向身后去看齊箏,哪知道就這么和齊箏對視了個正著。 夏念森從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點變化,卻很難形容那是什么。 或許是減弱了不少對他的敵意? 他猶豫思索了片刻,按照自己的理解又重拾了些信心,從被子里探出身來。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可以告訴我你想我怎么做。道歉?還是賠償? 其實道歉他是不想干的,但如果齊箏非得也不是不行。 齊箏垂眸若有所思,好半晌后才重新看向他:這是你和嘉聿的事。 言下之意便是兩人已經(jīng)分手,沒必要問她。 夏念森縱然覺得齊箏說了這話也雙標得很,他但凡真做點什么又會惹她生氣,但此時也是不愿特意再去強調(diào)什么,倒顯得沈嘉聿對她來說與眾不同似的。 但他還是有不甘心,弱弱地又試探了一句:那那件事就算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