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他自然是先把賬算在了齊箏的頭上,這才能讓他在這幾天里生出的對從前的怨恨和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惱怒,稍有減輕。 但他也知道,齊箏在這件事上算不上無辜。 因為他很了解齊箏,別看外表柔弱得很,再心狠的事她也是做得出來的。這次不就是大意了,導(dǎo)致栽在她那些拙劣的手段上。 蹲局子的這些天他算是想明白了,這件事八成是齊箏故意推動的,不然怎么就那么巧,錢和貴重物品都放在他能輕易翻找到的地方?而齊箏又那么巧,在他要離開時剛好趕回? 還有之后一系列小事化大的推波助瀾行為,無一不是為了把他送進派出所。 簡直白眼狼。 可當齊承坤為了所謂的算賬再度找到出租屋,再度故技重施時,卻警惕地抬頭看向監(jiān)控。 就是這個監(jiān)控,讓齊箏有充分的證據(jù)證明他私闖民宅入室盜竊。 到底是有了顧忌,齊承坤這次表現(xiàn)得更像個正常人。 在正常地敲了很久的門之后,不勝其煩的對門鄰居終于被敲出來了。 敲敲敲!還敲!人家小姑娘已經(jīng)搬走了!做父母做到你這樣真是造孽! 齊承坤還待問些什么,對方就重重地摔上了門。 他唯一能得到的消息,便是這里已經(jīng)人去樓空。 而另一間三室兩廳的出租屋里,齊箏正和紀懷序各自在餐廳和客廳收拾著衛(wèi)生,規(guī)整著剛搬來的家具。 齊頌一邊摸魚擦著茶幾,一遍審視著安靜得有些詭異的兩人。 這個詭異的情況已經(jīng)持續(xù)了好幾天。 具體表現(xiàn)為紀懷序每次想找齊箏說話,齊箏都當他不存在,不看,也不理。 而紀懷序似乎也有什么顧忌,話都不敢多說,每每都像探出頭的蝸牛,被冷處理后又縮了回去,下次繼續(xù)探頭,繼續(xù)被冷處理,再繼續(xù)縮 就在這幾天里,齊頌發(fā)現(xiàn)這兩人這樣的互動已經(jīng)不下五次,氛圍明顯不對勁。 其實在齊頌看來,齊箏的表現(xiàn)才是最怪的。 她知道齊箏出于保護她們的目的,有時候?qū)Υ齽e人比較警惕,但她能感受到齊箏對紀懷序是已經(jīng)卸下那層最堅固的防備了的。 可現(xiàn)在她又搞不懂了,這個態(tài)度怎么看怎么像想要老死不相往來,就差把紀懷序趕走了 哦,不對,這下是想趕也趕不了了。 因為這房子是紀懷序牽頭租的,的確是性價比最高也是最好看的一處,聽說是他實習(xí)那家公司的老板介紹的。 雖然紀懷序依然是讓齊箏在租房合同上簽了名,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再把紀懷序趕走都是不合適的。 齊箏很會審時度勢,那么讓她在這種情況下還維持著這種態(tài)度的事究竟是什么呢?齊頌邊擦茶幾邊嚼著紀懷序自己做的無骨雞爪,陷入思考。 紀懷序在餐廳整理著桌椅,余光卻一直在注意遠處的齊箏。 他有點不知道怎么辦了。 因為這次他是真的犯大錯了。 那天接了齊頌回家,原本三人可以一起吃頓團圓飯,齊箏卻出門應(yīng)約,其中還有他的建議。 但他之所以那么建議,是因為他不知道原來邀約她的是夏念森。 他后來和齊頌在屋子里做菜吃飯,齊頌倒還好,情緒看不出什么問題,似乎是篤定齊箏去一趟不會有任何影響。 他想明白得很快,對啊,不管怎么樣齊箏都會回到齊頌身邊。 可他又怎么一樣。 所以即便那時候還不知道齊箏的飯局會有夏念森,他還是有點沒著沒落的。 他強打著精神和齊頌說話,一邊吃著三人份的海鮮大餐,一邊相互分享著最近的趣事,直到齊頌生理上終于反應(yīng)過來奔波的勞累,揉著眼睛想要去洗漱睡覺。 等到齊頌的房門一關(guān),紀懷序臉上的笑也漸漸消失。他的嘴角都有些發(fā)酸,心里某個角落更是躁亂。 時間走到十點的時候,齊箏還沒回來。 紀懷序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掛鐘,隔一會兒又看向放在茶幾上的手機。 最后他起身出門,在帶著寒意的黑夜里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小區(qū)門口。 在沒有打電話也沒有發(fā)消息的前提下,紀懷序在小區(qū)門口等了快要一個小時,實在有些站不住,坐在了花壇邊的大理石臺面上。 他將頭埋進擱在膝蓋上的雙臂內(nèi),感覺渾身的骨骼都開始疼痛。 不知是因為今晚突然變低的溫度,還是莫測的前路與未來。 齊箏所租住的這個老小區(qū),隔著十來米寬的馬路對面,便是另一高檔小區(qū)的南側(cè)門。 由于南側(cè)門交通便利,那個小區(qū)中有許多人都會選擇這個門進出。 所以紀懷序原本并沒有在意那輛開到南側(cè)門的大g。 但他到底還是在某種潛意識的驅(qū)使下看向了那個方向。于是他就看到了下車的齊箏,和匆忙從另一邊車門下車,追著她還踉蹌了幾步的夏念森。 夏念森踉蹌的距離剛好,齊箏向前一步就扶住了他。 而紀懷序的視力也剛好,將一切都盡收眼底。 齊箏撤開手的時候,夏念森明顯想要去拉她的胳膊,被她不動聲色地避開。 也僅僅是避開而已。她仍舊站在夏念森面前,聽他說些什么,又和他說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