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接近零點時，他的成果已經(jīng)堆成了好幾座小山。

    主持人開始零點倒計時了，紀懷序悄然向齊箏的方向靠近，繼續(xù)伸手遞出碟子。

    時間卡得好，剛遞出去倒計時就剩了一秒，于是一片歡呼聲中，齊箏也沒能立馬做出新年的第一次拒絕行動。

    新年快樂。

    紀懷序?qū)χR箏只留給他的側(cè)臉，認真而虔誠地說道。

    齊箏在他執(zhí)著端著的碟子中抓了一把，終于肯看向他。

    新年快樂。

    ***

    柯良暗箱cao作研究生名額的事，在初二這天徹底曝光了出來。

    十幾名學生實名制聯(lián)名發(fā)帖，甚至提及柯良想用錢封他們的口。

    這件事先在各種春節(jié)重新活躍的群里開始擴散，隨著邊緣的知情人士越來越多，逐漸發(fā)酵，隨后淺淺地上了個低位熱搜。

    雖然它很快被壓了下去，但總算是有些水花。尤其春節(jié)大家閑得慌，討論度還真不低。

    柯家那邊怎么處理，齊箏暫時不得而知，她將視頻和文字都看完，切屏給紀懷序發(fā)消息。

    【讓這些人聯(lián)名不容易吧？好幾個都是已經(jīng)在外校畢業(yè)的了】

    在書房趕著代碼的紀懷序間隙點開微信，認真回復道：【說難也不難，只需要再給秦普賣一段時間的命就好】

    齊箏是知道秦普其人的，此時卻皺起了眉，噠噠地打字：【你到底跟他有什么交易？一直在當廉價勞動力嗎？】

    紀懷序：【也沒有很廉價】

    齊箏：【重點是這個嗎？】

    紀懷序：【不用擔心，我能處理好】

    齊箏：【我怕你有命賺錢沒命花】

    齊箏平時忙也還是正常人類的作息，還能有喘息的機會，可紀懷序忙起來真是沒日沒夜，每個不同的時間段路過他房門，里面永遠透出微弱的燈光，傳出模糊的敲擊鍵盤的聲音。

    程序員猝死的例子太多，紀懷序還沒畢業(yè)，可能就要遭遇這么一天。齊箏不太樂觀地想。

    隔了好一會兒，紀懷序發(fā)來最新一條消息。

    【留給你和小頌也不錯】

    齊箏看了半天才看懂，對這種地獄笑話委實笑不出來。

    她本來不想再和他扯東扯西，最后卻還是回道：【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和齊頌不會給你收尸的】

    ***

    這個年還沒徹底過去，但許多地方已經(jīng)開始重新運作了起來。

    齊承坤哼著小曲兒走出馬場的停車場，迎接他的是沈霆派來的工作人員。

    齊承坤正眼都沒有看他們，像是真正的主人一般朝辦公樓走去。

    沈婷和高燕早已等在了會議室中，他們的臉上是嫌惡和憤恨，然而最后也都歸結(jié)于無奈。

    斗智斗勇這么久，他們必須承認，齊承坤是有點老jian巨猾在的。飼料的事他們原本打算先穩(wěn)住他，一開始也的確成功了，代價是不痛不癢的三十萬。

    這錢其實沈霆也是不想給的，但整件事到底還是被已經(jīng)接手公司業(yè)務(wù)的沈嘉聿知道了。

    沈霆本就對齊箏有所遷怒，畢竟沒有她哪會牽扯出這么多事端來，但現(xiàn)在沈嘉聿已經(jīng)和她分手，沈霆和高燕都不欲再讓自己的寶貝兒子攪和到這件事中。

    可沈嘉聿畢竟是個能獨當一面的成年人了，馬場的事也多經(jīng)過他手，自然瞞不過他。沈霆原本心懷僥幸，心說有兒子替自己分擔這樣的麻煩事也不錯，便開始抱怨起齊承坤甚至齊箏來。

    沈嘉聿安靜聽完，反應(yīng)卻是出乎沈霆所料。

    爸，你不覺得這件事的確是你們做的過分了嗎？沈嘉聿是挺了解自己的父母的，因此他們雖然美化了自己，他還是能抽絲剝繭出其中的大半事實。

    你你什么意思？！沈霆怒火中燒，豁然站起。

    沈嘉聿卻是心平氣和，不緊不慢：我是說也該給人家一些賠償。

    他的話剛好被走進來的高燕聽到，她難以置信地說：誰？你說誰？

    沈嘉聿看著自己母親的眼睛，重復了一遍。

    高燕深覺離譜地冷笑一聲：你是我兒子還是那個強jian犯的兒子？

    她很快又否決了自己，搖搖頭，十分認真的模樣：不，你是想當人家女婿吧？

    沈嘉聿嘆口氣：媽，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們的確應(yīng)該厚道一點

    給我閉嘴！沈霆聲如洪鐘，滿腔怒意。

    沈嘉聿就閉上了嘴。

    三人相顧沉默，最后是高燕先開口打破：嘉聿，既然你跟那個叫齊箏的女孩子分手了，這種事情就不要再摻和進來，爸媽會解決的。

    她說完見沈嘉聿一時沒再說話，就準備拉走沈霆再商討一番，沒想到剛一轉(zhuǎn)身，自己那乖兒子就又開口了。

    齊承坤這件事我要親自參與解決。我相信只要他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不會再發(fā)難了。

    雖然沈嘉聿說的話不是沈霆和高燕現(xiàn)在想聽的，但他們細想一下又覺得有些道理，便沒有當場拒絕。畢竟一直被齊承坤糾纏反抗不得，實在不是什么良好的體驗。

    在沈嘉聿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解下，沈霆與高燕竟是真的開始從長計議。

    只是他們并不太知道，沈嘉聿所謂的發(fā)難對象，指的其實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