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是社交悍匪，撒嬌賣萌打滾哼唧，生怕別人注意不到它。

    小進步一如既往地守在宋葵腿邊，時不時仰頭看她，根本就是個滿心滿眼只有宋葵的忠誠護衛(wèi)，宋葵沒忍住，哪怕周邊有人，在小進步這般“愛你愛你只愛你”的注視下，也要不顧形象地撲上去抱住小進步一頓親。

    她本來就偏愛毛茸茸，根本無法抵擋狗狗的攻勢。

    “這狗多大了？好可愛??！”

    “小傻瓜兩歲，小進步四歲?！彼慰诓萜荷?，摸著小進步的腦袋對前來搭訕的姑娘說。

    “可以摸嗎？”

    “可以?！?/br>
    “我家養(yǎng)的拉布拉多，你平時什么時候遛狗，我?guī)н^來一起玩?！?/br>
    “我家寶寶是黑背，明天也帶過來。”

    他們就狗的性情、飲食、基礎病聊了很久，宋葵覺得自己好多年沒一口氣說過這么多話，口干舌燥。

    有人摘帽子逗狗，讓狗往回撿。小進步配合兩次便失去興趣，小傻瓜好像不知道累，人家丟幾次，它就撿幾次。

    最后一次撿回來，它突然蹲下解決生理問題，圍觀的人哈哈大笑，它見人們笑，它也笑，還沖宋葵哼唧兩聲求表揚。

    宋葵氣笑著等它拉完，然后抽出袋子撿了裝起來。

    遛完狗是上午九點半，宋葵拎著大半袋子排泄物往垃圾桶處走。

    她撿的時候別人愛圍觀，甚至邊看她撿邊跟她聊天，似乎察覺不到臭。宋葵本來挺尷尬的，漸漸習慣了，臉也沒有剛開始那么紅。

    走著走著，小進步突然停住腳步，喉嚨里發(fā)出急切的哼唧聲，兩只前爪刨刨地，扯著宋葵加快速度跑往垃圾桶。

    “嗯~~嗯~~”小進步喘息著看宋葵，小傻瓜則歪著腦袋，饒有趣味地要往垃圾桶上撞，宋葵加大力氣控住它。

    “怎么了？里面有東西？”宋葵站到垃圾桶旁邊的花壇上，伸長脖子往里看。

    裹住垃圾的塑料袋微微顫動。

    小進步喘息得更加急促，宋葵將小傻瓜拴到樹上，再撿了根樹枝，撥動塑料袋。

    一只滿身血跡的貓露出來。

    它半張著嘴巴，雙眼緊閉，只急促起伏的胸腹告訴宋葵它還活著。

    宋葵將它撈出來，扯個干凈的撿屎袋，把它裝進去，走到棵桂花樹下，問：“保鏢在么，出來一個?！?/br>
    一個一米八八的魁梧保鏢從觀景墻后面閃出來。

    他戴著墨鏡，看不見表情，但宋葵從他走出來的行動中看出了僵硬。

    宋葵讓他把兩條邊牧帶回家，她開車去寵物醫(yī)院。

    -

    貓沒有救回來，還沒到醫(yī)院就死了。

    宋葵檢查一番，脖子上纏有鋼絲，火燒焦四只腳爪，貓皮被剝?nèi)ゴ蟀搿?/br>
    何間旭急匆匆趕過來。

    “這已經(jīng)是第五只了。”何間旭面露不忍，他拿出手機，“你能看血腥畫面嗎？”

    東非草原上的廝殺與血腥早已刻進宋葵骨里，她沒有什么不能看的，讓何間旭直接翻出來。

    “這四只也是別人從垃圾桶或路邊塑料袋里發(fā)現(xiàn)的，兇手惡趣味太重，送到醫(yī)院也沒辦法搶救，只能安樂死。”

    宋葵仔細翻看血淋淋的照片，面無表情：“發(fā)現(xiàn)地點在哪里？”

    何間旭把地圖調(diào)出來，宋葵蹙眉：“似乎是故意亂丟的?！?/br>
    四個地點加上紫云苑統(tǒng)統(tǒng)相距甚遠，“是啊，兇手應該是怕暴露自己，所以分散著丟?！焙伍g旭嘆氣，“這還是發(fā)現(xiàn)了的，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貓不知道還有多少?！?/br>
    寵物醫(yī)院的護士說：“心理變態(tài)的人多了，自己生活不如意就去虐待動物，我寧愿他一鐵鍬拍死貓，也不想這么折磨。”護士瞧見宋葵在放大照片看傷口，打個哆嗦，“別看了，小心晚上做噩夢?！?/br>
    宋葵點動照片：“你們看這里。一般來說，虐待動物是為了發(fā)泄，他們會隨機抽取身邊可用的東西，例如打火機、石塊、微波爐，想到什么就用什么，可是這些貓的傷口很整齊，而且每道傷痕所用的工具都不一樣?！?/br>
    何間旭瞬間明白過來：“像展示?！?/br>
    宋葵：“展示給誰看？”

    既然是展示，勢必有受眾。

    不大可能是弄一圈人在屋子里圍觀，更大可能是做成視頻發(fā)布到網(wǎng)上，以此來滿足受眾趣味。

    何間旭在各個網(wǎng)站搜尋虐寵視頻；宋葵回紫云苑送籃水果給門衛(wèi)大叔，門衛(wèi)給她調(diào)出觀景墻附近的錄像。

    宋葵粗略估計了一下，往回查看72小時。

    紫云苑門禁雖然設置得相當嚴格，但紫云苑占地面積太大，湖、假山、植物園的關口無法卡死，宋葵與季先散步時還跟季先開玩笑，說圍住湖的鐵絲網(wǎng)形同虛設，膽子大的人很容易翻過來，應該弄電網(wǎng)。

    季先無奈地說紫云苑不是監(jiān)獄，弄電網(wǎng)犯法。

    宋葵：“反正安保一般般?！?/br>
    季先：“我們自己家的安保措施好就成?！?/br>
    所以宋葵并不認為兇手一定是紫云苑的人。

    紫云苑里大多數(shù)都是仆人出門丟垃圾，所以當宋葵看見一個戴連體帽的男人丟垃圾時，她摁下暫停，將人形保存下來。

    男人身穿黑色衛(wèi)衣，頭顱較小，連體帽帽檐壓在他眉骨處。下半張臉被醫(yī)用口罩罩住，他發(fā)現(xiàn)了攝像頭，那雙細長的眼睛挑釁般對著攝像頭瞪了下，隨后佝僂著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