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得知有“結(jié)婚紀念日”這回事,余玲興致匆匆地帶她逛遍叁個商場,直接給她換上新衣服,甚至自掏腰包帶她去某大牌專柜現(xiàn)場化妝,美其名曰:“當作送你的結(jié)婚紀念日禮物,不用謝啊?!?/br> 老陶開車來接袁徽寧的時候,也忍不住夸獎:“果然要人靠衣裝,寧寧小姐今天的打扮連我一個老頭都覺得好看!”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同時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好奇,找老陶打探:“陶叔,你要送我去哪里???” “少爺特地訂了一家高級餐廳,還叫人布置一番……反正您去了就知道啦!” 臨近傍晚,城市的天空被高樓和層層烏云籠罩著,顯得壓抑又逼仄。 江琛將一個寶藍色布絨盒藏進外套內(nèi),掏出手機準備打車。 斑馬線上的紅綠燈發(fā)出急促的倒數(shù)聲,從綠燈轉(zhuǎn)成紅燈,大家紛紛停下腳步,靜待下一個綠燈亮起。 人群的間隙中,一顆籃球從中滾出,漸漸停在空曠的馬路中間。 一陣斷續(xù)而焦急的腳步一前一后在人群中穿梭,阻止的聲音在擁擠中越來越大:“別去,停下!” 忽然,江琛感覺到有人往自己身旁推了一把,一個小孩猛地竄出,恰好對面綠燈亮起,一輛大貨車正向駛來—— 電光火石之間,江琛眼疾手快,從他身后一把扯住衣領(lǐng),將他拉回一邊,貨車疾馳而過,輪胎瞬間蹭過籃球,不敢想象,他要是跑過去…… “嚇死我了!你不能這樣!”女人驚魂未定地跑過來抱住小孩,怒聲呵斥,還不忘叫小孩給江琛道謝。 他微微點頭。 綠燈亮起,他隨著人流在斑馬線上來回穿梭,剎那間,他頓覺腦袋好像被人凌空劈了一刀,劇痛欲裂,用盡全身力氣硬撐著緩步走到人行道,無力靠在欄桿上,連眼前的事物都變得模糊不清。 “先生,你沒事吧?”有一個路人經(jīng)過,見他臉色蒼白,渾身顫抖,走近好心詢問。 江琛捂住額頭,默默搖頭,路人只好離開。 他咬緊牙關(guān),用剩余的理智不斷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外套下的襯衣早已被冷汗?jié)B透,腦海里不斷閃過奇怪的畫面:方向盤、馬路、小孩、綠化帶……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被他忘記了,可是這些都是什么? 晚上七點半。 袁徽寧坐在餐廳等了足足一個半小時。 服務(wù)員走過來給她倒水,她估算了一下,自己在這里已經(jīng)喝到第十二杯了。 “小姐,要不先上前菜?” “不用,我想再等一會兒?!?/br> 電話、微信、短信,能聯(lián)絡(luò)江琛的方式通通被她嘗試了十多遍,都沒有得到回應(yīng)。 從一開始的好奇緊張興奮,一秒一秒地流失,變成生氣、擔憂,害怕。 環(huán)望四周,粉色氣球,各色彩帶,還有桌上用新鮮紅玫瑰堆成的心形擺設(shè),無一不體現(xiàn)出其中浪漫的儀式感。 他大費周章的,難不成想整蠱她? 她告訴自己,再打最后一通電話,他要是不接,自己就把這頓大餐全部干完,反正服務(wù)員說過他不僅包場,而且已經(jīng)提前付完所有費用。 電話那頭,“嘟”聲一段比一段長,一道毫無感情的女聲在意料之內(nèi)響起:“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 袁徽寧直接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