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貴族學(xué)院當(dāng)臥底 第1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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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來過幾次班級,但她記得,偶爾對視一眼,她總會朝自己羞赧地笑笑。 撒完氣情緒還未完全消散,懷玥昂藏怒意的眼波閃了閃,最終還是朝她輕輕點頭,接過了紙巾。 胡亂擦干凈血跡,直到指尖黏膩消失,她才長舒一口氣:“謝謝?!?/br> 女生羞澀地?fù)u頭:“不客氣?!?/br> 如此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讓眾人終于確認(rèn)懷玥并沒有惡意,早就想高聲驚呼的田妍為緩解氣氛,上去就往男生肩膀上拍了一掌。 “她干嘛要炸死我們?你神經(jīng)啊,你沒聽見剛才她問祁天陽史雁柔的事?很明顯,祁天陽就是兇手?。 ?/br> 沒去管男生莫名挨了一記后委屈的表情,田妍大著膽子沖到懷玥面前,她眼神亮晶晶的,好似看到了什么驚奇的事物。 “我就說你那么會撩妹卻不見你正兒八經(jīng)戀愛呢!展廳是你吧?是你救了我吧!” 她太熱情,甚至還拍拍胸脯表示:“放心吧,我們是不會說出去的!” 有她打頭,不少同學(xué)也大膽起來,紛紛表示絕對會保密,k3班這一趟動靜弄得太大,幸虧一進(jìn)來祁天陽叫保鏢把教室窗簾拉得嚴(yán)絲合縫,還鎖了前后門,不然外面同學(xué)早就沖進(jìn)來了。 想起最近網(wǎng)上對熱心姐的譴責(zé),大家心照不宣選擇了沉默,默默再次拉緊窗簾,徹底阻隔外頭聽到動靜的別班同學(xué)試探的目光。 門把一直在晃,陳韌用背抵著門,也忍不住感慨,這可真是太勁爆了! “應(yīng)該有人會報警,你先走吧?!?/br> “弱弱問一句能不能簽個名?” “她會不會被抓啊……” “你真的是熱心姐嗎?” 亂七八糟的議論聲在懷玥耳邊響起,沒有一絲顧忌,當(dāng)他們心中最初的恐懼褪去,只剩下了純粹的驚喜,還有一種對她的莫名崇拜。 懷玥感受得一清二楚。 她料到了今晚在祁樹幾人走之前會有這一出,卻沒想到產(chǎn)生的效果會與想象中的這么不同。 須臾,她不禁啞然失笑,拂開田妍悄悄伸到她手臂上想戳一戳的手指。 田妍尷尬縮回手,嘿嘿一笑:“我就想摸摸你,看看你到底是真是假?!?/br> “是真的?!睉勋h低頭看向她,頭一回用堪稱溫柔的語氣向她道謝。 “謝謝你,你幫了我很多?!?/br> 謝謝她,如果不是開朗的她主動與她結(jié)識,她想莫天心也不會在冥冥之中選中她。 田妍接受能力一向強(qiáng),也不知道自己幫了什么忙,頓時羞澀擺手,又扭捏晃腳:“沒有啦,所以我該叫你姐還是南哥?” 這大概是大家最想知道的事情了。 懷玥沒有說話,直接拽下延伸到胸口的假喉結(jié),這時,耳麥里傳入小陳的聲音。 “我們來了?!?/br> “好?!睉?yīng)了一聲,懷玥把假喉結(jié)往垃圾桶里一扔,她早就想這么干了,老是戴這玩意弄的她脖子很不舒服。 這個動作不用言說卻已足夠證明,田妍瞳孔猛烈地震,努力壓抑著驚喜尖叫才沒真正叫出來,“啊啊啊啊啊……姐?。 ?/br> 沒人知道田妍有多興奮,早從祁天陽那傻嘚推理的時候她就想說jiejie賽高了!被玩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還在那里仰天長笑,蠢鈍如豬說的就是他! 看她這樣,本來就不喜歡搞煽情的懷玥反倒是更不想多說什么,靜靜盯了會田妍,片刻,她唇角牽起溫和的弧度。 “不出意外的話,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希望你們未來長虹。” 小陳和警局的人本就在外面等著,很快把定時炸彈送了過來,外面學(xué)生太多,他千辛萬苦才賊兮兮貓進(jìn)來。 如果不是陳韌鎖門鎖得快,估計大家都會沖進(jìn)來。 小陳見識過懷玥的說一不二,沒敢阻攔,把炸彈遞給她時并給了一副黑色口罩,然后小聲提醒了句:“這樣搞下去,就真叫違反社會秩序了。” 懷玥想干的是,永遠(yuǎn)令人出乎意料。 “沒關(guān)系?!睉勋h聲音冷靜,戴好口罩和衛(wèi)衣帽子,動作麻利把炸彈裝好,隨即堂而皇之拽起祁天陽后衣領(lǐng)往外拖去。 “如果他能因此而痛苦,那我就很高興。” 陳韌默默扭動門把,懷玥沖他點了點頭,臨出門之際,她轉(zhuǎn)過身望向各位同學(xué),為這次臥底做最后的告別。 “再見。” 希望再見的時候,這些聰敏可愛的同學(xué)們已經(jīng)有了一片光明未來,不會被生活壓垮,沒有因人際關(guān)系變得圓滑,永遠(yuǎn)保留這一份赤子之心。 …… 柳城河岸邊。 圓形石柱攔出的岸邊雛菊堆積如龍,清風(fēng)徐徐,掀起陣陣清香。 街頭藝人收起收款碼,循環(huán)演奏一曲哀怨又宏偉的哀樂,小提琴聲舒緩憂郁,波光粼粼的河面仿佛被樂聲撥動,蕩起漣漪。 自發(fā)哀悼的威爾市人民一波又一波,駐足默哀一分鐘,又自發(fā)離去。 為史雁柔開出的花也許一周內(nèi)就會枯萎,但她的精神永遠(yuǎn)不會枯萎。 所有人都會記得,一年前這里曾經(jīng)浮上來一具無頭女尸,她在冰冷河水中幽幽沉沉,曾經(jīng)無人知曉無人在意,是一次又一次可怕而狂放的社會新聞將她徹底展露于眾。 抽絲剝繭出來的真相沉重而無聲,人們所能做的,就是緊緊抓住并紀(jì)念這如今浮躁社會里難得一見的勇氣。 “朱顏,你確定要出國了嗎?去哪???”朱顏放下一捧白菊,聽見身后朋友這樣詢問。 身后不僅有朋友的問詢聲,還有路人交談間對史雁柔的贊揚。朱顏神情有一瞬間的空白,望向河面的眼神透著一股迷茫,她其實并不知道會所的事,也不知道史雁柔死了。 她只是為了讓小姐妹開心,喬思說她是清高女,她就覺得她是清高女,喬思因為她不開心,她就幫她教訓(xùn)她,經(jīng)常和他們混在一塊,朱顏有時候都記不太清當(dāng)看到史雁柔被欺負(fù)的時候,自己有沒有生出過惻隱之心,她只記得自己曾經(jīng)看過一個眼神。 一個來自于史雁柔,被封淮勾著下巴的她眼神平靜而譏諷,盡管大家都在笑她,她卻依舊平靜。 當(dāng)時她以為那是不屑,那是清高孤傲的人最輕蔑的眼神,直到真相大白這天,朱顏才明白那不是,那分明是明知自己即將踏入火海,仍舊坦然以對的堅定。 而這些,她當(dāng)初根本不知道,輕信了喬思,脫口而出的偏見、諷刺,甚至還到處散布她與老男人私奔的謠言,恨不得她名聲越臭越好。 “說實話我是真沒想到,會所被炸的時候還問喬思呢,她口口聲聲說沒關(guān)系,結(jié)果現(xiàn)在全部被抓了,所以她被搞瘋也是活該?!鄙砼杂謧鱽砼笥训穆曇?,她是喬思的小跟班之一,也是朱顏目前最后的朋友邢瑤。 “要不是因為他們,我們哪里會沒書讀,煩死了,我媽不讓我出國,非要把我塞進(jìn)公立大學(xué),”邢瑤吐槽兩句后,聲音愈發(fā)很不耐煩,“你搞完沒?我還要去喝下午茶呢!” 沉默兩秒,朱顏回過身:“你有對史雁柔感到抱歉嗎?” 邢瑤皺起眉:“又不是我們殺了她,我干嘛要抱歉?你是不是被網(wǎng)上的營銷軟文給洗腦了?” 專注凝視她煩躁的表情一會,朱顏低下頭,他們怎么沒有殺了她?他們每個人都是兇手。 朱顏并不想承認(rèn)自己是個殺人兇手,可她忘不掉史雁柔日記里最不抽象、最平淡的一句話。 【施暴者天生惡種,有罪;順從者習(xí)慣屈服,有罪。那天路易問我,怪不怪讓自己變成今日的人,我說怪,但我覺得后者應(yīng)該得到一次機(jī)會,一次重生、用下半生贖罪的機(jī)會。畢竟人都是會犯錯的,可怕的是冥頑不靈罷了。】 默念著這段話,朱顏忽地嘲諷一笑。 史雁柔太高尚了,高尚到襯托得像她這樣的人如同助紂為虐的惡魔。 不過她倒是沒說錯,她的死亡太沉重,余生她都難以忘懷,難以忘懷原來自己曾親手將一個人推入深淵。 良久,朱顏俯下身將正在緩緩倒下的花束扶正,然后她直起身,回答的卻是邢瑤的第一個問題。 “我去英國,短時間內(nèi)不會回來,所以我們以后不用聯(lián)系了?!?/br> 邢瑤一怔,卻見朱顏毫不猶豫轉(zhuǎn)身離去,她高舉手揮了揮,似乎是在向骯臟的過去告別。 正當(dāng)她想叫住朱顏時,忽然,一輛黑車在柳城河岸邊停下,后車門一開,胸口綁著炸彈的祁天陽咕嚕嚕滾了下來,嚇了眾人一跳。 包括邢瑤。 祁天陽渾身都是血,耳朵上掛著耳機(jī),西裝上臟污片片,狼狽不已,胸口長方形的炸彈顯示屏上巨大的紅色數(shù)字跳動,看得所有人心驚rou跳。 “祁天陽?”邢瑤一驚,想扶又不敢靠近,只敢遠(yuǎn)遠(yuǎn)喊他。 誰知祁天陽竟然暴躁無比罵了她:“你給我閉嘴!別吵我!” 岸邊無數(shù)目光凝視在自己身上,有人開始拍照,有人指指點點,祁天陽如坐針氈。 可他不得不照做,沒人知道他有多怕,心跳猛烈的起伏仿佛都能將炸彈的倒計時加快,他極力克制恐慌,緩慢挪動腳步朝岸邊走去。 如果問祁天陽這輩子有什么后悔的事,后來在監(jiān)獄里等待死刑的日子里,他無時無刻不在后悔,早知道直接逃走好了,哪怕成為通緝犯,也不該留在威爾市。 假如他沒有好奇懷南是不是熱心姐,沒有急著想要立功,沒有對自由未來還有一絲奢望的話,他就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他最最不該的,就是招惹了那可怕的女人! 胸膛上綁著可以將他炸得粉身碎骨的炸彈,倒計時發(fā)出的滴滴滴聲讓祁天陽神經(jīng)緊繃,冷汗也沾濕衣服,他哆嗦著,腳步不停。 直到找到了花簇中史雁柔的遺照,照片好像是莊昕蕓提供的,笑容如春風(fēng)和睦,當(dāng)他凝視,那雙水汪汪的笑眼仿佛也朝自己看了過來。 他狠狠打了個冷顫,猛地跪到地上,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重重往地上磕去。 “我叫祁天陽!” “郵輪那夜,我們六個人都玩弄了她!顧驍從房間出去后,是我進(jìn)去掐死了她!我是個變態(tài)!” “我是兇手!” 聲嘶力竭的三聲自曝式高呼,伴隨著三個響頭,宛如驚雷炸響在眾人耳邊。 其實至今為止熱心姐放出的所有消息只是表明了史雁柔已經(jīng)去世,所收拾的人都是加害者,兇手還未暴露。 結(jié)果現(xiàn)在兇手玩自曝?瞧那炸彈就知道是被威逼的了! 邢瑤都震驚到失了聲,怎么也不敢相信最終兇手居然會是祁天陽,之前她還在猜是顧驍呢! 祁天陽成為視線中心并沒有很高興,他說完,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立即小聲哀求:“可以放過我了嗎?求你,我已經(jīng)按照你說的做了!” 與此同時,不遠(yuǎn)處樹下停下后就開走的黑車?yán)铮瑧勋h耳麥中傳來這樣一句慘兮兮的求饒。 她漠然一笑,冷漠啟唇:“你很煎熬?那就對了?!?/br> 倒計時有十分鐘,就得磕十分鐘的頭,這樣做不是覺得他會有所覺悟,單純是讓所有人唾棄他罷了。 行惡者永遠(yuǎn)不可能有覺悟,死亡對他們來說也是最輕松的事,唯獨低賤入塵埃,唯獨人人看他的眼光充滿厭棄,他們才會感到痛苦。 就像祁天陽這種人,本就天生陰郁看不得別人純凈高尚,往日里他享受著優(yōu)越家世的光環(huán),越是故作姿態(tài)便越是自卑,外界的厭惡目光和史雁柔的鎮(zhèn)定自若都是能讓他發(fā)瘋的東西。 所以……懷玥心平氣和地命令:“繼續(xù)?!?/br> “不然我立刻引爆炸彈,我說到做到?!?/br> 話落,耳麥中呼哧呼哧的喘息聲愈發(fā)沉重,她耐心等待著,沒一會,只見不遠(yuǎn)處的祁天陽麻木重復(fù)著剛才的話,麻木地往地上磕去。 磕頭聲響亮,呼號聲音愈發(fā)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