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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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力的聲音聽起來很激動:“蕭哥,有部古裝劇的導(dǎo)演找上我, 說有個男配的角色近期準備試鏡, 你有沒有興趣試一試?” “是什么劇呢?”蕭子昱問道。 “朝堂權(quán)謀, 冷宮皇子逆襲的故事,短平快網(wǎng)絡(luò)劇?!绷_力說道,“要我們試的角色是將軍府幺子,一個生性風流,放浪形骸的公子哥?!?/br> 雖說演員的狀態(tài)應(yīng)該隨著所演角色及時調(diào)整, 但往往最開始起步的時候大家都會找和自己人設(shè)差不多的角色來演, 一是好把控,二是方便入戲。 浪蕩不羈的公子哥形象顯然和蕭子昱的作風大相徑庭, 所以羅力也拿不準他想不想嘗試這個角色。 沒想到蕭子昱沉吟一番,沒怎么糾結(jié)就做了決定:“好啊?!?/br> “好咧, 那我就跟導(dǎo)演組定下來了,”羅力滿口答應(yīng)下來, “下周試戲, 會提前9小時把劇本發(fā)給我們。” 掛了電話, 蕭子昱伸手撥弄胸前的領(lǐng)帶。 今天要去療養(yǎng)院探望袁珩的父親, 他本意穿家居柔和一點的衣服, 從行李箱里翻出一條米色針織衫和淺咖色休閑褲。袁珩抬頭看了一眼, 聲音里三分新奇四分調(diào)笑:“這么乖?” 蕭子昱說:“去見家長,還是在醫(yī)院這種地方, 自然要妥帖一點?!?/br> 袁珩:“那老頭子脾氣古怪得很, 穿普通正裝就可以?!?/br> 正裝蕭子昱是第一次穿,卻也知道這衣服卡肩收腰, 定是對尺碼要求極其嚴格,而袁珩給他的這套分明正正好好,比著他的身量做的。 就是拿手一寸寸丈過,也未必有這么準確。 蕭子昱繼續(xù)擺弄胸前領(lǐng)帶,狀似無意地說:“這衣服我穿起來倒是剛好,袁先生眼睛夠毒。” 袁珩無意同他打機鋒,目光上移,從雪白領(lǐng)口到微微揚起的下巴,末了才道:“領(lǐng)帶不是這樣系的?!?/br> 他指出錯誤,卻不給予改正方法。蕭子昱把緞面布料搓成了麻繩,只得放棄:“那你說怎么系?” 袁珩這才紆尊降貴站起身,龍涎冷香攀上鼻端,人也走到近前來,“抬頭?!?/br> 蕭子昱揚起下巴,正好看到袁珩的喉結(jié),危險地蟄伏著,不知何時就會冒出句叫他難堪的話來。 脖子上傳來輕微的拉扯感,他曲了曲手指,莫名感到局促。好在袁珩動作很快,不消幾十秒就讓開了。 “可以了。”他說道。 蕭子昱一下子覺得呼吸松快起來,好像那龍涎香在袁珩身上混過一遭都變了味,帶著欺人的霸道。 他伸手摸了摸胸前,果然是一個小巧利索的扣,布料上仿佛還帶著另一個人指尖的溫熱。 他求知心切:“你這樣,下次我還是不會自己系。” 司機老趙已經(jīng)打電話過來催,袁珩扯松自己頸間的領(lǐng)帶,慢騰騰又系了一次。 修長的手指變戲法般勾纏,末了往上一推,領(lǐng)帶結(jié)恰好卡在喉結(jié)前,黑色襯衣跟著帶上了幾分禁欲。 蕭子昱看了一遍,看會了,那股局促和僵硬卻還在。他想到上輩子兩人第一次荒唐時,他實在疼得厲害,威脅般輕咬上太子殿下的喉結(jié),卻把人惹得更加瘋魔。 “我去按電梯?!彼D(zhuǎn)身便走,自詡沒露破綻,卻在門檻上絆了一跤,差點跌到電梯門上。 袁珩剛想伸手去扶,眼前便猛地一黑,電打般的疼痛自腦中閃過,他用拇指抵住太陽xue狠剜了一下。 等蕭子昱似有所察回過頭來,已然全無異樣。 到了療養(yǎng)院,他總算不再頭臉發(fā)熱。薛金玲和袁燁已經(jīng)到了,正跟外面的護工說話。 今天不止袁家人,公司的董事也會來探望。 見到人來,薛金玲先把他拉過去好生慰問了一番:“子昱,在藍海住得習不習慣?有沒有缺東西?” “我給你買了些日用品,就在老趙車上,等回去的時候順便拿著?!?/br> 蕭子昱聽多了孟夫人虛情假意的關(guān)懷,不免覺得心頭暖熱,但他與人交往向來自帶三分考量,因此也只是得體道:“謝謝伯母。” 薛金玲不介意他有沒有改口,依舊笑瞇瞇的,轉(zhuǎn)而看向袁珩:“珩兒最近頭疼有沒有發(fā)作?我打聽來了一個老中醫(yī),抽時間可以去看看?!?/br> “嗯?!痹癫煌床话W地應(yīng)下來,“老毛病,不用那么麻煩。” “你哪里都優(yōu)秀,就是不知道關(guān)注自己的身體?!毖鹆釃Z叨起來就像尋常人家的母親,絲毫沒有名媛的架子。 董事們陸續(xù)到齊,薛金玲自覺讓到一邊,把位置交給袁珩,自己又去跟護工叮囑著什么。 蕭子昱的視線始終追著她,薛金玲在袁啟安病后把袁家打理得井井有條,對兩個兒子一樣上心,后母做到如此也算是盡責,不知為何袁珩對她總是淡淡的。 他的打量很是收斂,那護工卻抬起頭,筆直朝這邊看了過來,恭敬道:“蕭少爺?!?/br> 蕭子昱不閃不避,禮貌頷首。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索性大大方方的,這護工看起來人到中年,短袖下則是鼓囊囊的肌rou,想來干活也很麻利,一個人就能給老爺子洗澡翻身。 療養(yǎng)院第七層都被袁家包了下來,等候室被改裝成了會客廳,人齊后大家魚貫而入。 袁啟安今天也換上了正裝,半靠在床頭闔著眸子,因為中風,五官有些變形,那威嚴中便多了幾分怪異。 “老戰(zhàn)友,身體恢復(fù)得怎么樣?”說話的是個年過半百的中年人,頭發(fā)焗得黢黑,右眼下角有塊硬幣大小的褐色胎斑。 蕭子昱默默觀察,這人方才被董事們簇擁著,地位肯定不一般。他依稀記得有人叫他老吳,能跟袁啟安稱兄道弟,交情也不會淺。 “硬朗著呢,”袁啟安呵呵笑起來,伸手比劃,“再多半年就能出院?!?/br> “辛苦你們這些老朋友過來看我一趟。” 老吳說:“公司有珩兒你就放心吧,先把身體養(yǎng)好也不遲?!?/br> 董事們紛紛附和勸他保重身體,各個眼角笑出了花,那堆疊起來的褶子里卻沒有幾分真情。 袁啟安中風后便回購了一些小股東的股份做“庫藏股”,后來又轉(zhuǎn)移到袁燁名下。明面上是說給不爭氣的小兒子留個傍身,實則把股份大頭攥在了袁家手里。 真正在公司行使運營權(quán)的袁珩卻是個光桿司令。 董事們都心知肚明,袁啟安想要袁珩做看門狗,先磨掉了他的爪牙,就是擔心有一天袁珩會對他這個當?shù)睦X相向。 他把事情做絕,袁珩卻依舊任勞任怨。此刻他站在人群外圍,背抵著門框,太陽xue隱隱跳動。 蕭子昱在戲臺上就演夠了這種互相試探的戲碼,心道權(quán)力還真是讓人丑惡,不知道袁珩上輩子看慣了朝堂上的阿諛諂媚、踩低捧高,這輩子面對一群老家伙時有何感想。 今天主要是探望,大家對公司里的事閉口不談。沒了公事,話題很快就聊完了,稀疏的賠笑聲逐漸止住,資歷低點的董事緘默不語,蕭子昱看向袁珩,見對方輕斂著眉頭,分毫沒有前來暖場的意思。 他主動上前提醒護工:“老爺子的水涼了,再去換一杯吧。” 屋里人的視線都集中向那個沉默的中年男人,后者訥訥一點頭,麻利撤掉尚有溫熱的杯子,端了一杯新的來。 袁啟安注意到了蕭子昱:“你就是跟著袁珩那個的小孩?” 這句話不怎么客氣,蕭子昱應(yīng)聲道:“是,我先前同袁老師一起拍戲。” “模樣不錯?!痹瑔厕D(zhuǎn)動著眼珠端詳,似乎在思考眼前這個年輕人能否壓制住袁珩所謂的魁罡天命。 話音剛落,眾人也默默打量起來。只見這個年輕人眉目清秀,神態(tài)卻梳冷,一頭不合規(guī)規(guī)矩的長發(fā),莫不是為了滿足袁珩的某些癖好。 蕭子昱任君端詳,謙虛道:“論模樣我當然比不過袁老師,袁老師胎承于您,在我們眾人中您當是最矚目的那個?!?/br> 袁啟安一噎,臉色便有些不太好看,明明蕭子昱句句奉承,他卻有種被調(diào)侃了的感覺。 袁珩捏捏眉心,終于走上前來,攔住袁啟安看向蕭子昱的視線:“父親,時間差不多,您也該休息了?!?/br> 老吳笑起來,“還是珩兒細心,我們不便多叨擾,看到老戰(zhàn)友你沒事就放心了?!?/br> 好不容易散了場,薛金玲帶著袁燁想再進去看一眼袁啟安,護工提醒道:“袁先生已經(jīng)睡下了?!?/br> 袁燁的表情明顯一松,剛想開溜,卻被薛金玲抓著袖子,“去看一眼爸爸?!?/br> 他只能垂頭喪氣去房間里走過一遭,一副氣兒不順的樣子。 出了療養(yǎng)院,袁珩讓老趙先送薛金玲母子,自己和蕭子昱則去路邊打車。身邊沒了人,蕭子昱馬上道:“你頭疾是不是又犯了?” 袁珩尚有心情開玩笑:“怎么,你會治???” 蕭子昱嚴肅道:“諱疾忌醫(yī)要不得,你該去醫(yī)院?!?/br> 看袁珩仍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蕭子昱有些急了:“你平時發(fā)作都是怎么辦?” 袁珩垂眸思索半晌,認真道:“求神拜佛?!?/br> 蕭子昱:“……” 車來了,袁珩仍是不去醫(yī)院,直接讓司機送回藍海,在路上才又道:“你看袁啟安那么厲害,都要求神仙,我不過傳承一二?!?/br> 蕭子昱回味著今日所見,忽然道:“抱歉,今天可能惹得伯父不高興了?!?/br> 袁珩無所謂:“他可能從來都沒有高興過?!?/br> 蕭子昱看向他的眼睛:“你沒有生氣?” “我為什么要生氣?”袁珩反問。 滴滴司機似乎是感覺出氣氛有點不太對,打開了車載音響。 輕音樂傳出來,蕭子昱靠近袁珩,在他耳邊輕聲道:“你討厭吳先勇,對不對?” 第31章 袁珩怔了一下, 他向來偽裝良好,直接被戳破還是第一次。 他沒打算藏著掖著,向后靠進椅背里, 一雙長腿舒展開來:“怎么看出來的?” 蕭子昱抿唇不答, 袁珩在源泰的地位他是知道的, 但那些董事們對他恭維有余卻尊敬不足,反而圍著老吳團團轉(zhuǎn),再加上袁啟安的態(tài)度,兩人隱隱有分庭抗禮之勢。 從老吳的角度看,公司一把手長久臥床, 有股份的小兒子是個廢柴二世祖, 袁珩再怎么鐵血手腕,沒有實權(quán), 一旦撕破臉,注定只能灰溜溜下臺。他如果尚有野心, 如今是排除異己的最好時間。 袁珩不可能坐以待斃,但他手里的籌碼是什么, 蕭子昱還不是很清楚。 蕭子昱前世雖不曾涉足朝堂, 但也在宮中混跡了幾年, 走一步看百步還是會的。 他輕聲道:“說不定我可以幫你?!?/br> “幫我沒那么容易?!痹翊驍嗨?。 吳先勇是條老狐貍, 要不是尾巴埋得深, 也不會在袁啟安身邊呆這么多年。 蕭子昱先問回報, “如果我能幫到你,你打算怎么辦?” “源泰的基金會就交給你打理。”袁珩亦很坦誠。 他像是很了解蕭子昱會在意什么。上輩子的梁太子好戰(zhàn), 每收回一城, 蕭子昱都會帶人前去開義莊布施,青黃不接的時候更是施粥施米, 有不少村子里悄悄給王君供了香火,將他奉若神明。 王君歿后,袁珩不準人發(fā)喪,照常每日處理國政,整個皇宮籠罩在山雨欲來的寧靜里,民間百姓卻自發(fā)掛起縞素,替王君渡魂。 果然,蕭子昱同意了:“君子一言?!?/br> “君子不敢當,”袁珩笑得像個雅痞,“我不會食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