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給楊侑然發(fā)了個“早安”，但楊侑然沒回復(fù)。

    楊侑然戴著白色狼頭面具進(jìn)了直播間，看見有七萬人同時在線。

    “大家好呀，我是耶耶?！?/br>
    江亦第一次看直播，第一次下載這種app，他對這app的一切都不太熟練，挨個嘗試，看見有彈幕：

    “啊啊啊啊啊耶耶好準(zhǔn)時，來聽歌了?。?！”

    “好喜歡耶耶，好喜歡耶耶！??！”

    評論就在左下角可以發(fā)布，江亦發(fā)：“喜歡，贊。”

    他是游客用戶，id是一串亂碼。

    彈幕熱情非常，盡管楊侑然不露臉，網(wǎng)友們都在猜測說他丑，但這反而格外引人遐想。

    畢竟看他身材不差，又高，腿又長，皮膚奶白，手指修長……

    給人留足了想象空間。

    所以還有一些示愛的彈幕。

    “好喜歡耶耶，唱得真好，想嫁了??！”

    “耶耶好帥，好可愛啊，想上（bushi”

    江亦皺眉，點了一下該彈幕，發(fā)現(xiàn)可以舉報，直接舉報了，舉報理由選擇“傷風(fēng)敗俗”。

    楊侑然出聲：“今天第一首還是唱一首原創(chuàng)，之前唱過的，《良辰》，送給大家。”

    隨即起了前奏，楊侑然開始唱歌了。

    江亦又發(fā)：“喜歡聽，好聽?！?/br>
    他的評論淹沒在萬千彈幕之中。

    但在這片白字的彈幕之中，有一條金光閃閃，戴著彩虹掛件，還有獨特的頭像，所以格外顯眼。

    “耶耶老婆，我來了?。。?！”

    這個人是誰？

    怎么喊楊侑然“老婆”，這是可以隨便喊的嗎？楊侑然不是男生嗎？

    江亦蹙緊眉心，點擊那條彈幕進(jìn)去，很快發(fā)現(xiàn)緣由。這個人叫“林靠北”，給楊侑然打賞過大約一百萬，在打賞排行榜排名第一，所以在楊侑然的直播間，擁有各種各樣的特權(quán)。

    江亦不大高興，尤其是楊侑然唱完，還另外送了一首：“下一首是前天林靠北小姐點的，特意學(xué)了幾個小時，一首英文歌，翻唱來自shawn mendes《why》——”

    林靠北：“啊啊?。『孟矚g，給耶耶老師送嘉年華??！”

    林靠北也就是萬研娛樂的林總，唰唰給楊侑然刷了十個嘉年華過去，彈幕呈現(xiàn)出放煙花的嘉年華效果。

    江亦想明白了，楊侑然肯定不認(rèn)識這個人，但這個女生給楊侑然刷了禮物，所以可以點歌。

    楊侑然經(jīng)常送歌給粉絲，誰都可以點。

    不過榜一大哥，是要特殊一些的。

    加上這個榜一大哥從來不會給他發(fā)私信，楊侑然經(jīng)常唱她點的歌。

    江亦花了一會兒，搞定了賬號實名認(rèn)證，取了個id，叫“099”，這是他在實驗室的編號。

    一個嘉年華是三千，江亦先刷了十個，看見自己排名在后面，又不高興了，又刷了一百個，提示限額，他的私行客戶經(jīng)理那邊還打電話來問了。

    說：“看見您在充值直播平臺，擔(dān)心您是上當(dāng)了。江先生，現(xiàn)在很多網(wǎng)絡(luò)詐騙的?！?/br>
    江亦耐心地說：“我在看直播，不是上當(dāng)了，麻煩幫我打開一下限額，盡快。”

    聽起來更像詐騙了，經(jīng)理說：“好的，額度給您開多少？”

    江亦就那么點存款，他從來也不花錢，學(xué)校包住還有補貼。他說：“先開三百萬吧?！?/br>
    因為楊侑然唱歌投入和專注，只看見有人送了很多嘉年華，把直播間熱度推到平臺第一，一時間同時涌入了二十萬人進(jìn)來！

    楊侑然不知道這個新來的099刷了多少，總之等他下播的時候，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榜一大哥已經(jīng)換人了。

    第30章

    鯨魚直播的后臺領(lǐng)導(dǎo)樂壞了。

    “這個哈利耶耶哪來的這么多腦殘粉，快給他堆量，堆到熱搜第一。消費是刺激出來的，讓更多的人來聽！把那個099打賞的數(shù)目掛在首頁。標(biāo)題就用土豪豪擲百萬，博主播一笑！”

    于是楊侑然在鄭重感謝099先生的打賞后，099在彈幕飄了一句：沒關(guān)系，唱得很好。

    聽語氣是個上年紀(jì)的男士。

    楊侑然更尊敬了：“您有喜歡的歌可以點，我的直播間歡迎大家點歌的。”

    但099沒有點歌。

    他覺得楊侑然唱什么都好，他沒有音樂細(xì)胞，在這方面修養(yǎng)為零，所以告訴耶耶。

    “你唱什么我都很喜歡?！?/br>
    楊侑然感動到了，誠懇地道：“謝謝您的鼓勵?！?/br>
    他下播，背書包去上學(xué)。

    一天時間里，楊侑然就看見自己暴漲粉絲量，一下躍升百萬主播，一天收的禮物，除了那個099大哥的百萬打賞，還收到了四十萬……

    不知道都是哪里來的，現(xiàn)在的網(wǎng)友真是太瘋狂了。楊侑然仔細(xì)一看，原來平臺給他堆流量，將他掛在了開屏和熱搜上，導(dǎo)致更多人進(jìn)來關(guān)注他，有人豪擲千金，說等他成名，一定買他的專輯。

    之前平臺一直有聯(lián)系他，讓他花錢買推薦位，楊侑然死犟，一毛不拔。他堅信自己不需要花錢買推薦位也可以被所有人看見。

    私信里也炸開了花。楊侑然上課沒看手機，下課后才看見：

    “耶耶老師，今天剛剛關(guān)注到您，發(fā)現(xiàn)您家里有薩摩耶。好巧我我們品牌的廣告大使也是薩摩耶，所以想請您打一條廣可以嗎？不知道耶耶接不接廣子呢？”

    “hello老師，這里是yamaha中國pr，想給老師贊助吉他和鋼琴~”

    “耶耶老師看我，打擾了??！看了您直播，我是您的b站粉絲，從b站過來的！看見老師背景里有用香氛，香氛代言耶耶可以接嗎？”

    ……

    楊侑然有點篩選不過來了。

    這段時間找他合作的人一直挺多的，大部分是問他簽不簽約啊，幫他出唱片什么的。

    廣告也有，但哪有雅馬哈這種體量的贊助啊。

    以前他也接廣告的，廣告和代言要經(jīng)過經(jīng)紀(jì)人的層層篩選，不合格的、有風(fēng)險的品牌，是絕對不讓他接的。

    現(xiàn)在楊侑然自己開始篩選，一天敲定三條插播三十秒的廣告，除了直播，還在全平臺的視頻發(fā)布，收了每家三十萬的廣告費。

    狗糧那個他沒接，而是告知pr：“我去超市買一些你們牌子的狗糧，我試過后再回復(fù)您~”

    因為賺到了錢，楊侑然晚上請吉米去吃大餐。

    江亦的信息又來了，問他在干什么。

    楊侑然猶豫了好久，過了半個小時才回他：“和吉米在吃飯?！?/br>
    馬上就是周六了，他不知道江亦考慮個分手考慮這么長時間。

    兩個人其實已經(jīng)分了，對他是這樣，但江亦還在藕斷絲連。

    江亦回：“好，吃完飯有安排嗎？”

    “要回家，明天是早課。”楊侑然問他：“你考慮好了么？”

    江亦：“還有三天，再給我點時間吧?！?/br>
    楊侑然稍顯冷淡：“ok。”

    江亦有感覺到他好像在離自己遠(yuǎn)去，他不來自己家里吃飯，回消息速度很慢，可能是因為自己始終沒有同意這段關(guān)系吧。

    江亦意識到，如果自己再不做出決斷，以后可能楊侑然和別人在一起，真的不會理他了。

    這很糟糕……

    江亦花時間分析出了和楊侑然在一起的各種后果，以及會發(fā)生的事。

    在一起后，接吻和上床就不必了，他暫時還接受不了這個。但這對楊侑然不公平，楊侑然可能會因此提分手，所以江亦打算慢慢培養(yǎng)自己在這方面的接受度和感覺。

    也許可以為他改變，同理楊侑然性格里不太專一的感情觀，也可以改掉。

    楊侑然的生日，他想帶楊侑然去游樂園，晚上去聽演唱會。江亦問過陳教授了，說楊侑然比較少去這種地方，江亦去得就更少了。

    他是不知道情侶間都怎么約會，上網(wǎng)搜了很久，看見波士頓有演唱會，歌手很有名，楊侑然還唱過他的英文歌，所以江亦就買了兩張票。

    因為昨天給楊侑然刷到榜一后，他才看見規(guī)則，原來平臺要抽成。

    而且很快就被那個林靠北頂?shù)搅说诙?/br>
    因為林靠北在第二天的直播里，又刷了五十萬的嘉年華給楊侑然。

    江亦有點存款但沒有物欲，賺錢對他來說就是科研的附加價值。只要他想，可以比陳教授富裕好幾倍。好在一百萬并不多，他沒有心情起伏，只希望用金光閃閃的頭銜，讓楊侑然從萬千網(wǎng)友里看見他的鼓勵。

    因為楊侑然粉絲多，江亦發(fā)現(xiàn)自己在里面顯得渺小。

    他不喜歡這樣，想要楊侑然看見他，回應(yīng)他。

    不過，林靠北和他不一樣。

    自己認(rèn)識現(xiàn)實里的哈利耶耶，但林靠北不可能接觸到楊侑然。林靠北不知道楊侑然面具底下的臉長什么樣，他知道，不僅如此，他們還要在一起了。

    江亦打電話給楊侑然，他沒接。

    江亦發(fā)了消息：“侑然，明天你生日有什么安排嗎？”

    楊侑然回：“和吉米去魚市吃飯?！?/br>
    江亦說：“你舅舅幫你訂了餐廳和蛋糕，我明天帶蛋糕過來接你。我們可以去游樂園?！?/br>
    他確實很認(rèn)真，希望和楊侑然談得漫長一些。

    但楊侑然的回復(fù)有些奇怪：“不用了，我自己去提蛋糕就好，哪家店啊？游樂園不必了吧?！?/br>
    江亦：“你不讓我陪你一起過么？”

    楊侑然：“這有什么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