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什么了?！?/br>
    “嗯？”

    江亦瞥了一眼他的表情：“……我看看?！?/br>
    在紅綠燈的時候，江亦下載了郵件里的附件，忽略了其中的視頻文件，只打開了圖片。

    楊侑然拿過去看：“他建議我們玩艾斯愛慕啊?！?/br>
    江亦：“？”

    楊侑然：“捆綁起來，你再掙脫，不就是這個意思嗎？可是我們沒有道具，領(lǐng)帶可以嗎？”

    江亦偏頭：“我想他可能不是你說的這個意思?！?/br>
    “好吧，那你晚上記得不要穿衣服睡覺?！?/br>
    江亦應(yīng)聲，帶他去海邊看了日落，再從唐人街經(jīng)過，解決了晚飯并回家。

    最近偶爾幫楊侑然來遛狗的青年變成了另一個，是他們學(xué)校里勤工儉學(xué)的留學(xué)生。

    江亦特別關(guān)注了他的外貌，打量一番后，對楊侑然說：“沒有上一個好看?！?/br>
    楊侑然警惕地問他：“你什么意思？”江亦過了這么久還記得趙與墨長得好看？？

    江亦：“夸你的意思，新的遛狗男看起來你不會喜歡。”

    “哦哦，這個意思?！?/br>
    江亦：“我每次提到上次幫你遛狗的男生，你就會很緊張，什么原因？你很喜歡他？”

    楊侑然：“我不喜歡他啊，你很喜歡他？”

    江亦：“不喜歡。”

    兩人對視五秒，很顯然對對方的話都持有一定的懷疑。

    但誰都沒有繼續(xù)開口了。楊侑然是害怕劇情的力量會影響到江亦，使他最終會拋棄自己走向趙與墨。

    那他怎么辦？楊侑然心想，他到時候要把江亦的治療記錄發(fā)給趙與墨！

    楊侑然用平時說話的語氣，抓住他的衣領(lǐng)道：“你要是背叛我，你就完了?！?/br>
    江亦“嗯”了一聲，用下巴磕在他的頭頂：“不會，為什么會這么想？”

    楊侑然順勢抱住他的腰：“我害怕。”

    江亦低著頭：“你被這樣傷害過嗎？是前任？”

    楊侑然：“那倒不是?！彼麤]有前任，但如果說原主沒有前任，聽起來是在扯謊，反而會增添平白的不信任。

    所以楊侑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

    只埋首在他的肩膀上蹭了一會兒：“我害怕是因為我喜歡你，我第一次這么喜歡一個人，你明白嗎？”

    “我也是”三個字對江亦而言，還是很燙嘴。

    江亦沉默地摸了摸他的后腦勺，像安撫一只小狗或小貓一樣。

    江亦開車回家，楊侑然開電腦聊了一會兒工作。周凱來找他說：“耶耶老師，我馬上飛波士頓了，馬上就可以見到您了?！?/br>
    楊侑然面無表情地發(fā)：“哈哈哈真開心啊?！?/br>
    周凱也面無表情地發(fā)：“太激動了！！”

    周凱：“對了老師，上次我們買的那兩首歌，在新生秀節(jié)目上的授權(quán)方式，導(dǎo)演詢問可以使用您的直播畫面嗎？就是您戴著面具的部分。我們可以加錢?！?/br>
    楊侑然：“好好好，加吧加吧，錢不重要。可以讓導(dǎo)演在節(jié)目上播放的時候，注意不要把我的網(wǎng)名擋住了可以么？”

    楊侑然發(fā)了個賣萌的表情包。

    周凱欣然同意，會跟導(dǎo)演組提出的，然后說：“如果耶耶老師愿意，來我們節(jié)目現(xiàn)場錄制也是可以的。您用哈利耶耶的身份出場，出場費雖然不高，但是個打歌的好機會?！?/br>
    哈利耶耶：“哈哈出場就不用了，我在寫畢業(yè)論文，有點忙?！?/br>
    楊侑然是上網(wǎng)查過的，知道出品這檔叫“新生秀”的節(jié)目的電視臺和平臺，在國內(nèi)的影響力巨大。

    一檔播放量可達到十億級別的綜藝，帶來的影響和流量是浩劫的級別。

    看節(jié)目的網(wǎng)友里，就有潛在的，會來看他直播，聽他唱歌，給他帶來流量的粉絲。

    所以楊侑然直接同意了。

    與此同時，位于長沙的《新生秀》節(jié)目錄制現(xiàn)場。

    胸口裱著“姜以凡”這個藝名的姜凡，站在了二十進十八的末尾席位。

    四位導(dǎo)師正在竊竊私語，仿佛眼前三個人，淘汰誰都有些可惜。

    姜凡知道自己不會被淘汰，但因為劇本拿在手里，他必須表現(xiàn)出緊張和難過，于是硬生生擠出了眼淚，握著話筒用自己的左側(cè)臉對著鏡頭，然后假裝擦了擦眼睛。

    因為姜凡知道自己的左邊側(cè)臉好看。

    “以凡，不要哭！”節(jié)目里被公司安排來和他炒cp的“兄弟”，一個穿鞋一米七五的矮子，此時正抱住他。

    姜凡直接埋在對方肩頭，輕輕搖搖頭，拿下麥克風(fēng)說：“我淘汰沒關(guān)系，只是舍不得離開你們?！?/br>
    一輪表演完畢，導(dǎo)師說：“經(jīng)過我們和導(dǎo)演組的商議，你們?nèi)恍枰M行同一類型的表演，至于表演什么，要看vv老師抽中什么了?！?/br>
    主持人走到三人身旁，介紹道：“大家看見vv面前的箱子嗎，保證透明公平，如果vv老師抽中舞蹈，你們就需要在十分鐘的有限時間里學(xué)會這個舞蹈，并上臺表演。如果vv老師抽中歌曲，你們?nèi)司托枰谖宸昼姷挠邢迺r間里學(xué)會這首歌并上臺演唱。規(guī)則就是這樣，以凡，阿森，petter，你們?nèi)齻€還有哪里不清楚的嗎？”

    petter是國際練習(xí)生，中意混血兒。

    阿森是日本的舞蹈練習(xí)生，在這輪會被淘汰。

    姜凡是萬研娛樂這個大東家在保的，已經(jīng)內(nèi)定了十強席位。

    三人紛紛點頭表示聽懂了，隨即導(dǎo)師抽牌，抽出來是一首叫《世界》的歌。

    臺下粉絲：“?。?！阿森，怎么是唱歌啊，阿森怎么辦?！?/br>
    主持人：“《世界》，請看vcr——”

    姜凡雙手放在身前，抬首望向大屏幕，然后看見一個類似直播錄屏的畫面，一個戴著白色狼頭面具的主播，抱著吉他自彈自唱。

    姜凡感覺有點熟悉。

    這首歌他已經(jīng)提前聽過了，當時就覺得聲音熟悉。

    現(xiàn)在第一次看見這個網(wǎng)絡(luò)歌手戴面具的模樣，更是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就有點像……

    他對象楊侑然。

    一年前，姜凡簽了萬研娛樂，要作為練習(xí)生去參加選秀節(jié)目。

    他參加的麻省理工大學(xué)夏校是他拜托楊侑然幫他安排的。這是幫他出道前鍍金，因為他學(xué)歷不好看。

    有一段在mit短期學(xué)習(xí)過的經(jīng)歷，姜凡自認還是和其他技校學(xué)生不一樣的。

    但幾個月前，因為他整容恢復(fù)期太丑了，像豬頭一樣，就被楊侑然驚恐地拉黑了所有聯(lián)系方式。

    后來過了一個月，他恢復(fù)得好看了，卻聯(lián)系不到楊侑然了，只能在對方的ins后臺留言，把恢復(fù)后的自拍發(fā)給他：“寶寶??！我的臉沒有崩??！不要拉黑我啦寶寶?！?/br>
    后來楊侑然回復(fù)沒有，姜凡不知道，因為他在節(jié)目組的監(jiān)控下用不了手機。

    這個哈利耶耶，怎么長得像楊侑然，聲音也像啊……？

    姜凡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來。

    不，這不可能是楊侑然，肯定只是恰好有些像而已！

    緊接著姜凡就看見，哈利耶耶的狗短暫在畫面里出鏡了。

    那是一只雪白的、正在被歌聲陶冶的薩摩耶。

    ——那是楊侑然的狗，楊侑然的薩摩耶！它叫哈利??！它還啃過自己的襪子?。?/br>
    姜凡突然就想起來了！這居然是楊侑然！！他在舞臺上表情簡直差點管理失敗！

    “evan？”公司的助理過來幫他整理麥克風(fēng)，湊近問他，“怎么樣，這首歌你已經(jīng)很熟練了吧，再聽一聽，等下你第一個出場?！?/br>
    姜凡嘴唇動了動，關(guān)閉麥克風(fēng)：“這個哈利耶耶，是網(wǎng)絡(luò)歌手嗎？以前我怎么沒聽過？”

    助理說：“好像是最近紅的，一個搞直播的小歌手，沒什么名氣的。你別管這個了，快練歌。要上場了?！?/br>
    表面上是五分鐘倒計時，但如果他表現(xiàn)特別不好，導(dǎo)演組還會補錄兩條的。

    姜凡低頭問她：“等下錄制完了，我可以用你的手機嗎？幫我搜下哈利耶耶的直播頻道，我想看看?！?/br>
    錄制結(jié)束，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半了，楊侑然沒有在直播，這會兒是下午的十六點半，楊侑然下課后，就去了mit。因為知道男朋友在網(wǎng)球場，特意去看他打球的。

    最近江亦運動頻率很高，經(jīng)常打電話都是在健身、或打球、或擊劍。

    楊侑然拜托吉米開車送他過去，吉米：“哦呦，你對象在打網(wǎng)球？打得爛不爛啊?！?/br>
    楊侑然不知道爛不爛，但還是維護江亦的自尊說：“他打得很好的?！?/br>
    吉米：“就像他的床技一樣好嗎？”

    楊侑然支支吾吾：“差不多吧?！?/br>
    吉米嘻嘻笑道：“下次喊來跟我打?！?/br>
    楊侑然沒敢接話，下車，跟他說拜拜，隨即跑進球場。

    他找到江亦打球的5號球場，他們正在打雙網(wǎng)，和江亦搭檔的是一個高個子、四肢修長的金發(fā)男生。

    對面是一個見過的德國人，好像叫ken，和另一個沒見過的、體格健碩的白人，看起來不像他們實驗室的同學(xué)。

    對手揮動球拍，發(fā)起攻擊。江亦輕松側(cè)身回擊，球飛速劃破天空，落點準確無比，他穿著黑色t恤和同色的短褲，肌rou線條流暢有力，如雕塑般完美。

    拿著礦泉水的楊侑然都看呆了：“居然打這么好？那以前為什么不帶我來網(wǎng)球場看?！?/br>
    “evan，”對手喊他，“你弟弟好像來了?！?/br>
    江亦微喘氣，喉結(jié)在滾，側(cè)頭看了一眼，楊侑然立即朝他興高采烈地揮手：“evan！”

    江亦指了指一旁的座椅，讓他去坐下，看他聽話去坐著了，江亦收回目光，五指扣著網(wǎng)球，目光朝向網(wǎng)對面，旋即微微抬手，短袖貼合肌膚，凸顯出緊實的肌rou輪廓。

    江亦用力揮拍發(fā)球，殺球如同一記精準的箭矢，準確地瞄準了對手無法防守的空隙——

    楊侑然又被迷住了，忍不住拿出手機來拍照，他還以為江亦打得很爛呢??！

    十五分鐘后，江亦做了個暫停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