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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阿奴在線閱讀 - 第一百一十七節(jié) 刺探宮闈

第一百一十七節(jié) 刺探宮闈

    陸秀秀做的比他們想象的好。

    三朝回門之后,她首先以皇家園林禁止擅自亂走以免沖撞圣駕的理由約束了自己帶來的所有隨從和女官,將他們束縛在東嶺一帶。隨后命令知情的吳姑姑打理方綺和未來的皇太子劉鎧一切的起居事宜。自己也隔三差五只帶著吳姑姑佯裝散心去看望方綺,跟她相處融洽。劉珉發(fā)現(xiàn)妻子臉上笑容增多,對陸秀秀也客氣了不少。

    劉珉已經(jīng)從皇宮中挑出一些他早年信得過的舊人過來,皇太子的奶媽是李長風(fēng)的一個遠(yuǎn)房嬸嬸,碉門一名背夫的妻子楊氏。都是極為可靠穩(wěn)妥的人。

    方綺就這樣被他們秘密的藏在了艮岳南山的巢鳳館。

    而陸秀秀和劉仲也就這樣不咸不淡的相處下去。

    陸秀秀發(fā)現(xiàn)這個遠(yuǎn)房表哥不止是對著她很局促,對著蟬兒之流的侍女和女官也是敬而遠(yuǎn)之。若是她們實在是煩著他了,最后都是用吼聲解決問題。蟬兒已經(jīng)不止一次抱怨姑爺脾氣暴躁??墒撬齾s發(fā)現(xiàn)即使劉仲表面怒氣沖天,他也從沒有懲罰過下人。特別是發(fā)脾氣的時候遇上自己,他就會一縮脖子,然后找盡借口溜之大吉。

    她不禁莞爾。仲哥哥其實跟小時候一樣心軟,想他流亡吐蕃七年,那里據(jù)說地廣人稀,常常走一整日也見不著人影,可能他已經(jīng)不習(xí)慣跟人相處,特別是女孩子。尤其是他臉上破相,在姑娘面前只怕會自卑吧。

    想起繼母鄭氏說的話,她微笑起來,摩挲著那蔦蘿荷包,心想反正自己還小,慢慢來就是了。

    慢慢來也要有相處時間。

    實際上劉仲現(xiàn)在整顆心都放在阿奴身上,下朝之后看過了祖母和弟弟,第一件事就是奔到潘街朱太醫(yī)家里補眠,也不管阿奴是醒著還是睡著,都要磨蹭到夜深。最后被不勝其煩的沈青娘等人趕回來。

    陸秀秀常常接連幾天都看不見他。劉仲也不是不管她,通常他起得很早,每日都要過問一下陸秀秀的起居,然后去上早朝。劉珉是個勤快的皇帝,日日寅時上朝,也就是凌晨點到五點,連帶一干大臣也個個像打鳴的公雞一樣過了子時就要準(zhǔn)備起床。夜深回來,劉仲也會問一問陸秀秀今天的行蹤,能夠不見她是最好。偶爾碰上她還沒睡,他就要硬著頭皮哼哼哈哈幾句,然后各自就寢。

    日子一久,陸秀秀更早適應(yīng)了這種相處模式。有時候促狹起來,像貓戲老鼠一樣故意隔三差五地等在那里,讓劉仲措手不及,看他支支吾吾的狼狽樣子,陸秀秀覺得可樂。

    然而一個人的獨角戲終究沒有趣味,沒有多久她就xiele氣。這一日她一個人怏怏不樂的來到巢鳳館,外面空無一人。已近年關(guān),天氣寒冷,這些宮人只怕統(tǒng)統(tǒng)躲懶去了。她皺了皺眉頭,走近一些,卻聽見一個男子的聲音,不是皇帝劉珉。

    她大吃一驚,這里除了那個未來的皇太子奶娃是只公的,只怕連蒼蠅都被劉珉換成母的,這個男人是哪來的?

    要進不進?她正在遲疑,耳邊一陣風(fēng)聲,她措手不及,低低驚呼一聲,隨后聽見方綺驚叫了一聲:“李校尉,是梁王妃。”

    話音剛落,一把嗡嗡作響的飛鏢已經(jīng)扎在她身后的樹上。

    隨后一個面目黧黑的英俊青年趕出來,拔出飛鏢,連聲道歉:“對不住,我還以為是歹人。”轉(zhuǎn)頭看見陸秀秀稚齒韶容,眉目如畫,不覺呆了一下。

    陸秀秀驚魂未定,見他目光灼灼,心里惱怒?;蕦m大內(nèi),哪來的歹人,只怕是他心里有鬼才是。

    方綺趕出來,扶著門道:“秀秀妹子,可受傷了?他是李校尉,護送我回來的?!?/br>
    那人正是李長風(fēng),已經(jīng)授了保義郎,武散官第五十階,正九品。品階雖小,但是授予面卻廣,比如武舉省試第二名第三名也只是授職保義郎的。他照顧方綺母子很是妥帖,劉珉非常欣賞他,許諾再有立功,立即升遷。

    陸秀秀見李長風(fēng)執(zhí)禮甚恭,同時瞥見他眼角一道長疤,想起劉仲,心一軟道:“罷了,我應(yīng)該叫人通報的?!?/br>
    李長風(fēng)這時才發(fā)現(xiàn)外面空無一人,心里一凝,暗恨自己大意,隨后輕聲道:“王妃,扶娘娘到后面去?!?/br>
    見他臉上殺氣隱隱,語氣森然。陸秀秀想起堂叔陸星海,心里一悸,不敢違抗。連忙上前扶起方綺就往里走。

    不一會兒,李長風(fēng)進來稟報:“娘娘,外面太湖石上面的青苔有一處腳印,叫齊這里的所有人出來檢查鞋子,立刻。”

    陸秀秀驚訝他居然敢呼喝方綺。哪知道方綺眼盲,在這種事情上是個沒有主意的,有些事時機稍縱即逝,李長風(fēng)只有越俎代庖。且李長風(fēng)一路照顧方綺,兩人都知根知底,他知道方綺根本不會介意。不過劉珉若在,他可不敢用這種口氣說話。

    陸秀秀叫這里的老尚宮魏姑姑前去喚人。沒有多久,所有的人都集中在院子里。方綺和方鎧已經(jīng)被李長風(fēng)帶來的人護在后面的屋子里。

    陸秀秀看見李長風(fēng)剛才出去找來的人,居然都是膀大腰圓的侍衛(wèi),連忙躲進屋里。

    李長風(fēng)也不多話,命令眾人把鞋底亮出來。一個宮女歪了一下,他冷眼一斜,那宮女嚇得癱倒在地。一個侍衛(wèi)上前一掀裙底,眾位宮女們驚叫起來。那侍衛(wèi)叫道:“是這個。”拎起那名宮女扔在一邊。

    李長風(fēng)不置可否,示意繼續(xù)。

    前鑒在前,宮女和女官們不敢違抗,紛紛亮出鞋底,居然還有兩個宮女與一名女官鞋底也有青苔。

    李長風(fēng)示意全部帶下去。她們不敢大聲哭泣,抽抽嗒嗒地正準(zhǔn)備往外走,那名女官看見門后的陸秀秀,連忙撲過來,抱著陸秀秀哭道:“王妃娘娘救命?!?/br>
    陸秀秀莫名其妙,隨后她的手里被塞了一個東西。

    她大驚失色,她根本不認(rèn)識這名女官。那名女官又被趕上來的侍衛(wèi)拖了出去。

    陸秀秀強捺住亂跳的心臟,勉強處理剩下的事情,安撫各位受驚的宮人。等劉珉趕來,她和李長風(fēng)方退下。

    李長風(fēng)對她笑道:“阿仲是我?guī)煹?,有什么事說一聲就好。這一段我會在巢鳳館這里擔(dān)任侍衛(wèi)隊長?!?/br>
    陸秀秀意外又沮喪,劉仲從來沒有說過他的情況,連他有一個師兄同在艮岳都沒有告訴她。

    走了幾步,她回頭看了一眼。李長風(fēng)朝她咧咧嘴,露出一口白牙,那眼神意味深長。

    陸秀秀緩慢的走回萼綠華館,見屋里無人,方將手中的一張紙條打開,上面寫著:“上曰:‘陸家在兵部職位過半,已成尾大不掉之勢?!和鯇υ唬骸詈先A氏殷鑒不遠(yuǎn),陸家已引以為戒矣。’上不答?!?/br>
    陸秀秀哆嗦著點燃蠟燭,將紙條燒得一干二凈。她心中驚恐莫名,刺探宮闈,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都敢干出來,堂叔和爹爹他們究竟想干什么?皇帝已經(jīng)開始猜忌陸家了么?她雖在深閨不解世事,也知道槍打出頭鳥,陸家這些日子以來的確風(fēng)頭太盛。想起上次回門的時候,堂叔陸星海的女兒陸熙熙也到了京城。她在東南一帶艷名遠(yuǎn)播,此刻前來目的不言而喻。也該勸勸阿爹他們韜光養(yǎng)晦,現(xiàn)在這個皇帝可不比安平帝寬仁。

    而此時,遠(yuǎn)在潘街的朱太醫(yī)寓所。阿奴養(yǎng)病的小屋里熱氣逼人,劉仲擦了擦汗,小心翼翼地端藥給阿奴。

    阿奴靠在床欄上笑道:“委屈王爺了?!?/br>
    劉仲一曬:“不過端個藥,你就客氣起來,以前對我吆五喝六的橫勁哪去了。”

    “世人都是先敬衣冠后敬人,我哪能免俗?!卑⑴揶淼馈?/br>
    眾人笑起來,劉仲的朝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趕過來了。

    見阿奴已經(jīng)能夠坐起說笑,他心里歡喜:“若是能走幾步,我?guī)愠鋈ビ毋旰樱旰拥难┚耙彩遣诲e?!?/br>
    阿奴想起沈青娘的話,心里暗嘆,嘴上說道:“你該陪的是你家那朵小花蕾,總把人家晾在家里算什么事。漢人貴族不比阿依族人,想結(jié)婚就結(jié)婚,想離婚也沒人管。你們成親,其實都是兩個家族的勢力結(jié)合,雖然人是劉珉為了拉攏陸家逼你娶的,不過她總是要跟你生活一輩子的。再說人家母親為了救你。。。。。?!?/br>
    “別說了,我都知道,只是我看見她有些害怕?!眲⒅偃滩蛔⊥侣缎慕Y(jié)。

    害怕?不要說阿奴驚奇,就是外面偷聽的一干人也莫名其妙。

    阿奴嘲笑道:“那個小王妃據(jù)說長的像個年畫娃娃一樣,粉團子似的小姑娘你也怕?你好歹是打過小羚羊的人。。。。。?!?/br>
    外面的阿羅先笑出聲來,劉仲成年禮上打到的獵物成了阿依族的笑柄。他和阿波等人遲了兩天也趕到了。

    劉仲聽見外面吭吭哧哧的,往外吼了一聲:“要笑就大聲點,偷偷摸摸算什么?!?/br>
    外面的人哈哈大笑起來。

    劉仲窘的滿臉通紅:“不是那個怕,就是看見她想躲起來?!?/br>
    外面的笑聲更大了。

    見劉仲說不出所以然來。阿奴想想:“可是太陌生了?也難怪,你從來沒有跟女孩子一塊玩過?!卑⒁雷宓哪切┕媚飩€個以貌取人,族人們都是好相貌,她們連云丹的大胡子都嫌棄,自然看不上劉仲,他又一直跟著自己,難怪不知道怎么跟別的女孩子相處。

    她對云丹說道:“要不?叫拉隆帶他上殺豬巷看看。”

    這個主意更餿,外面的人笑得聲音都沒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