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歸春色 第11節(jié)
楊隱舟唇角勾了勾,看著她笑,想告訴她其實露餡也沒關系,怎么叫都行,其中的影響并不是很大,想了想還是算了。 --- 初伊被楊隱舟帶去了剛才跟他聊天的那群人中間,跟其中的兩位長者介紹,“師父師母,這是初伊。” 初伊提前知道楊隱舟的老師姓徐,在他看過來的一瞬間作為晚輩先一步開口跟他打招呼,“徐老先生,徐夫人好,我叫一一?!?/br> 徐老:“你好,你好。” 徐夫人看著初伊,又看看自家的女兒,估摸著都差不多大,比較著問了句:“一一,你今年多大?” 初伊伸手比了個數(shù)字:“二十五歲,我98年生的?!?/br> “這么巧?”徐夫人對初伊特別有眼緣,握著初伊的手,上下打量她一番,“我家小晴跟你是同一年生的,你幾月呀?生日過沒過?” 初伊:“過了,四月份的。” 徐夫人:“那你是jiejie,比她大幾個月,我家小晴是十二月的,今天剛二十五歲?!?/br> 初伊笑了下,她當然知道她女兒是十二月的啦,今天不就是她女兒的生日嗎? 徐夫人把自家女兒拉過來,友善地給她介紹:“小晴,過來。來認識認識,這是隱舟的太太,比你大八個月,雖然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但叫聲jiejie也不為過?!?/br> 初伊覺得受不起,忙擺手說:“同年生,就是同歲,不用叫jiejie的,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徐諱晴過來與初伊對視,認真看她兩眼,再看一眼楊隱舟,語氣偏冷淡道:“你好,我叫徐諱晴?!?/br> 初伊覺得她眼神不太友好,可還是禮貌地點頭跟她打了聲招呼。 徐老看她們倆差不多的年紀,長得也是偏可愛的類型,關心地問初伊:“初伊現(xiàn)在是做什么工作?” 初伊:“美術(shù)老師,教人畫畫?!?/br> 徐老再問,“在什么學校上班?” 初伊報了學校的名字。 徐夫人哦了聲,表示知道那所學校:“那你們夫妻倆工作地方還挺近的,應該很方便吧?” “是挺方便的?!背跻量戳讼聴铍[舟,開啟自己難得的話癆屬性,多嘴提了一句,“而且都在同個方向,很順路。隱舟……他……每天都會送我上班?!?/br> 徐夫人朝楊隱舟相視一笑,倒是沒見過他這樣的一面,“沒想到??!你這小子,平時看著就是個大直男什么都不懂,還挺會寵太太?!?/br> 楊隱舟彎唇笑道:“舉手之勞?!?/br> 徐老:“你跟我們家小晴一樣的年紀,都已經(jīng)出社會工作幾年還結(jié)婚了。她啊今年才剛讀完書從美國回來,以后還不知道什么打算。可要愁死我們……” 徐諱晴抱胸毫不在意道:“爸,你們有什么好愁的?你們不應該高興嗎?剛讀完書,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我這么年輕,可不要這么早就嫁人把自己丟進看不見日頭的棺材里,也不要覺得一輩子都靠男人活著,沒了男人就活不下去?!?/br> 說這話時,她看向初伊,初伊總覺得她在暗指她。 徐夫人聽這話就覺得不對勁兒:“怎么說話的?女孩子嫁人是遲早的事兒,早或者晚都是個人的選擇,說話沒點分寸?!?/br> 楊隱舟聽見這話,出聲笑了,低頭去看初伊,看見她抿著唇不說話也不知在想什么,笑著解釋道:“怪我,是我太急。上了年紀不年輕了擔心沒人要,所以著急了點?!?/br> 輕飄飄兩句話,他把矛頭轉(zhuǎn)向了自己,替嘴笨完全不會反駁的初伊解了圍。 初伊抬眼看他,笑了笑。 徐諱晴覺得無語,卻也無話可說。 第13章 徐諱晴除無語外,一臉被背刺的表情莫名其妙地看著楊隱舟,看過去的眼神仿佛在問:你在干什么? 徐夫人知道自家女兒不懂事,沒縱容訓斥了兩句。 徐諱晴吐了吐舌頭,意識到楊隱舟不喜歡她這樣,便沒這么明顯地針對初伊了,開始好奇起來,“你們倆是怎么認識的?” 初伊說:“我們是鄰居,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徐諱晴大驚:“???原來你就是那個他以前口中經(jīng)常會提到的meimei,難怪……” 初伊不太懂地看楊隱舟,沖他眨眨眼。聽徐諱晴話里的意思好像是說他以前跟他們聊天的時候會經(jīng)常提到她,她很好奇是在什么語境中提到她的,一般都說她什么。 楊隱舟聞言咳嗽兩聲,沒滿足她的好奇心,只輕輕說道:“隨便提的,我也忘了?!?/br> 徐諱晴知道她是誰以后,對她徹底沒了敵意。小公主表情瞬息萬變,傲嬌地上前挽她的手,跟她說:“一一,我們?nèi)ヒ贿吜牧暮貌缓??我有話想跟你說,讓他們大人自己說話?!?/br> 初伊求助地看向楊隱舟,見他沒意見,便說:“好?!表槑б驗樾熘M晴剛說的話笑出了聲。 徐諱晴走去旁邊扯了張椅子坐下,拿起桌面上的蛋糕來吃,不太理解地問:“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剛剛的話?!背跻林噶酥笚铍[舟那邊說,“他們大人……?” “難道不是嗎?” 可能是小公主嬌生慣養(yǎng)慣了,對自己已經(jīng)成年的事實沒有清晰的概念,還覺得自己是小孩兒??沙跻敛灰粯?,她說:“你說的其實也沒錯,在你爸媽眼里,你確實就是個小孩兒?!?/br> 徐諱晴說:“你也是小孩兒啊,你沒比我大多少?!?/br> 初伊嗯了一聲,沒掃興地駁她的話。 徐諱晴有些好奇地問:“話說,你為什么這么早結(jié)婚???難不成真是楊隱舟因為年紀大逼你的?” “沒有。”初伊連忙給楊隱舟澄清,“他沒有逼我,我們結(jié)婚呢情況有點復雜,說來話長?!?/br> 徐諱晴覺得她的說法很好笑,托著下巴繼續(xù)追問,作洗耳恭聽狀:“怎么個復雜法?長話短說我聽聽,應該不是什么秘密吧?” “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 徐諱晴想到她剛剛的態(tài)度十分不好,可能會讓初伊在跟她聊天時產(chǎn)生顧忌,插了個嘴跟她解釋道:“不好意思啊,我這個人呢,十分的護短。剛剛那樣對你,是因為我不知道你跟楊隱舟的關系原來這么好。楊隱舟剛參加工作的時候就跟我爸爸認識了,那時候他經(jīng)常因為一些公事或者其他的私事三天兩頭來我們家,所以我跟他也很早就認識了?!?/br> 初伊:“原來是這樣?!?/br> 徐諱晴:“你知道嗎?我剛知道他結(jié)婚的時候,我都驚呆了。完全沒聽說過他談戀愛這回事突然間我爸爸就跟我說他結(jié)婚了,你能理解我當時聽到這個消息以后有多震驚嗎?” 初伊能理解,其實她想說,在得知她要和楊隱舟結(jié)婚這個消息的時候她也挺震驚的。 “后來有一天晚上我不小心在樓上偷聽到我爸媽說話,我爸爸說他最近在提前申請出國,而且越快越好,哪怕是在他結(jié)婚后的第二天他也不介意。那時候我就在想他到底是有多不喜歡他這個未婚妻啊,躲她躲到這種程度。然后我猜你們應該是聯(lián)姻關系,他肯定是被逼著結(jié)婚的。所以……”徐諱晴說,“還沒看見你的時候,我就對你印象不是很好。把你想象成了那種沒了男人活不下去,非要栓個男人在身邊才能活的女人,還覺得是你一直纏著他才讓他這么避之不及,潛意識覺得你很討厭。所以我……剛剛的態(tài)度有點……” 初伊懂了,“沒事啦。即便是這樣,你也沒說什么過分的話?!?/br> 相反,她覺得她剛說的話還挺對的,剛讀完書人生才剛剛開始,確實不應該這么早結(jié)婚。 只不過,她沒得選擇罷了。 徐諱晴見有工作人員過來,打了個手勢問他們:“那種這么大一個的藍莓蛋糕還有沒有?我怎么看桌面上都沒有了啊?!?/br> 工作人員:“應該是客人拿完了?!?/br> “那再上啊,盡量每個想吃的人都能吃到。順便專門給這位小jiejie拿一份過來?!?/br> “什么蛋糕呀?”初伊問。 徐諱晴轉(zhuǎn)過身來跟她說:“我剛回國的時候,別人介紹我去一家甜品店喝下午茶吃到的一款很好吃的蛋糕,剛好今天我生日給所有人都分享一下。很好吃的,等下你吃了就知道有多好吃了?!?/br> 蛋糕很快被拿了過來,初伊嘗了一口,還真如她所說特別好吃。 “你要喜歡的話,我讓人送一盒去你家?!睋乃芙^,徐諱晴果斷道,“不要客氣,你老公也經(jīng)常給我爸爸送禮,那些紅酒啊補品什么的,能勝過上百盒蛋糕了?!?/br> 聽她這么說,初伊便沒跟她客氣,“好吧,我會認真吃完的?!?/br> “不行。”徐諱晴語氣尷尬道,“面對你這張臉,說‘你老公’這種用詞真的很違和,剛見到你的時候我就不太能把你和那種千方百計要嫁給他的人設結(jié)合在一起。話說你還沒回答我呢,你這么年輕漂亮的,為什么要年紀輕輕地嫁給他???” 初伊覺得她的措辭很好笑,剛還覺得她配不上楊隱舟,這會兒倒是反著來了:“你這意思是他配不上我嗎?” “倒也不是,我只是很佩服你。剛結(jié)婚老公就去了國外三年,而且是申請?zhí)崆罢{(diào)走的,這你都能忍?!彼们那脑挼恼Z氣跟她說,“當時你們是吵架了嘛?為什么他要提前調(diào)走???” 這其實也是初伊三年來不理解且始終無法釋懷的心結(jié),她本想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但因為說好了要跟楊隱舟做戲成一對恩愛的夫妻,便瞎謅了個理由道:“對,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我記不清了。” 她沒怎么懷疑,只覺得離譜又好笑:“吵架了你們還能去領證結(jié)婚???真有意思。我都有點好奇,他平時這么正經(jīng)的人吵架了還堅持去跟喜歡的人結(jié)婚是什么表情,有沒有照片給我看看?” 初伊想了下說:“照片是有的,但是我手機上沒有保存。” “行,下次去你們家我要看看你們證件上的結(jié)婚照。就這么說定了。”說著她電話進來了,瞄了眼來電人,“不說了,我攝影師催我去拍照了?!?/br> 初伊沖她揮手說再見,“那你趕緊過去吧,別讓人久等了,生日快樂?!?/br> 晚上臨走前,楊隱舟正低著頭問初伊冷不冷,有人突然走過來給他敬酒,“當年在德國碰見楊副司長,有個美女翻譯看上了他,散會后從會議大廳一直追到停車場來要他的聯(lián)系方式。楊副當時說什么我有點忘了,大概意思是自己有家室不方便除工作需要外私下與女子聯(lián)系。那時我心里在想,他可真愛他太太啊,夫妻兩地分居遠在國外還能這么‘守身如玉’,如今看見楊太太我瞬間理解了楊副,這么年輕漂亮換成是我也會好好對待啊?!?/br> 楊隱舟跟他碰了下杯,笑道:“這話說的,難道夫人不美就可以沾花惹草了嗎?” “那也不是,就是想給楊夫人說說楊副在國外的一些事,順帶夸一下夫人漂亮。只是我嘴笨啊,你也知道我平時就不太會說話。” 楊隱舟當著他的面,絲毫不避諱,直接湊到初伊耳邊對她說了句悄悄話。 初伊聽后笑著說:“謝謝趙秘書夸獎。聽隱舟說,您在國外給了他很多幫助。今天一看,果然人如貌相,光看臉我就知道你是個能力出眾還樂于助人的大好人?!?/br> “夫人嘴可真甜!下次有機會介紹我太太給你認識,咱們也可以聚一聚?!?/br> “好啊。” 散了以后,方才被打斷冷不冷的話題,楊隱舟沒再詢問她,自然而然地把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搭在她肩膀上:“謝謝,你今晚做得很好?!?/br> 初伊正好有點冷,將外套稍稍收緊,抬頭看著他說:“我又沒做什么,只是陪你來一趟而已?!?/br> “隱舟哥?!弊叱鲈鹤油嚨姆较蜃?,初伊又變回了以前那種稱呼,夜晚風聲很大,人聲嘈雜,她小聲道,“小時候就聽你說,你長大了想當外交官,想做能給國家做貢獻的大人物。請問如今你的夢想成真了嗎?” 楊隱舟邊走邊不自覺地伸手去揉她腦袋,聲音出奇的溫柔:“成真了,但還要繼續(xù)努力。你的成真了嗎?” 初伊指了指自己:“我?” 楊隱舟:“你不是跟我說過,你長大后要當一個畫家嗎?” “那都是小時候瞎說的。”初伊xiele泄氣道,“當畫家哪有那么容易,我沒那個本事?!?/br> 楊隱舟給她打氣:“別氣壘,我覺得你畫得很好。你還年輕,還有很多機會?!?/br> 雖然初伊知道他說的大概率是安慰鼓勵她的話,但她還是很開心地點頭,“嗯,我會繼續(xù)加油的。” 這一趟之后,初伊覺得跟楊隱舟相處變得更自在了。 晚上沒吃多少東西,回到家楊隱舟為了犒勞她,卷起袖子進廚房給她做了雞蛋面吃。 入了冬,天氣越來越冷。 初伊睡覺手腳逐漸不老實,后半夜她冷得無意識地在被子里把手伸過去抱著他來取暖,他竟一點不覺厭煩,沒把她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