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董任:“……我不是這個意思,云姑娘給了我機會,我一直聽您的吩咐,您不能過河拆橋啊?!?/br> “為了以后不虧心,我本來是嚇唬姜明熙的,你到是提醒了我,哪怕是秀才考試也該公平公正。” 云薇轉身就走。 董任催促姜明熙,“快攔住她,她是云中君的學生,也即將是云中君的繼女,以云中君的面子,董縣令一定會見她的。 她真能讓我秀才考試作廢,姜明熙,我不管你向她服軟也好,還是……總之,當我求你了,一定攔住她?!?/br> 董任此時風度全無,汗液一滴滴滾落。 他雖然想著借助岳父威遠伯享受榮華富貴,這段日子他做才子做上癮了,并不想丟了秀才名額。 而且他沒有秀才的功名,威遠伯哪怕把姜明熙嫁給自己,也不會給他這個女婿太多的銀錢同好處。 好日子過久了,再讓董任去做淮陽王世子奴才的奴才,他是不樂意的。 姜明熙滿眼不可置信,信心一瞬間被云薇輕易擊碎:“你會怕她?怕云薇那個賤人?!” “賤人罵誰?!” 董任拽住姜明熙追著云薇:“你還想不想過好日了,你同我是一定會成親的,難道婚后你不想做秀才娘子,只做村婦!” 姜明熙茫然無措,猶如陷入噩夢之中,“我印象的董郎不是這樣的,他才華蓋世,他不怕任何人,在皇上面前都敢據(jù)理力爭……他對妻子又維護又疼愛,誰也不敢得罪他的妻子!”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做美夢呢?” 董任說道:“我富貴了,肯定對你好,我試卷作廢,我如何對你好?如何護著你? 我們雖然不是夫妻,勝似夫妻,你已是我的人了,也要為我,為我們將來的富貴著想。 云姑娘是個心軟的,你去道歉,去認錯,她一定大人有大量不會怪你,即便罵了你一頓,讓她出口氣,我就……就是秀才了,也能繼續(xù)參加鄉(xiāng)試,會試了,你所想得一切才有可能實現(xiàn)。 “骨頭別那么硬,身段軟一點,云姑娘從手指縫漏出點好處,就夠我們吃用。” 姜明熙臉色白得幾乎透明,嘴唇咬破了,她嘗到了鮮血的味道: “你知不道,以前是我施舍給云薇好處?你讓我向她卑躬屈膝?!讓她踩著我的面子?” “我的姑奶奶,你就別想以前了,以前皇上只是山賊盜匪,誰富貴咱就巴結誰,想要過得好,就不能太把尊嚴臉面當回事。你從來沒認識到云姑娘的可怕,她……” 董任話沒說完,姜明熙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同董任廝打在一起,“你把夢中的董郎還給我!” 茶樓中等待好消息的威遠伯夫人傻眼了,驚駭起身:“這是……怎么打起來了?” 本來只是看成績的考生們看了一場精彩的大戲,到是緩解不少緊張焦躁。 不少人都在旁邊為姜明熙鼓勁,也有人高聲喊著:“董公子可要一振夫綱,不能被自己婆娘打呀?!?/br> 唯恐不亂的勛貴子弟們也是滿嘴口花花,他們大多都認識淮陽王世子,姜明熙不給世子爺面子,選了軟骨頭的董任,他們自然不爽。 如今,姜明熙同董任鬧矛盾,他們只聽了一耳朵,卻也猜了個七七八八,姜明熙怕是被董任騙了! 男女對打比秀才考試成績還精彩,秀才每年都能考,然而姜明熙同董公子之間的落水情緣不是每年都有的。 威遠伯太夫人苦笑一聲,“好,好一個云薇,我真真是小看了你!你這是不毀姜明熙不肯罷休。 你娘騙了我耍了我二十多年,云薇你更厲害,把我們一家人玩弄了。早知道……你們母女是對白眼狼……我真不該當初留下她!” “母親……您是何意?”威遠伯夫人慌忙問道,“是薇丫頭?她怎么敢?怎么能?” 太夫人眸子深邃,站起身說道:“怎么不敢?怎么不能?當你逼云薇代替姜明熙嫁給董任時,她就在布局算計了,她師從云中君,為討好姜氏,云中君肯定專心教她。 她捧起一個虛有其表的才子不要太容易了,董任的考試卷子出自云中君之手。 你若是她,難道不在卷子中留下破綻嗎?”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云薇攤牌了,不裝了 威遠伯夫人跌坐回椅子上,神情恍惚: “熙姐兒,我的熙姐兒啊。母親,幫幫熙姐兒?!?/br> “幫?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勸過你,說過老大不該草率就讓他們定親,可你們都嫌棄我年老沒用,把我的話當作我耳邊風,如今想起我了?晚了!” 太夫人想明白了一切,帶著歹毒的眸光望著云薇的背影: “熙姐兒同董任的婚事鬧得滿京城都知道了,背后少不了云薇的煽風點火。 熙姐兒去鬧淮陽王世子也是云薇授意董任做的,就姜明熙的腦子還想玩過董任?只要他對姜明熙露出些許醋意同不滿,你的寶貝女兒自己就往坑里跳,我是攔都攔不住?!?/br> “……淮陽王世子夜宿花街柳巷,放浪形骸,他怎能是良人?” 威遠伯夫人辯解道,“即便董公子才華有水分,那塊同三少一模一樣的玉佩可是真的,熙姐兒沒有輸!” 太夫人恨不得一腳踢死糊涂的兒媳婦,以前看著她還算沉穩(wěn),接人待物也算是落落大方,雖不完美,但做威遠伯夫人足夠了。 太夫人也好拿捏住她! “你確定玉佩是真的?皇上不缺兒子,上個月還有皇子降世,三少之所以受寵,主要還是三少是天穆王朝的良心!他能做皇上想做而不能做的事,說皇上想說而不能說的話。 “三少是紫華山女冠所生,皇上的女人很多,真正被皇上放在心上的也就兩三人,三少的母親就是其中之一! 董任的老娘能入皇上的眼?皇上再饑不擇食也不會也會要她。 “每年多少皇上的私生子憑著玉佩尋親,你怎么就確定別人都是假的?只有董任是真的? “三少的玉佩又不是沒人見過,只要銀子給足,仿制很難嗎?對你來說很難,云薇不是同靖王殿下認識嗎? “你猜她求靖王殿下幫自己仿制一塊玉佩,靖王會不會答應?” 會的! 別說一塊玉佩,靖王都給云薇當過馬夫! 威遠伯夫人哭花了妝容,悲悲切切:“云薇莫不是被妖孽附身了吧,以前她多乖巧,多聽話的一個孩子,絕不會如此惡毒!” “跟她娘一個樣!姜氏養(yǎng)出的狼崽子,專門玩弄男人,心思歹毒,偏偏裝得純潔無辜?!?/br> 太夫人深深吸了幾口氣,灼燒一般刺痛的五臟六腑稍稍好了一絲: “你別在這嚎了,還嫌不夠丟人嗎?先去把姜明熙帶回府去?!?/br> “不等成績了?董……他未必就不能中秀才。” 威遠伯夫人著實不甘心。 太夫人再次看了一眼已經(jīng)撕打在一起的姜明熙同董任,刺激得她肝膽俱裂。 董任不敢下狠手傷到姜明熙,可董任在外打架的經(jīng)驗強姜明熙太多了,只是躲避格擋,稍稍的反擊,姜明熙一身皮都得是青紫的。 她昔日寵愛的孫女,盼著孫女高嫁淮陽王世子,延續(xù)她同王妃的牽絆,興盛威遠伯府,姜明熙被無賴騙了,還被打了?! “難怪姜明熙被云薇算計的死死的,就你糊涂娘也養(yǎng)不出聰明的女兒! “她把一場美夢當作預言,你多大歲數(shù)的人了?竟然相信重活這種荒誕的言辭,同她一起胡鬧!老大昨日不曾和董家締結婚書,董任沒準還能中個秀才。 “親事一定,不管姜明熙嫁不嫁給董任,都同云薇沒有關系了,她馬上就維護起科舉公平公正?!?/br> 太夫人語氣里多了一分難以察覺的佩服: “里子面子都是她的,明明設下歹毒的計策坑人,她手上偏偏不沾一絲臟污,她這番設計挖坑,都能寫出一篇精彩的話本子了?!?/br> “遺傳自骨子里的天賦,莫不是無法毀掉嗎?老天爺,這不公平!為何不能給我們一個機會?” 太夫人扯斷佛珠,眼底陰郁:“從今以后,我不再念佛,神佛不曾保佑我,我亦不再供奉你們?!?/br> 威遠伯夫人被太夫人嚇得不敢再哭了,直到太夫人不顧滿地的佛珠走出茶樓,她怯聲聲問了一句:“您去哪?” 太夫人冷哼道:“養(yǎng)了一窩子沒用的東西,指望不上你們,我得找能幫上忙的人解決掉這門……得把損失降到最低,我舔著這張老臉去求求女侯?!?/br> 一句女侯讓威遠伯夫人立刻安心了不少,女侯同淮陽王妃是一體的,一定能幫他們解決掉麻煩。 董任好不容易擺脫姜明熙的糾纏,頂著一對黑眼圈追到縣衙門口,云薇早已入了縣衙,而守在縣衙門口的差役擋住董任,調侃道: “就算你是威遠伯的女婿也沒資格入內,比你身份高的勛貴公子都在外面等著呢。” “……可是,可是云姑娘進去了啊,我不是去見縣令大人……” “董公子若是能拿到云中君的拜帖,我到是能幫你給縣尊大人傳話?!?/br> “……” 董任眼巴巴望著縣衙,暗暗祈禱縣令大人按試卷好壞決定秀才人選。 云薇空口白牙無法證明他作弊了,復習資料也是云薇給他的,他倒霉,云薇也好不了。 不過,董任對云薇的恐懼也是發(fā)自內心的,云薇一系列安排,有了今日的他,云薇想要毀掉他,也許只需要輕輕一推。 “董伯伯,這張卷子有問題?!?/br> 云薇笑容燦爛,指著董任卷子上的一句話:“卷子上這句話符合文章的格式,這話不符合皇上鼓勵寡婦再嫁的圣意,您把這幾行的這幾個字連起來看,是不是在嘲諷安國公?” 董縣令順著云薇的指點,眼睛幾乎貼上了董任的試卷,“這是一首詩?!董任是不是傻了?他敢在秀才考試上炫技?本官不信他有此文采?!?/br> 結合考題做出文章又要在期中添加嘲諷安國公的詩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云先生曾說他就是童生水平,他除了靜夜思之外,也沒別的詩詞了,我大膽猜一下,他是被寫出靜夜思的人騙了。” 云薇臉不紅,正氣凌然說道:“不管是不是他本意,他這張卷子肯定不能取,一旦傳開去,您被安國公揍一頓出氣的話,您多冤呀?!?/br> 董縣令將卷子扔到落第那檔去,靜靜看著云薇表演,失笑道:“云默有你為女,他是既高興又憂愁,薇丫頭以后輕點折騰,我擔心不羨老弟無法為你護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又被云薇裝到了 云薇笑道:“董伯伯高看了我,看輕了云先生,我回去同先生說,董伯伯往后別想下棋時,先生再讓著您了。 以后先生的畫作,您也別想要,我娘最近新培育出牡丹,本打算送董伯伯一盆……” “我的錯,惹不起你!” 被云薇惦記上還能有好?她背后靠山他也惹不起。 他惦記著姜氏種的牡丹不是一日兩日了。 董縣令倒不是愛花之人,可是吏部侍郎劉大人是,去吏部跑關系,他能拿出手的東西并不多,一盆牡丹能有奇效。 這些年董縣令并沒有貪污銀錢,家里也不是大富大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