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節(jié)
“皇上聽聽金太傅這話,最難做是太子?按照他的意思,皇上您容易?往深層琢磨,說皇上不信任太子。 他敢說臣挑撥您同太子的父子關(guān)系?!” 云默毫不客氣落井下石,躬身道:“當(dāng)然深意是臣琢磨出來的,臣同金太傅學(xué)的,歪著心思曲解。 金太傅痛恨臣曲解您的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誰也不敢保證說出去的話不被曲解。 但是我能做到,不妄言,不故意曲解甩鍋,不以言語構(gòu)陷任何人?!?/br> 楊皇后若不是從頭看到尾,云默幫靖王報復(fù)太子,她都信了。 長得正氣的男人,宛若謙謙君子的云默更容易取信皇上。 “蘇蘇,蘇蘇?!?/br> 太子突然嘶啞的喊了一聲,火海中竄出一人。 太子腿不好,向那人慢慢爬了過去,歡喜道:“孤就知道,知道蘇蘇吉人天相,蘇蘇一定會沒事的?!?/br> 沖出來的女人拍掉身上的火,一旁侍衛(wèi)往她身上澆了好幾桶冷水滅火。 她身上殘存不多的衣服濕透,撲到太子身邊,”阿晨,我想開了,誰也不能分開我們,生死之間,我明白我是愛你的。 國仇家恨不該是你同我之間的阻礙,我只活這一世。” 太子抱住了姜蘇,兩人抱頭痛哭。 楊皇后嘴角高高揚起,穆北玄的運氣到此為止了。 金太傅萬念俱灰,自己離開東宮沒準是好事。 這樣的太子,別說皇上,就是他的兒子,他想把兒子塞他娘的肚子里去重新回爐。 “臣以為,太子殿下以前不近女色,從未動過情,一直清心寡欲,碰見了她,太子用情至深,成了個癡情種子?!?/br> 云默輕聲說道:“并非陛下看錯了太子,興許過了這一陣,皇上不再反對,他們之間沒了阻礙,情分會減弱。 臣以前見過父母長輩越是反對,兒子越叛逆違背長輩意愿,順著他們心意,他們反而沒勁了。 陛下不如……” 云默在皇上耳邊嘀咕了幾句,皇上眸子漸冷,微不可聞點頭,“朕會考慮你的意見?!?/br> 楊皇后耳朵動了動,皇上看過來,楊皇后淡淡回道:“你自信一點,云默趴在你耳邊了,他說什么,有你在,本宮怎么可能聽得到? 況且本宮對太子沒任何興趣,他好不好的左右不是本宮的兒子,太子癡情的舉動,傷得也不是本宮的心。 被你養(yǎng)大的好兒子傷心的滋味,是不是很痛苦?” 皇上:“……” 那是相當(dāng)?shù)碾y受啊。 皇上嘴唇蠕動,很想懟看好戲的楊皇后幾句,偏偏他沒底氣。 云默淡淡說道:“太子殿下只是癡情一女子而已,不影響陛下的決斷,不會葬送陛下江山。 臣以為陛下今日所受的不快比起楊公來不值一提。 畢竟楊公當(dāng)日去救援楊少主時,肯定是著急大于傷心。 在楊公戰(zhàn)死前,后悔大于絕望,后悔沒有救出兒子?!?/br> 楊皇后直接甩了云默一記耳光,眼神如刀,能把云默千刀萬剮。 云默挺直脊梁,不懼不畏,說道:“臣說事實而已,皇后娘娘傷陛下,臣為陛下反駁您。 不養(yǎng)兒子,不知父母心,皇后娘娘心思太深,虧著這輩子沒生兒子,您永遠不會懂父母的慈心?!?/br> 皇上一個箭步擋在楊皇后同云默中間,看楊皇后氣得煞白的臉,不停起伏的胸脯,皇上滿意極了: “不羨那張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慣是會氣人,一會兒朕責(zé)罵他一頓,皇后你……消消氣,不必同不羨見識?!?/br> 楊皇后穩(wěn)住了氣息,瞟了一眼得意的皇上,“你的好臣子,為你出聲嘲諷我,你舍得教訓(xùn)他?本宮看,你背著人不少賞他?!?/br> “朕一向賞罰分明,不羨有功,自是要恩賞?!?/br> “哼?!?/br> 楊皇后負氣轉(zhuǎn)身離去。 這還是第一次皇上氣走了楊皇后,而不是被楊皇后氣走。 “朕拿她都沒有辦法,明日朝廷上不少人得彈劾你了。” “皇上點臣為狀元,又把臣留在您身邊,臣只盡臣的本分?!?/br> 云默扶著皇上往回寢宮走去,輕聲說道:“您不必太憂心皇后臨朝,臣子們效忠得是您,彈劾臣的折子哪一日少了?臣何時據(jù)理力爭輸過?” 皇上大笑,走出去老遠,才想起沒有看一看太子……皇上想過后頭看一眼,又被云默接下來的話牽住了所有的心思。 按照云默所言,他對穆晨太在意,穆晨才會有恃無恐。 一旦他冷下去,抬起魏王等人……穆晨就知道他這個父親的好了。 本來金太傅閉門反省,皇上有心把云默派過去教導(dǎo)太子幾日。 不過,皇上決定采納云默的建議冷漠對太子。 他又看出云默有實力有膽色對付楊皇后,云默同穆陽兩人配合,足以讓楊皇后難受。 等楊皇后徹底失敗時,皇上駕臨昭陽殿,好好同楊皇后算一算這些年的舊賬。 太子從劫后余生中回過味時,周圍除了繼續(xù)清理火災(zāi)的奴才外,再無一人。 太子抱著姜蘇時候,從侍衛(wèi)們平靜的面色中看出一抹嘲諷?! “阿晨,怎么了?”姜蘇是真的徹底的想通了,關(guān)切問道:“是不是腿,你的腿得找太醫(yī)來看看,不能再耽擱了?!?/br> 穆晨點點頭,指著侍衛(wèi)道:“去找個擔(dān)架來,抬孤王去……” 東宮是起火第一現(xiàn)場,幾乎所有大殿被燒了。 僥幸沒有遭受火災(zāi)的宮殿也被濃煙熏黑了,不適合太子去住。 “阿爹回宮了,孤有幾句話沒同阿爹說?!?/br> 穆晨總算想到了皇上,他受傷阿爹都不在意了嗎?這同以前完全不一樣。 從前他但凡受一點傷,阿爹總是在他身邊陪著,親自看著大夫用藥。 “阿晨的腿傷要緊,皇上……方才我看他先回去了?!苯K努力攙扶起穆晨,“我不嫌棄你,你什么樣我都喜歡,可你是天穆的太子殿下,萬萬不可腿腳落下毛病。” 侍衛(wèi)們抬來擔(dān)架,穆晨被抬上了擔(dān)架,說道:“扶孤去……去皇宮,孤想阿爹了,等東宮收拾妥當(dāng),孤再搬回來。” 姜蘇握著穆晨的手緊了緊,穆晨感到她是手心的冷汗,輕聲說道:“別怕,有孤在,阿爹不會對你怎么樣。阿爹知道你想通之后,安心留在孤身邊,一定很欣慰?!?/br> 姜蘇沒太子這么樂觀,卻不在意旁人的刁難,她只想陪著穆晨,其余的下輩子再償還。 皇宮同太子?xùn)|宮只隔有一墻之隔,中間開了門,從東宮去皇宮很近,方便太子時刻能見到皇上。 “陛下,太子殿下求見?!惫O(jiān)輕聲對大殿中拉著云默喝酒的皇上道:”東宮燒毀大半,太子殿下沒地方住了,萬娘娘的紫宸宮不方便留太子殿下,畢竟萬娘娘并非太子殿下生母。 后宮其妃嬪也要避嫌,不敢照料太子殿下?!?/br> 皇上發(fā)覺飲酒不會頭疼后,喝酒的次數(shù)同數(shù)量越來越多,此時已經(jīng)醉了,“阿晨?沒地方???慈寧宮……不行,母后出宮去了,萬氏那也是個有脾氣的,阿晨不認她當(dāng)娘,她不會再管阿晨。 朕想一想,把太子安排在哪適合,恩,不羨說?!?/br> 云默開口道:“臣什么都沒說,只覺得太子殿下太順了,受些挫折也可促進他成長?!?/br> “對,沒了朕,阿晨……”皇上醉醺醺說道:“隨便找一個離著后宮遠一點,離著朕遠一些的地方,省得讓朕看他同他那個側(cè)妃恩愛纏綿。” 郭太監(jiān)試探問道:“把祁藍殿劃給太子殿下?” 皇上模模糊糊聽到什么殿,都是殿了,地方應(yīng)該不小,也不算委屈了阿晨,點頭道: “就那吧,別耽擱朕喝酒,不羨,朕同你說,西涼那邊的人快到了,朕打算把六公主嫁過去,你同阿陽……你們兩個得幫朕打散西涼軍……” 云默聽著皇上的醉話,心思快速轉(zhuǎn)動,難怪萬娘娘著急給六公主選女婿,對女婿的要求越來越低。 統(tǒng)帥西涼那人三十大幾了,不比云默年歲小,又曾是楊皇后的群下臣,對楊皇后情根深種。 他雖然投靠皇上,可心中存了楊皇后,對六公主能有幾分真情? “祁藍殿?阿爹怎么會孤住祁藍殿?孤不信,孤要見阿爹?!?/br> 太子一聽就火了,祁藍殿是很大,卻同冷宮差不多。 郭太監(jiān)皮笑不笑,擋住穆晨,“皇上說了不見太子殿下,沒有皇上命令奴才也不敢把您送去祁藍殿。皇上說,選祁藍殿就是為讓您離著皇上遠一點?!?/br> 穆晨:“……” 第三百六十七章 穆陽:我想溜了 不能說郭太監(jiān)同皇上的說得一模一樣,只能說是毫無關(guān)系。 但是,太子不知道,只當(dāng)皇上把自己給放逐了。 太子站在門口,隱隱聽到里面皇上暢飲吹牛聲……以往從未有過的擔(dān)憂浮現(xiàn)心頭,怎么都無法壓下去。 阿爹不可能永遠都最偏疼他! 這個認知讓穆晨極是難過,痛徹心扉。 姜蘇很有骨氣說道:“祁藍殿就祁藍殿,再苦再難的地方我都陪著你,絕不會讓你孤單一人?!?/br> 郭太監(jiān)向姜側(cè)妃扯了扯嘴角,“那就勞煩太子側(cè)妃侍奉太子殿下了,皇上知您愿意侍奉太子,對太子的傷勢也就放心了?!?/br> “走,阿晨,我們不能讓一個死太監(jiān)瞧不起?!?/br> 姜蘇唾棄道:“同死太監(jiān)多說一句話,我都覺得惡心反胃?!?/br> 她一直記得郭太監(jiān)要認自己做遠房侄女的嘴臉。 她乃堂堂川蜀王的嫡長女,縱然他爹失敗了,也曾是天下有數(shù)的割據(jù)王侯。 她斷然不會數(shù)典忘祖,拋棄祖宗去做個伺候皇上死太監(jiān)的遠房侄女。 郭太監(jiān)以為她占了多大便宜,滿心不情愿的樣子。 姜蘇的善良,對百姓慈悲是對勤勞樸實的貧寒百姓,吃不上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