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瀕死
“囂哥,就是這兒,來,您小心頭?!崩险魈謸踉谧T有囂的頭頂,護(hù)著他彎腰從只開了一半的卷簾門下鉆進(jìn)去,責(zé)罵道:“也不知道開大一點!監(jiān)控記得敲掉??!” 寧竹安聽到說話的聲音,一下子坐了起來,寒意從心臟直達(dá)四肢,她想流眼淚,淚腺最誠實,總是給出下意識的直觀反應(yīng)。狼狽地爬下床,她跪在床頭顫抖地打開手機(jī),要報警才行,卻看到了幾分鐘前舅媽發(fā)來的消息。 別報警。 譚有囂環(huán)視了一圈,最后視線落在側(cè)邊的那扇木門,他抬手示意手下們閉嘴:“你們就在店里守著,記得把卷簾門拉上,待會兒不管發(fā)生什么都跟你們沒關(guān)系,知道嗎?” 周遭漸漸變得安靜了,安靜到寧竹安只能聽到自己的喘息聲和躲在薄毛衣里窸窸窣窣的,身體顫抖的聲音。她顧不得思考信息背后的深意,慌忙刪去了通訊錄里所有人的聯(lián)系方式。 “砰”的一聲,譚有囂抬腳踹開了房門,巨大的動靜嚇得寧竹安膝下發(fā)軟,跌了跤,那雙原本就不小的眼睛此時恨不得要占去上半張臉的一半,正驚恐而無助地看向門口的那堵黑影。寧竹安眉頭一皺,是要哭了,從眼瞼處悄悄然垂落下的一滴淚,消融在了臉頰,燈光里的睫毛輕微顫了顫,像手,殘忍地把淚腺給撕開。 譚有囂心里算著日子,他們已經(jīng)有一個半月沒見過面了。寧竹安的頭發(fā)短了,小臉?biāo)坪鮮ou了些,變得更漂亮,被薄毛衣包裹的身體顯出了還未完全成熟的女性美,連小腹的輪廓都一并被勾勒出來……該是多柔軟的一具身體。 看她哭,他興奮,他走過去想把她抱起來,然后親她,吻她,再扯下她的衣服告訴她自己有多么的想她。 見譚有囂靠近,寧竹安應(yīng)激似的沖他大吼道:“別過來!” 果然脾氣還是那個脾氣。 譚有囂只當(dāng)女孩兒是一時受到驚嚇,倒真的停下了腳步,他努力壓抑著情感,笑道:“安安,跟我回去,”寧竹安扶著柜子站起來,有如驚弓之鳥,用一雙淚眼死死地瞪著他:“你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我舅媽呢,你是不是傷害她了?!”譚有囂頸側(cè)的筋跳了跳,笑容淡下去不少,但并未完全消失:“陸女士是個識時務(wù)的人,我和她相談甚歡。這個地方,就是她親口告訴我的?!?/br> 寧竹安呆呆地看他,流著眼淚,眼淚分成好幾股,在下巴匯聚,滴答滴答往下掉。這副表情譚有囂見過——在她得知被舅舅出賣之后。 “安安,你舅媽不要你,我要你,我們現(xiàn)在回江撫好不好?” 騙子。 譚有囂挑眉,湊近了想聽聽她在說什么。 “騙子!舅媽不可能不要我!” 寧竹安急火攻心,揚起巴掌甩在男人的臉上,卯足了勁,連著她的手腕都痛了起來。人就是這樣,怕到極點之后反而能生出破釜沉舟的勇氣,寧竹安推開他,撲去拿放在圍裙前兜里的美工刀。 譚有囂的臉麻著,說不出是心疼還是臉疼。他覺得有什么東西在腦子里斷掉了,發(fā)出一陣令人目眩的刺耳嗡鳴。 從小到大沒少挨打,巴掌是最輕的,痛的是沾了鹽水的藤條,帶刺,打到最后刺上沾得都是血和碎rou??伤麤]死。他的命就是這么硬。他轉(zhuǎn)過身,看女孩兒發(fā)抖的雙手攥著把黃色的刀,刀尖是一個反光的點,此刻正毫不留情地對準(zhǔn)他。 上樓梯的時候,他心說只要寧竹安肯服軟,他就愿意去當(dāng)個沒底線的傻子——現(xiàn)在看來是沒必要了。 “你想靠這個殺我嗎?”他走一步,她往后退兩步,直至背撞上墻壁,退無可退。 譚有囂盯著寧竹安的眼睛,突然伸手握住了美工刀的刀柄和刀刃:“拿刀的手不能發(fā)抖啊,安安?!睂幹癜蚕氪?,卻在男人的血順著刀身流淌到她手上的那一瞬間失去了做到最后一步的勇氣。 粘滯,發(fā)澀。他們隔著刀血淋淋地牽起了手。寧竹安感覺反胃,使勁把刀抽了出來,因為攥得太緊,刀刃在快速脫離手心時劃破了男人的虎口,隨即,她驚惶地舉起刀尖對準(zhǔn)了自己的咽喉。 “譚有囂,我寧愿死,也不要再跟你回去!” 譚有囂低下頭,無悲無喜地看著血越流越多,直至最后整個掌心都被紅色的液體占滿,浸透了袖口,他才再度看向?qū)幹癜?“就這么想死嗎?” “好啊,我滿足你。一會兒可別求我?!?/br> 寧竹安待要說什么,胳膊內(nèi)側(cè)的rou就被他捏得一痛,刀掉了,譚有囂罵她給臉不要臉,是不是就喜歡別人動粗,而后把她往床上狠狠一摔,紅著眼睛用兩只手掐住了她纖細(xì)脆弱的脖頸。 譚有囂騎在她的胸口,手里下了死勁,沒幾秒鐘女孩兒就憋紅了臉,開始本能地掙扎,眼眶以上脹得像是隨時都會炸開,她大張著嘴想要爭取越來越稀薄的氧氣,卻只是徒勞無功。 就在她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的時候,脖子上的手突然松開,譚有囂給予了她片刻的喘息機(jī)會,又再次狠毒地卷土重來。 不知是第幾次之后,譚有囂問她:“好玩嗎?”寧竹安捂著脖子直搖頭,血漬下是深紅色的指印,她從未如此貪婪地享受過呼吸,即便被自己的唾液嗆得咳嗽不止。 “死沒有你想得那么容易?!?/br> 譚有囂俯下身,吻她張開的小嘴里的舌頭。女孩兒頭一次像現(xiàn)在這樣乖,就是抖得比其他任何時候都厲害。 實際上她怕死,不可能不怕,小時候在電視里看到有人中彈死掉,哪怕mama告訴她那是假的,到了晚上睡覺時,她也會在腦子里一遍遍地想如果自己死掉了怎么辦。 死亡竟然是這種感覺啊。 她還以為只要有了赴死的決心,死亡就不會痛了。 “不、不死了……我不死了……” 被咬破的唇瓣一張一合,寧竹安抖得像個壞掉的發(fā)條玩偶。譚有囂捏住她的下巴,輕聲嗤笑道:“怪我,是我之前太寵你,才讓你忘記了我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安安,今晚你死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