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緞面裙向后擺舞，勾勒出夏約如的纖細(xì)與婀娜。淺光淺色，夏約如整個人也是淡淡，只是發(fā)色濃了些。

    夏約如曾說想去染個發(fā)，想要霧蒙蒙的灰，黑色對她來說太濃太重了。

    林字灣將食指抵住上嘴唇，壓在牙齒上，盯了半晌的夏約如，說：“這樣的你更有實感?！?/br>
    “實感？”

    詞從對方的嘴里滾出來，林字灣這才注意到自己造了個詞，解釋說：“更真實。要是染發(fā)了，像是下一秒就會騰云駕霧的女仙官了，不像活人。”

    夏約如趴在桌面上托腮，一點(diǎn)郁悶說：“我更想要好看?！?/br>
    “你去找人問，哪個不會真心實意地說‘當(dāng)然是你最好看’？你不問，也有人會著急地和你說‘你真漂亮’。你不是遇到過嗎？別怕得罪，別管是不是耽擱別人時間了，你盡管去問，隨便拉個人問，答案都是你?！绷肿譃晨聪募s如幽幽的視線，舉起雙手，“真真的，我對你可不說假話，不打誑語?！?/br>
    夏約如不做聲，盯著林字灣看。

    林字灣找來了朱鈴。朱鈴聽了事，好罵了一通夏約如。夏約如聽得一愣一愣。朱鈴罵得臉都紅了，頓了頓，深呼吸一口，大聲問：“聽懂了沒！”夏約如直直點(diǎn)頭：“聽懂了?！敝焘徍埃骸罢l最好看？”夏約如說：“……我。”朱鈴逼近夏約如，再問：“誰最好看？”夏約如忙說：“我我我。”事成，朱鈴回家去了。

    此后，夏約如再不敢因為容貌發(fā)愁，不再想染淺了頭發(fā)。

    夏約如走路輕快，裙擺搖曳。輕飄飄的，全靠深發(fā)壓下人，不叫風(fēng)隨飄了。

    林字灣調(diào)笑道：“今天什么日子，穿這么漂亮？”

    夏約如說：“和你在一起的日子?！?/br>
    林字灣笑，和夏約如一齊進(jìn)車關(guān)上門，啟動車子，說：“我晚點(diǎn)去喝酒，送我一趟，我讓他們見見你。”

    夏約如系上安全帶，抬了抬屁股，坐得舒服了，出聲說：“之前不是不讓我去嗎？”

    “好久不見了，他們都快忘了我過的是什么神仙日子，得讓他們記起來。”

    林字灣開車不怎么穩(wěn)，但快?？吹焦战牵募s如扶住車把，穩(wěn)住身形，問：“那還回家吃飯嗎？”

    “回家，洗了澡再出來，你等等我，我動作快點(diǎn)?！?/br>
    “我開車送你嗎？我要換衣服嗎？”

    “想換就換……不，不換，我也不換了?！绷肿譃炒┲缟舷募s如為他挑的衣裳，他看到袖口的藍(lán)，“我開車，新的那輛。讓司機(jī)在酒吧門口等著，送你回去。”

    “你要很晚嗎？”

    “不一定，賺到他們的錢就回去。你要等我嗎？最近天氣轉(zhuǎn)涼了，還是回去吧，在被窩里等我。”

    夏約如又問：“怎么不在外面吃飯？跑回家又跑出來，來回就花了好久?！?/br>
    “空出的時間夠來回。而且——”林字灣偏頭斜眼看夏約如，笑著說，“昨晚剩著湯呢，你答應(yīng)阿姨說今天喝的。”

    夏約如噤聲，悶悶地看窗外。

    林字灣笑說：“不是還挺好喝的嗎？也不油。喝一碗半碗的，就過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