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六節(jié) 花落六回疏信息(下)
與赤發(fā)男子一同趕路,途中交談之下,只覺得此人見識廣博,而胸襟開闊,有一種不凡的氣度,令人心折,但他對自己的身份卻諱莫如深,偶爾不經(jīng)意間談及,他也立刻轉(zhuǎn)換話鋒,不留任何詢問的機會。 暗自與昕兒猜測過他的身份,但均不得其果,但想必他的真實身份不會像他口中所說,僅僅是一個武學大家,兩人均覺得,既然他不愿讓人知道他的身份,那么定然有不得已的苦衷,若苦苦詢問,非旦不得其果,反而會令雙方尷尬,如此,不如就讓他保有這個秘密。 這日到了一個陌生的小鎮(zhèn),尋客棧住下,即墨輕侯與昕兒梳洗過后,正準備邀赤發(fā)男子一同到鎮(zhèn)中游玩,未及出門,赤發(fā)男子匆匆而來,一見兩人,便涌起一臉的笑,“兩位要出去嗎?我正想告辭。” 告辭?赤發(fā)男子見昕兒和即墨輕侯滿面的詫異,微微笑著,“突然有一件急事,我得親自去處理,所以明天清晨我才能回來?!?/br> 原來這就是告辭?差一點兒便忘了他是東瀛人,雖然能夠交流,但語言的深意也許他并不明了,微笑著與他告別,看他急急的離開,上了一輛馬車,隨后馬車絕塵而去。 攜手走在陌生的小鎮(zhèn)上,心里卻異樣的平靜,對每一個人都掛著微笑,仿佛在這里出生,在這里長大,而且將要在這里渡過一生一般的平靜。 買了一枝花拈在手里,沿著布滿灰塵的街道緩步前行,身旁的每一個人似乎都那般快樂,面上滿載著笑意,走到街道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小小的寺廟,紅墻已經(jīng)剝落,數(shù)個工匠正在重新上漆,仰頭看著小廟的木匾,字跡已經(jīng)模糊了。 廟祝微笑著站在廟門口,注視著工匠們的勞作,看見即墨輕侯和昕兒,彎腰一笑,“兩位是來求簽嗎?” 信步走進廟門,廟中種著一株極大的桃樹,那桃樹已有些年頭,樹枝上掛滿了木牌,那廟祝面上的笑容仿佛面具一般掛在面上,永不會凋落一般,“兩位想要掛桃花牌嗎?我這間小廟最有名的,便是這桃花牌,這株桃樹已經(jīng)在這里渡過百年的光陰,它會祝福每一對有情人?!?/br> 接過桃花牌,薄薄的桃木片,散發(fā)著幽幽的清香,廟祝呈上硯臺和筆,歉意的笑著,“抱歉,我得去看看廟墻,兩位請便?!?/br> 看著輕侯龍飛鳳舞的寫下自己的名字,他的字清秀圓潤,有一種甜甜的氣息,昕兒微笑著在自己的桃木片上寫下他的名字,墨跡轉(zhuǎn)眼便在夏日的烈陽下干去,那兩個名字如同天荒地老便存在一般,昕兒將它們牢牢的系在一塊兒,飛身躍上桃花樹,將它們?nèi)缙渌哪九埔话惴旁跇渲ι稀?/br> 回到輕侯身邊,兩人的手又緊緊相握,仰頭看著木牌,面上綻開會心的笑,仿佛兩人如這木牌一般,相互困囿著對方,直至末世來臨。 放下一錠銀子,兩人走出廟門,廟祝仍然笑容滿面,對他們點頭示意,直至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街頭,只見積雨云層層疊疊的涌到近前,又要下雨了嗎?急急的轉(zhuǎn)過身回到廟中想要收拾,卻見一對木牌憑空落上,廟??觳缴锨皩⑺鼈兪捌?,那對木牌上的名字似乎是被人用刀刻上去的,廟祝在心里輕輕的念著那個名字顧原祺、紅萼,好美的名字,是適才那對少男少女嗎?心情不由自主的開朗起來,微笑著將木牌重新掛上了樹枝,轉(zhuǎn)過身,卻聽一聲輕響,垂下頭,剛剛掛上樹枝的木牌掉落在地上,裂成兩塊。 廟祝怔怔的看著那對木牌,這般的不祥,憂心忡忡的走出廟門,看著空空如也的大街,狂風突作,大雨傾盆,天地仿佛就要毀滅一般。 扶著輕侯的腰,盡量不引人注目的加快了腳步,剛剛踏進客棧的大門,只聽雷聲滾動,大雨已至,相視一笑,剛剛轉(zhuǎn)過身,卻見裴寂笑容滿面,“輕侯,昕兒,讓我好找?!?/br> 看著他,只覺得一陣愕然,他怎會突然至此,難道李世民又有什么……,心中一陣厭惡,面上卻仍然維持著淡笑,“裴先生遠道而來,先休息……。” “不,”裴寂假意沒有看到他們的厭惡,只是笑著擺了擺手,“我還得趕回去,我趕到此地,是為了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在屋中坐定,裴寂伸手握著茶杯,他垂眸看著茶杯中發(fā)黃的茶水,這一路來,自己一直在猜測李世民派自己到此告誡他們的原因,可是總也無法找到,此刻看著他們,裴寂仍然疑惑不已。 “昕兒,二公子托在下問你好,”裴寂微笑著點了點頭,眼角的余光掃過,即墨輕侯微微蹙著眉,顯得異樣的無奈和厭惡,“輕侯,二公子也托在下問你好。” 刻意的將李世民的問候分開來,目的就是要看到他們對這個突兀的問候的反應,感覺上,昕兒比即墨輕侯更能忍,即墨輕侯比昕兒小一歲,但感覺上,昕兒的心智比他成熟了不知幾許,也許與她從小的際遇有關(guān)吧! “輕侯,你們不是要去江都?為什么突然卻要上瓦崗寨呢?”裴寂注視著即墨輕侯,仿佛要看進他眼中一般,“你們連那赤發(fā)男子的身份都不知道,為什么要輕易的相信他?” “其實我們也不了解二公子,裴先生的意思是我們也不要輕易相信他?”即墨輕侯有些尖刻,昕兒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我們與他同行,并不意味著相信他,我與昕兒的事,不勞二公子費心。” 這般的排斥,裴寂面上的笑容微滯,隨即深吸一口氣,“那赤發(fā)男子來自東瀛,他是東瀛的國主?!?/br> 國主?昕兒和即墨輕侯互視一眼,沒想到那赤發(fā)男子竟然有這樣的身份,李世民派裴寂前來,僅僅是為了講述這樣一個秘密?況且,那赤發(fā)男子是東瀛的國主又如何?東瀛的國主?難道他也覬覦著中土的錦繡江山?閃電一般,便明白了李世民的用意,他是想利用這位東瀛國主吧! 看即墨輕侯面上浮出的笑意,裴寂便知道他已猜到了李世民的用意,究竟李世民想做什么?裴寂面上自信滿滿,眼睛卻緊張的盯著即墨輕侯,沒想到即墨輕侯滿面微笑著回視著他,“裴先生,我們知道了,麻煩你回二公子,謝謝他的好意?!?/br> 一時間冷了場,即墨輕侯和裴寂相互對視,似乎都想從對方眼中看出什么,過了許久,裴寂笑道:“輕侯,其實我不明白,為什么二公子這般著急的要我趕到此處,就為了告訴你們這樣一個消息,我想即使我不來,你們很快也能猜到他的身份,輕侯,若你猜到了,是否可以……?!?/br> 這般直白,即墨輕侯轉(zhuǎn)過頭,看著窗外暴雨如注,那赤發(fā)男子如此著急的離開,所為何事呢?難道與李世民有關(guān)嗎?難道他也得到消息,李家將要起兵嗎? “裴先生,我想在這樣的時候,二公子希望得到各種勢力的支持,”裴寂看著即墨輕侯微笑著揚起眉,精致的面容生動活潑,那般的惹人喜愛,若自己是昕兒,也會喜歡這樣如同陽光一般璀璨的少年,“所以我想,他希望我和昕兒幫他拉攏這位東瀛國主,東瀛雖然是島國,但也有一定的兵力,積沙成塔。” 是嗎?僅僅是這樣的原因,有了突厥的大軍還不夠嗎?裴寂微笑著翻身上馬,對站在客棧門口的即墨輕侯和昕兒微微點頭示意,揚起馬鞭,馬兒如箭一般沖進瓢潑一般的大雨中,在馬兒跑出他們視線前一切,裴寂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昕兒,她正對即墨輕侯微笑,笑得那般專注,心無旁鶩! 微笑著馳身太原,再過月余,便是起兵之時,真希望李家的大軍,也能如此刻的暴雨一般,輕易的便能摧毀隋王朝。 看著茫茫的大雨,即墨輕侯與昕兒兩手交握,“昕兒,咱們回去吧!這些時日也累了,今日好好的休息,我講山海經(jīng)的故事聽好嗎?” 如同一生都這樣一般,昕兒拈著針線,靜心聽輕侯用悠長緩慢的聲音講述那些奇怪的故事,思緒隨著他的聲音仿佛進入了另一個天地一般,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天長地久嗎? 叩門的聲音很輕,有一種高貴的禮貌,即墨輕侯眨了眨眼睛,“請進。” 赤發(fā)男子滿面凝重的站在門外,一見即墨輕侯便勉強掙扎出一個笑容,“我就知道你們還未歇息,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們?!?/br> 喝下熱茶,赤發(fā)男子心事重重的嘆了口氣,“兩位,你們應該知道我是東瀛人,其實,我是東瀛的國主,那兩個被人殺死的男子,是我的護衛(wèi),我這一次到中土,原是為了游歷,后來灰衣,也就是我那兩個護衛(wèi)的師兄被殺,才有幸結(jié)識了二位,但是,適才我得到消息,我國中有異變,我不得不立刻趕回去,因此,我不能再陪伴兩位上瓦崗寨了?!?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