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節(jié) 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上)
究竟是誰能夠在天上將毒下在這鴿子身上,抑或鴿子早已中毒,奇怪的是,如果鴿子在起飛之前便中了毒,為什么觸摸過鴿子的自己和昕兒卻無事。 呆立良久,緩步走到灰燼旁,正要俯身查看,卻聽房門外有人輕聲道:“不要動?!?/br> 轉(zhuǎn)過身,卻是在路上遇到的那個蠻族女子,她滿面惶急,“不要動,不要動那灰燼。” 待她走進房門,這才看到那個身穿白衣的少年站在她身后,那少年的面容如同凝結(jié)了冰雪一般,此時細細看來,他的皮膚仿佛上好的白玉,透明而潔凈,流淌著一種淡淡的光輝,他赤足而立,眼睛看著那堆小小的灰燼,突然裂嘴一笑,那笑容仿佛充溢著鮮血,令他美麗精致的面容帶著一種可怖的邪氣。 那蠻族少女蹲下身查看那堆灰燼良久,轉(zhuǎn)身對少年說了幾句奇怪的話,那少年斜著頭,緩步走進房中,蠻族少女立刻走到他身后,伸手掩了房門。 “這是來自南荒的一種劇毒,”蠻族少女拿出一個肚圓口細的木瓶,從木瓶中倒出一些灰色的粉末灑在那堆灰燼上,那堆灰燼慢慢化成水,然后完全消失,似乎只是眨眼之間,“他們已經(jīng)追來了?!?/br> 他們?昕兒與輕侯互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和好奇,他們究竟是什么人?如果真的來自南荒,他們是不是玄火教的教眾?這少年如此奇特,他驚人的美貌和他如同白玉般透明的肌膚,似乎昭示著他并不是普通的人。 “無論你們愿不愿意,他們都將他們視我們的同伴,”蠻族女子說話的聲音平淡,如她此刻的神情一般,“如果想活下來,就隨我們一同走吧,我們需要這個女子的保護?!?/br> 他們?nèi)绾沃狸績荷碡撐涔??即墨輕侯好奇的看著那少年,他站在屋中,一動不動,眼睛似乎盯著某一個地方,但眼中卻一片空白,仿佛看著遠處的某個地方,由始至終,他沒有說過一句話,安靜得就像萬里冰原。 “你們是誰?”終于還是問出了,即墨輕侯和昕兒的手緊緊相握,帶著一絲敵意,“為什么找上我們?” “我們的身份你們會知道的,”蠻族女子走到少年身旁,“可不是我們找上的你們,而他們,你們快走吧!他們馬上就來了,你們隨我們一同走?!?/br> 將行李放在那輛奢華的馬車之上,即墨輕侯扶著昕兒上了馬車,才走進車廂,便大吃了一驚,這輛外表奢華的馬車,車廂卻沒有什么陳設(shè),只鋪著一塊雪白的毛皮,那少年走進車廂后,盤膝坐在毛皮上,如同冰川一般沉靜。 脫下外衣鋪在車廂中,昕兒和即墨輕侯并肩而坐,只聽少女在車廂外道:“我們來自南荒,是玄火教中的人,追殺我們的,也是玄火教的人?!?/br> 果然,昕兒忍不住抬眼看了看那少年,那雙碧綠的眼眸那么奇特,不知道一個人怎么能如此安靜?正要轉(zhuǎn)過眼,卻見那少年突然轉(zhuǎn)過頭,“停車?!?/br> 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這才覺得這世間真的有天籟,那少年突然躍起,“下車,立刻下車?!?/br> 不知什么時候,官道上出現(xiàn)了四個連面孔都蒙住的蠻族男子,他們手中持著長鞭,一見眾人,一言不發(fā)的便揮出長鞭,蠻族少女抽出腰間的彎刀,閃電一般的沖上前,戰(zhàn)斗進行得很快,蠻族少女彎刀收回刀鞘時,四個蠻族男子已經(jīng)倒地而亡。 “我們必須分開走,”蠻族少女和那少年討論良久之后,走到昕兒和即墨輕侯身前,她伸手指著即墨輕侯,“你與我一同去引開他們,七日后,我們在青水鎮(zhèn)匯合?!?/br> “他不懂武功,”昕兒輕聲道:“我與你一塊兒……。” “你放心,他不會死的,”蠻族少女似乎在冷笑,她揚起眉,“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追殺來的人,每一個都是教中高手,他們會想盡辦法殺死我們,你還不知道玄火教有什么手段吧!如果你知道了,你就連睡覺都會覺得恐怖?!?/br> 說完,蠻族少女轉(zhuǎn)過身,走到少年身邊,即墨輕侯伸手握住昕兒的手,“昕兒,我想那個女子是對的,咱們必須要分開走,昕兒,你放心吧!我不會死的,你一定要小心,咱們七日后,在青水鎮(zhèn)匯合,咱們不要去瓦崗寨了,咱們回終南山去?!?/br> 看著馬車漸行漸遠,昕兒轉(zhuǎn)過身對那少年微微一笑,“咱們走吧!” 走!天地茫茫,去哪兒呢?執(zhí)著那少年的手,沿著官道前行,昕兒覺得異樣的迷茫,究竟自己在做什么?這些時日所發(fā)生的一切,如同在夢境之中一般。 如同握著一塊冰涼的玉一般,那少年簡直不是血rou之軀,他安靜的跟隨在昕兒身邊,似乎并不擔心將要發(fā)生的一切一般,突然覺得這樣的安靜令人窒息,昕兒微微笑著,“你們從南荒到中土一定花費了許多時日吧!” 沒有回應(yīng),那少年似乎厭惡與人交流,他只是沉默,昕兒繼續(xù)笑道:“那個少女是你jiejie嗎?你們?yōu)槭裁磿蝗俗窔???/br> “不是,”預(yù)想之外,那少年竟然應(yīng)了,“她不是我jiejie?!?/br> 是嗎?不是他的jiejie,那么是他的同伴嗎?走了半日,昕兒從行李中取出水囊和干糧,“吃點兒東西吧!我們還要走很遠的路。” 看他喝完水,昕兒取過水囊正要飲水,卻聽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他拿過的東西都有毒,你不怕死嗎?” 轉(zhuǎn)過身,身后卻空無一人,下意識的伸出手,將少年拉到自己身邊,“呆在這兒,不要離開,來的人,武功非常高?!?/br> 話未說完,只覺得一股極寒的氣撲面襲來,昕兒抽出袖中的短劍——拔劍術(shù)斷月,寒氣在不遠處窒住,昕兒拉著少年急速后退,站定時,那寒氣又撲面而來,拔劍術(shù)禁風,寒氣突破了禁風,眨眼間便要襲到近前,昕兒放開少年,“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說完,昕兒手中的短袖挽了一個劍花,拔劍術(shù)逆陽,劍氣織成的光幕映亮了周遭的一切,看到了,昕兒擲出短劍,手中的銀針同時激射而出,沒有聽到慘叫的聲音,寒氣已經(jīng)迅速退開,轉(zhuǎn)過身,那少年若有所思的看著遠處,昕兒拾回短劍,“不要擔心,已經(jīng)走了?!?/br> 執(zhí)著少年的手,昕兒走得異常小心,不知什么時候,下一批人就會出現(xiàn),他們再出現(xiàn)時,就不會像適才那個人那般大意了。 “你的劍術(shù)……,”那少年突然開口,昕兒禁不住一抖,垂下首卻見那少年微微蹙了蹙眉,“非常低劣。” 低劣嗎?原祺哥哥曾經(jīng)說過,拔劍術(shù)是中土最厲害的劍術(shù)之一,在他口中,竟然這般低劣,難道他懂武功嗎? “你懂武功嗎?”這般說著,卻不敢停下腳步,與輕侯分開才半日,便被攻擊,不知道引開攻擊的輕侯會不會……,昕兒在心里不停的猜測,滿腔的擔憂,卻不能對這個少年透露只言片語,“你竟然能看清我出手的路數(shù)?!?/br> “嗯,”少年似乎在冷笑,令昕兒極度不悅的冷笑,那笑聲仿佛是冰做的針,一根一根的刺進昕兒耳中,痛徹心痱,“中土人的武功都是這般低下嗎?” “我并不覺得那個少女的武功有多么出眾,”忍不住反唇相譏,微微揚起眉,她突然有些厭惡身邊這個少年,他怎么能在別人救了他之后,嘲諷人家的武功低劣?難道南荒的人都是如此的不懂禮數(shù)嗎?“咱們快走吧!青水鎮(zhèn)還很遠。” “她的武功比你更加低劣,”少年的語氣冰冷而無情,他仿佛站在山頂,俯視眾生一般,“我累了,咱們歇息一會兒吧!” 坐在道旁,昕兒拿出水囊,少年眨了眨眼睛,“不要喝,那個人說得對,凡是我動過的東西,都有毒,我?guī)湍阏┮肮??!?/br> 清甜的果汁令昕兒覺得心情慢慢平息了許多,少年瞇著眼睛注視著官道,昕兒覺得他的眼神那般的悠遠,仿佛正從過去看到未來一般,“我們得走了,他們很快又要趕來了?!?/br> 不知為什么,不想再觸碰他的手,昕兒提著行李,舉步走上官道,少年突然低聲道:“有人來了?!?/br> 三輛馬車,有官家的徵記,不待昕兒反應(yīng)過來,少年突然箭一般的沖了出去,待昕兒走到官道上,少年冷漠的轉(zhuǎn)過身,“現(xiàn)在,我們不用走路了?!?/br> 沒想到眨眼之間,他便殺了馬車上的所有人,少年伸手舉起其中一輛,將尸體和馬車上的所有事物傾倒出來,“走吧!” 看著官道上的三具尸體,昕兒覺得身邊的少年異樣的殘暴,那些人與他無怨無仇,若要馬車,將他們打倒就是,為何要取了他們的性命? “你不高興嗎?”少年抖動著馬韁,“對于我們南荒人而言,生或者死,是一個很簡單的選擇,不是生,就是死?!?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