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五節(jié) 一劍光耀九州寒(上)
也許已經(jīng)逃開了巨鷹,所以馬車行進的速度放慢了,可以好好的欣賞道旁的風景,心無旁鶩,心異樣平靜而安定,但心里似乎有一個巨大的洞,怎么填都填不滿,無論道旁的風景有多美,修羅有多體貼,心里的那洞還在慢慢的擴大,越來越大,不知什么時候,那個洞就會將自己吞噬。 每天晚上,都被莫明的心痛從夢中驚醒,倚坐在床榻上,看著如水的月光,明媚如雪,痛得需要握緊拳頭,才能緩解,心中總有一曲小曲兒在回蕩,記不起那是什么樂曲,只覺得那樂曲特別的凄美,似乎是一個人在水面載歌載舞,然后那個人墮落在波濤之中,只有他悲哀的歌聲在水面回蕩。 那到底是什么樂曲兒?自己在什么地方聽過?每次那樂曲兒在心中響起時,總?cè)滩蛔∩斐鍪?,袖中的絹帶便如水波般蕩漾,雙腳輕輕的舞動,仿佛就要舞蹈一般,一個聲音在耳邊輕輕贊嘆,“昕兒,這世間再無女子如你這般美貌?!?/br> 是誰呢?捧著頭,怎樣也想不起,常常在天明才能睡去。 “楊姑娘,楊姑娘,”修羅的聲音顯得特別的焦急,“楊姑娘,大長老來了。” 大長老?掙扎著睜開眼睛,修羅已轉(zhuǎn)過身,準備一應(yīng)的梳洗事務(wù),口中連珠炮一般,“楊姑娘,大長老是十大長老之首,是除了祭司大人之外,教中最有威望的人,許是前幾日神鷹出動,驚動了大長老,所以特意前來相迎?!?/br> 梳洗過后,在修羅的幫助下?lián)Q好新衣,修羅和音婆的巧手不僅僅在白袍上暈染了青色的云霧,還有碧水和緋紅的桃花,美得如同仙境一般,整理好腰帶,修羅忍不住贊嘆道:“楊姑娘,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br> 最美嗎?忍不住轉(zhuǎn)身看了看落地的銅鏡,銅鏡中的女子云髻高聳、插著亮晶晶的發(fā)釵、暈染著云霧、碧水、桃花的雪白長袍逶迤在地,內(nèi)衫煙藍色的絲綢,修長的脖頸、雪白的肌膚、粉面桃腮、黑眸如星,真真美得如夢如霧,昕兒不知道這鏡中的女子是不是自己,她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夢,在夢中,她早已忘記了自己。 “走吧!”修羅伸手輕輕扶正一支發(fā)釵,笑容滿面,“大長老,一定會很喜歡你?!?/br> 大長老?在見到修羅口中的大長老時,昕兒情不自禁的放慢了腳步,沒想到玄火教的大長老竟然是這般嬌艷的一個女子。 一眾人都跪倒在地,“屬下恭迎大長老?!?/br> “起來吧!”大長老微笑著走下馬車,她盯著昕兒,看了許久,“你就是那位祭司大人從中土請回來的女子?” 她的聲音溫柔甜膩,聽到耳中,聽不出的舒服,她緩緩走到昕兒面前,伸手正要輕撫昕兒的臉,昕兒下意識的后退,避開她的手,可是那手上甜甜的香味兒仿佛凝固在鼻端,久久沒有散去。 “大長老恕罪,”修羅跪在地上,看不清她的臉,但聽聲音,卻顯得那么的驚恐萬狀,昕兒揚起眉,正要上前,修羅已伸手拉住她的長袍,“大長老,楊姑娘剛剛才到南荒,還不太懂……?!?/br> 正說著,突聽一聲尖嘯,一個雪白的影子從天而降,修羅仰起頭,呆呆的盯著那個影子,一動也不敢動,待那影子到了近前,昕兒這才發(fā)現(xiàn)是一頭渾身雪白的老鷹,與前日曾見過的巨鷹相較,這老鷹精致了許多,但尖喙利爪,如同一柄利刃。 寬大的衣袖輕輕揮動,碧璽已然出鞘,那影子激射而至,碧璽在陽光下恍若透明,劍光閃動,那雪白的鷹不敢落下,騰空而起,在大長老的頭頂不停的盤旋,回過身,這才發(fā)現(xiàn)一眾的人,匍匐在地,驚恐得渾身發(fā)抖,連頭都不敢抬。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傷了我的雪兒,”大長老桃花般的粉面已凝為寒霜,她猛的轉(zhuǎn)過身,“難道祭司沒有告訴你玄火教的規(guī)矩?!?/br> 說完,大長老已飛身而起,昕兒收回碧璽,冷冷的看著大長老,她還未至近前,斷月已經(jīng)揮出,寒光閃爍,大長老在空中頓住,然后緩緩落下,“好厲害的劍術(shù),就沖你這一手劍術(shù),我就饒了你,不過,你不要以為在玄火教,有這樣的身手,你就能安然無恙。” 是威脅嗎?昕兒揚起眉,轉(zhuǎn)頭看了看修羅,她仍然五體投體,身體不停顫抖,這般恐懼,這大長老比息衍更令他們恐懼嗎? 坐在馬車中,修羅似乎一直都在發(fā)呆,昕兒也不擾她,安靜的坐在窗邊,向外眺望,此時仍在草原,兩旁是一塊又一塊不同顏色的花田,香氣撲鼻,想必這些花田也是光明宮神女制作香料的原料。 想一想光明宮的神女被困在孤峰之上,也許一生都不能踏足山下的土地,心中不由覺得憐憫,正想得出神,突聽修羅輕聲道:“楊姑娘,今日謝謝你?!?/br> 回轉(zhuǎn)身,修羅仍然滿面煞白,她坐在昕兒身邊,似乎是用傳音如密的功夫在與昕兒交談,“大長老在教中地位崇高,沒有人敢違逆她,你幸好沒有讓她摸到你的臉頰,我在一旁看得很清楚,她指尖有毒。” 心中一抖,昕兒驚詫的看著修羅,同樣用傳音如密回道:“為什么?我與她素昧平生,她為什么一見我,便要害我?” “不是害你,”修羅假意為昕兒梳理頭發(fā),“是對付祭司大人,祭司大人在教中的地位比大長老崇高,但大長老不愿久居人下,所以……?!?/br> 所以才惡斗連場,昕兒微微一抖,“修羅,你為什么謝我?” “因為若不是你逼退那只雪鷹,我的眼睛已經(jīng)被它啄走了,”修羅的聲音不停顫抖,“楊姑娘,你得小心,在教中,沒有人敢動那只雪鷹,你與大長老今日初見,便結(jié)了怨,她今后一定會想法子對付你的?!?/br> 是嗎?沒想到禍從天降,還未到南荒,便與玄火教的人結(jié)了仇怨,但是大長老的心那般毒,就是因為修羅為自己辯解了一句,便要奪去她的雙目,她不是瘋子吧! “楊姑娘,祭司大人帶你回南荒的目的,也許是想利用你對付大長老,”修羅站起身,伸手合攏車簾,“你得萬分小心,因為無論大長老,還是祭司大人,手段都是你從未見過的,你記住,玄火教是龍?zhí)痘ue,你每走一步,都得萬分小心?!?/br> 說完,修羅回到她睡的小床邊,合衣身下,背對著昕兒,不再說話,昕兒抱膝而坐,她覺得心亂如麻,今日所發(fā)生的一切實在太快,閃電一般,根本不容她細想,此刻回想起來,昕兒這才覺得后怕。 那只白鷹、那位大長老,統(tǒng)統(tǒng)那般的詭異,對了,還有大長老走下的那輛馬車,通體漆黑,車門上方有一條赤紅色的蛇的圖標……。 “你怕嗎?”不知息衍如何進的車廂,他仿佛自上次來時便坐在那里,從未離開過,“修羅說得不錯,在玄火教中,你除了自己,誰都不能相信?!?/br> 眨動著眼睛,昕兒覺得面前的息衍有些怪異,說不出的怪異,她悄悄的握了一把銀針,息衍斟了一杯茶,推到昕兒面前,“喝茶吧!這茶,是我從中土帶回南荒的?!?/br> 在中土的時候,昕兒并不喜歡喝茶,雖然在涵香閣時,在鳳mama的調(diào)教下,她熟知所有的名茶,此時杯中的茶,是最頂級的雪里紅,這樣的茶,一兩便值一兩金子,茶香似乎隔空便要傳來,昕兒伸袖捂住口鼻,手中的銀針射出,徑直穿過息衍的身體,釘在車壁之上,息衍抬眼看著昕兒,“你做什么?” “大長老,”昕兒退到修羅床邊,“你對修羅做了什么?” “呵呵,”息衍嫵媚的抬手掩住口,昕兒只覺眼前一花,息衍已變成大長老的模樣,“被你看穿了,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 “茶,”昕兒手握碧璽的劍柄,全神貫注的盯著大長老,“雪里紅沒有香味兒。” “原來是這樣,”大長老緩緩將一個木瓶放在小幾上,“這是解藥,如果你贏得了我,我便將解藥給修羅,但是明天晨時三刻你拿不到……?!?/br> 袖中的絹帶已卷起木瓶,大長老沒有任何動靜,只是看著裹在絹帶中的木瓶,面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你還是中計了,瓶身上有烈焰之毒,你現(xiàn)在跪下來求我,我取走你的眼睛之后,也許會考慮饒你一命?!?/br> “烈焰?”昕兒緩緩抬起手,手中的碧璽發(fā)出淡淡的綠光,“我當然知道你們玄火教毒藥的可怕,你覺得我會去觸碰你的東西嗎?” “碧璽?”大長老瞇著眼睛,“原來玄火教的三大神器之一,竟然會流落到中土,果然聰明,碧璽是上古寒玉所制,能夠解百毒,你果然聰明,難怪息衍費盡心機要帶你回南荒,不過你還是太蠢了,這么容易就讓我發(fā)現(xiàn)了息衍的秘密,他竟然想將你作為奇兵,還真真的悲哀?!?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