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二節(jié) 昨夜星辰昨夜風(fēng)(二)
心懷激蕩,面前的這個女子竟然是昕兒,那是怎樣天翻地覆一般的變化,昕兒去南荒之時,雖然也是美貌驚人,可是她卻沒有面前這女子一般若天仙一般的美貌,她的肌膚在陽光純凈如水,又仿佛冰一般的透明,面頰上那抹胭紅,令她的容貌增添了難言的嬌艷,她額上那朵白色的火焰,似乎靜靜講述著她在南荒遭遇的一切苦難,而她懷里的那個孩兒……。 孩兒?她成婚嗎?李世民只覺得心如刀絞,是那個祭司吧!當(dāng)日他強要帶昕兒去南荒,便已隱然覺得有異,他果然是為了……,惱恨的四顧,卻未見息衍,只坐在一側(cè)有一七、八歲的男孩兒,那雙碧綠的眼眸與息衍有幾分相似,難道息衍沒有來嗎? 無法鎮(zhèn)定,只得強笑著注視著昕兒身后的陌生人,他們無一例外都擁有驚人的美貌,想到數(shù)年前與玄火教談判之時,也曾這般驚訝于他們的美貌,尤其是那個站在亭柱邊的少年,簡直靜若處子,隱隱有出塵之態(tài),即使自己是男子,也覺得心動。 “啊!”那孩子的叫聲異樣的刺耳,轉(zhuǎn)過身,只見昕兒將他交給一個略矮一些的女子,那女子滿面淡笑,雖然她的容貌及不上其他的幾個女子,可是那笑容,卻令人覺得甜美。 “火兒,要喝水嗎?”眼看著那女子走到少年身邊,少年面上浮出一絲淡笑,他從懷里掏出銀制的水壺遞給女子,火兒卻掙扎著,女子微微一蹙眉,“火兒,怎么了?” 再轉(zhuǎn)過身,卻是昕兒滿面笑容的和顧原祺站在那綠眸少年身旁輕聲細語,他們都顯得那般的興奮,全然忘記了危險就在身側(cè)。 “??!”紅萼突然尖叫,她驚慌的指著地上,“蛇,二哥,有蛇?!?/br> 果然是蛇,滿地都是,它們?nèi)鋭拥纳眢w如同浪潮一般,這般多,看樣子都是毒蛇,不由微一皺眉,卻聽那孩子興奮的叫聲,“??!?。 ?/br> 他一邊尖叫,一邊伸出胖胖的手拍著那少年的頭,面上卻沒有一絲恐懼,凝滿了興奮,他的眼神仿佛是要那少年為他去捉一條蛇一般,“火兒,朱雀不舒服,你自己和這些小蛇玩?!?/br> 聽昕兒這般說,李世民突然又覺得心頭一緊,適才見那孩兒時,總覺得他額間的火焰有些妖異,難道……。 果然,那孩子搖搖晃晃走到亭邊,滿地蠕動著的蛇突然發(fā)瘋一般的后退,退得全無章法,爭先恐后,如同怕極了那未滿周歲的孩兒,轉(zhuǎn)瞬間,適才千萬條蛇突然消失得干干凈凈,那孩子好容易才走到亭邊,一見空空如也的地面,小嘴一扁,轉(zhuǎn)過身,便要放聲痛哭。 那綠眸少年上前兩步,將他抱在懷里,隨后坐了回去,不知低聲對那孩子說了什么,那孩子雖然滿面委屈,卻收住了眼淚,然后對昕兒伸長手臂,仿佛要她抱一般。 那孩子在昕兒懷里很快便酣睡了,顧原祺轉(zhuǎn)身看見紅萼,轉(zhuǎn)身對昕兒微笑著:“昕兒,秦王正被骨疽的殺手追殺,你是否可以助秦王回到長安?” 眼看昕兒的目光緩緩移到自己面上,李世民不由漲紅了臉,可是昕兒很快便被目光移到紅萼面上,然后平靜的收了回去,仿佛根本沒有認出自己和紅萼一般,“好??!原祺哥哥,這次回中土,我本就是要找你。” 回中土?在昕兒心中,南荒已經(jīng)是她的家了嗎?這般想著,只覺得心酸,伏在昕兒肩上的孩子突然輕輕扭動,昕兒一皺眉,抬起眼眸,亭外已無聲的站了四個殺手,轉(zhuǎn)身看了看顧原祺,他雖然鎮(zhèn)靜自若,眼眸中卻怎樣掩飾不了一絲驚慌,從他的眼神可以推測,這四個殺手是這一批殺手中頂尖的高手吧! 沉吟著,卻覺得眼前紅光閃動,再抬首時,只見那四個殺手已經(jīng)齊齊倒地,昕兒抱著那個孩兒走回亭中,滿面的厭惡,跟隨著昕兒飛到亭外的少年手微微一抬,四柄尖刀齊齊刺入那四個殺手的心臟,“教主,如你這般心慈手軟,會給自己留下后患?!?/br> 那少年說話的聲音寒冷如冰,語氣里完全沒有一絲溫暖,他回到略矮的女子身邊,昕兒只微微一笑,并未怪責(zé)那少年,只是走到略矮的女子身邊,將孩子交到那女子手中,“音婆,麻煩你照顧火兒?!?/br> “教主,”一個黑衣的女子如同水滴般從亭上滑落而下,身材極高,對昕兒恭敬的行禮,“林中的殺手已經(jīng)盡數(shù)伏誅,可以上路了?!?/br> 直到入晚,才到了驛館,梳洗過后,眾人聚集在大廳之中用膳,火兒已然醒了,但睡眼朦朧,被昕兒稱為音婆的女子喂他喝了一碗加了rou末的米湯,便將他交給最后出現(xiàn)的黑衣女子——夜叉。 都是奇怪的名字,那少年名為朱雀,初見的女子是修羅,只有那綠眸的少年不知姓名,看眾人注視他的神情,除昕兒和火兒之外,都有一絲壓抑不住的恐懼和尊重。 “昕兒,”餐后,眾人手中握著一杯茶,顧原祺滿面的笑,“火兒這般活潑好動,要照顧他可真真的不易,火兒的父親……?!?/br> “是息衍,”昕兒淡然笑著,“我們?nèi)昵氨阋殉捎H了,我現(xiàn)在是玄火教的教主,修羅,明日我們要趕很遠的路,你和朱雀去看看馬吧!” 看著朱雀和修羅的身影消失,顧原祺轉(zhuǎn)過身,昕兒微微一笑,“原祺哥哥,我們?nèi)腙P(guān)之時,已聽說唐公李淵奪取了天下,改國號為唐,隋朝既然已經(jīng)滅了,骨疽是隋朝時的官府殺手,為何他們會追殺你和秦王?” “隋滅之時,骨疽便投靠了太子建成,”顧原祺微笑著拈起一個果子放到火兒伸到身前的手中,“秦王與太子一向不睦,所以……。” 其后的不難猜測了,看昕兒的神情,李世民突然覺得昕兒變了,她已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昕兒,這一次若非遇到你們,我們還真真的危險,你能回來,我真的很高興?!?/br> “原祺哥哥,這一次我們是逃回中土的,”昕兒面上笑容不變,全然不覺得她心中有恐懼,“只怕會給你帶來更大的危險,所以送你們到長安之后,我們……?!?/br> “不用擔(dān)心,”相遇以來,李世民第一次開口,他忍受著那些陌生目光的探視,“雖然我在朝中已經(jīng)失勢,不過此時邊關(guān)的守將正是尉遲恭,我會命他封鎖自南荒入關(guān)的關(guān)隘,南屏關(guān)建在半山腰,易守難攻,就算玄火教有千軍萬馬,至少能保你們半年無憂,南屏關(guān)后,便是屏山關(guān),屏山關(guān)前有一條大河,水流湍急,有天險保障,又能保你們半年無憂……?!?/br> 微笑著聽李世民講完,修羅忍不住道:“你只道天險厲害,你可知玄火教中有一異物名為火蛇,火蛇水火不懼,食了生rou之后,狂性大發(fā),整個世界都會被火蛇毀滅,區(qū)區(qū)一條河,怎能阻止火蛇?” 聽修羅說得這般神奇,顧原祺不由有些奇怪,“果真嗎?不過是蛇而已,再神奇的蛇,也害怕雄黃吧!到時,咱們在關(guān)隘之上,灑滿了雄黃,你說的火蛇,定然盡數(shù)……?!?/br> 不待修羅開言,火兒突然拍著手笑了,他仿佛聽懂了顧原祺所言,正嘲笑他的無知一般,昕兒轉(zhuǎn)過面,目光掠過火兒,他轉(zhuǎn)過身,躲過昕兒的目光,嘟著嘴,顯得有些委屈,顧原祺微微一笑,“昕兒,火兒不過未足歲的孩兒,不必這般認真,難道那火蛇真的什么詭異之處?” 微一點頭,“火蛇的確如修羅所言,我初到玄火教時,差一點兒便葬身蛇腹,原祺哥哥,南荒多異物,中土之人是無法想像火蛇有多么可怕,若有一日,火蛇出現(xiàn)在中土,那么,這個世道就將要被毀滅。” 毀滅嗎?這般的可怕,禁不住轉(zhuǎn)首看了看火兒,此時,他在那綠眸少年懷里,透明的眼眸不住閃動,觸到顧原祺的目光,便惱怒的做了一個鬼臉,他額上的火焰已色作赤紅,“火兒,到娘這兒來?!?/br> 看火兒長身撲到昕兒懷里,小小的雪面之上,滿是笑意,“火兒,你得記住,原祺哥哥是娘的哥哥,就是火兒的舅舅,是火兒的親人,他與爹爹、娘一般的愛火兒,他會像音婆、修羅、夜叉和朱雀一般保護火兒,所以,火兒也得保護舅舅,就像保護其他人一般?!?/br> 聽昕兒說得這般認真,李世民不由愣住了,他突然覺得他們口中的火蛇來自地獄,也許真的會毀滅整個世道,雖然全未見過火蛇,李世民卻覺得渾身如同浸在冰水中一般。 看著他們走進客房,顧原祺面上的笑容盡數(shù)收斂,“秦王,昕兒不會說謊,那火蛇一定非常厲害……?!?/br> 不及說完,便覺得李世民踢了自己一下,抬首望去,紅萼滿面的驚悸,她面上的神情如同受驚的孩子,顧原祺柔聲道:“紅萼,不要怕,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會在你身邊,我都……。” 不待他說完,紅萼突然起身,飛一般的跑進房中,站在梯口的修羅微微一笑,這些中土的傻子,如何知道火蛇的可怕?(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