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節(jié) 驚變玄武門(一)
長安,雨夜 罕見的暴雨,夜空如同墨漆,雷聲轟鳴,閃電如同要將夜空撕裂一般,畫眉坊的錢mama捧著一盆鮮果,不安的穿行在畫廊之間,今日不知怎的,天如同破了一個大洞,暴雨傾盆,如同要將整個長安淹沒。 往常在這樣的天氣里,總是詛咒沒有太多的生意,可是今日生意好得出奇,錢mama卻覺得心驚膽顫,總覺得有什么不祥之情將要發(fā)生一般。 到了景廳,一眾的姑娘站在廊下,仿佛在等候召見的宮女,一見錢mama,便露出乞求的神情。 假裝未看見,錢mama小心翼翼的叩了叩門,門應聲而開,露出一張極美的臉,她雖然身著男裝,但她身上的香味兒卻出賣了她真實的身份,錢mama勉強的對這個女扮男裝的女子笑著,“果子來了?!?/br> 退出之前,勿勿掃了一眼屋內的眾人,秦王李世民對面坐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一眾的人中,錢mama最懼怕那位少年,他的眼眸色作碧綠,肌膚瑩白如玉,如同坐在屏風前正在逗弄那個罕見漂亮的孩子的女子一般。 放下果子,正準備悄無聲息的退出房門,坐在屏風前的女子突然抬眸微微一笑,“辛苦你了,我們要在這里住幾日,你安排一下?!?/br> 她剛說完,適才開門的那個女子就推過三錠每錠至少有十兩重金子,錢mama雖然害怕,可是金子的光芒點亮了她的眼眸,“是,不知夫人有什么要求?” “我知道你們新建了一棟小樓,”那女子的聲音很好聽,她說話的時候,那個活潑的孩子便頓住,乖乖的偎在她懷里,乖得令人對他有一種愛不釋手的感覺,“應該沒有人住過,所有的陳設都應該是全新的,這些金子先放在你哪兒,我們離開的時候,再和你算帳?!?/br> 不敢拒絕,即使她推過來的,只是幾串銅錢,只看在李世民的面子上,也不敢拒絕,錢mama輕聲應了,伸手將金子抱在懷里,正要退出,卻聽綠眸少年沉聲道:“朱雀,有人在屋頂?!?/br> 這才注意到站在窗邊的美貌如同處子的少年,他推窗翻身躍上屋頂,身形如同鬼魅,不敢再看,退到屋外,壓低聲音交待人去清掃那座小院,然后垂手站在廊邊,看著那美貌少年站在屋頂,一任暴雨澆打,一動不動。 又是一道閃電,錢mama似乎看見那美貌少年手中紅光閃動,然后他又安靜的站立,就在此時,屋門輕輕打開,適才開門的女子站在門旁,“轎子準備好了嗎?” 小心翼翼的將李世民送走,在院子的門口,秦王府的侍衛(wèi)護著李世民上了那輛樸實無華的馬車,目送著馬車遠離,那綠眸少年才緩緩的轉過身,一見他如同冰雪一般的面容,錢mama下意識的一抖,立刻垂首。 送他們到了那座小院,看著眾人細細查看小院的一切,包括圍墻都檢查了數遍,數十年的經驗告訴錢mama,這些人一定與李世民有莫大的干系,既然與李世民有莫大的干系,那么與朝庭就有莫大的干系,想要平安無事,就什么都不知道。 待他們點頭表示滿意,錢mama立刻帶著一應的人退了小院,遠遠的看著院門緊閉,這才長出一口氣,嚴令眾人保密,轉過身,不知何時暴雨已經停歇,月亮從云后探出,清輝如同流水,錢mama突然涌起一個念頭,新建立的大唐王朝不知是否會在經歷暴雨之后新生。 絲竹的聲音透過院墻,居住在這里,比在秦王府要舒適悠閑得多,沒有禮儀的約束,一切仿佛重又回到南荒,除了再也見不到修羅,與從前別無二致。 漸漸的,昕兒也明白了息衍留下來的用意,畢竟永恒的生命著實過于漫長,也許統(tǒng)一南荒,成為南荒的主人可以成為下一段的人生目標。 “昕兒,”在一次與李世密會之后,息衍緊皺著眉,“咱們得派人潛到李元吉身邊,了解他的一切動靜,聽聞李元吉特別喜歡會跳舞的女子,我想妙舞是最好的人選?!?/br> 是嗎?為了達成目的,息衍也不擇手段了,昕兒沉默不語,息衍微微一笑,“昕兒,咱們總有一日要離開中土回南荒,但這一次到中土,總不能無功而返?!?/br> “息衍,”昕兒將火兒將給音婆,示意她退下,待她退到庭院中,昕兒這才皺眉道:“你想要做什么?中土的一切都不屬于我們,你我都清楚李世民想要做什么,他要達成目的,就要除掉自己的哥哥和弟弟,這樣的秘密,咱們知道得越多,越無法抽身,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知道,”息衍微微一笑,他坐在椅中,若有所思的盯著窗外,“昕兒,其實這件事我們現在想離開,可不是那么容易,要安全的回到南荒,要做到我們想要做的事,就必須掌控住李世民,我當然明白你所說的危險,可是兵行險著,才能收得奇效……?!?/br> “什么奇效?”昕兒憤怒的打斷息衍,“你知不知道李家為了奪得天下,打了多少仗,他們兵精糧足,一旦中土鼎定,即使我們回到南荒,李世民的大軍也會隨后而至,南荒,將會永無寧日。” 沉默了許久,息衍淡然道:“昕兒,有的時候,咱們總得給自己找點兒事做,否則,無論咱們在什么地方,都會覺得異樣無聊。” 無聊嗎?昕兒這才明白他的恐懼,的確,從前在南荒的時候,總是想著提防火蛇,想著提防大光明宮,可是現在,火蛇和大光明宮都被覆沒了,玄火教成為南荒獨一無二的主宰,風平浪靜對于無盡的生命而言,是一種懲罰。 “可是大戰(zhàn)一起,最終受苦的是百姓,”昕兒輕聲道:“為了我們自己,就要犧牲那么多的人,是否有些……。” “我知道,”息衍執(zhí)著昕兒的手,“其實不打仗也可以,但是我們必須抓住李世民的把柄,這樣,我們才能和他做個交易?!?/br> 交易嗎?感覺上那般的危險,息衍輕聲道:“昕兒,我?guī)屠钍烂襁€有一個目的,我要重組玄火教,沒有他的幫忙,是不可能的?!?/br> 幾乎已經忘記,玄火教的確除了逃出南荒的幾個人和被禁在秦王府的大長老外,的確已經煙消云散,回到南荒,自己和息衍不過是最普通的百姓,他沒有教眾,便沒有大軍,在經歷火蛇之害后。南荒還有多少的百姓相信玄火教的神威? “昕兒,無論如何,我是玄火教的大祭司,”息衍苦苦的笑著,“我必須將玄火教承繼下去,因此,無論要冒什么樣的危險,要犧牲多少的人,我都必須向前走?!?/br> “是嗎?”昕兒淡然的盯著息衍,“如果為了玄火教,要你犧牲我和火兒呢?你也會做同樣的選擇嗎?” 過了許久,息衍淡然道:“這樣選擇,我從未想過。” “那你就是會犧牲我們,”昕兒緩緩起身,“竟然如此,我們就不妨礙你重建玄火教……。” “昕兒,你究竟要說什么?”息衍驚慌的拉住昕兒衣袖,“從前無論我做什么,你覺得都是天經地義的,為什么你現在要反對?” “那是因為我不想看見你犧牲妙舞,”昕兒揚起眉,顯得極為憤怒,“在你心里,妙舞她們就像一件工具一般,你想用的時候就拿出來,不想用的時候,就扔到一旁是嗎?她們是人??!就像修羅一樣,他們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眼淚,你憑什么要為重建玄火教犧牲她們?難道為了玄火教,她們所做的犧牲還不夠多嗎?” 自相識始,昕兒從未這般的憤怒,她永遠平和無爭,即使出手,也是迫不得已,她此刻的雷霆震怒是源自于修羅吧!她想將所有一同離開南荒的人,帶回南荒去,她再不想失去任何人。 “我明白了,”息衍輕聲道:“我會另外想辦法……?!?/br> “不要告訴我你還想掌控李世民,”昕兒尖刻的聲音幾乎要透門而出,“李世民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你與他合作,無疑是與虎謀皮,難道玄火教在建教初期,就如同我們離開之前那般鼎盛?別人能夠做到,為什么你不能做到?” 這般的咄咄逼人,這般的寸步不讓,息衍輕輕嘆息,伸手執(zhí)著昕兒的手,緩緩解釋,“昕兒,若你不愿妙舞去,那么我們另外找一個人去,但是你平靜下來細細想一想,難道你真的沒有留下來的理由嗎?你忘了你說過要為小蘭報仇嗎?” 想到小蘭,禁不住猶豫了,是?。∵€未為小蘭報仇,如果自己離開,小蘭和重八一定死不瞑目吧! “好,我們留下來,你不用找其他人去了,”昕兒堅定的拔開息衍的手,“我親自去齊王府,待李世民事畢,我要親手殺了李元吉為小蘭報仇。” “好,”息衍知道無法阻止昕兒,此時無論自己說什么,昕兒都會覺得自己另有居心,“我與你一同潛進齊王府,我答應你,只要事畢,我們立刻回南荒?!?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