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jù)隊長董浩的分工安排，小西跟進的線索仍然是受害人前夫林春云的這條線，以受害人的家庭關系和親友背景作為切入點。

    一早，洛小西又一次來到了林春云的單身宿舍。

    林春云依然是臉色晦暗，蓬頭垢面，跟上次比，又多了一份愁眉苦臉，也許是因為前妻亡故，他不得不開始擔憂著自己以后的生計問題了。

    他請小西進來后，主動開了窗戶：“別開空調(diào)了，電費太厲害?！?/br>
    洛小西坐下來，掏出記錄本。

    林春云無精打采地：“看來抓住兇手前，我這里每天都得接待警察了……警官，如果您方便，能下午來嗎？我的生物機能已經(jīng)習慣了中午才能清醒……”

    洛小西四平八穩(wěn)地：“那我盡量吧?！?/br>
    他拿出顧戴整理的那張表格：“我今天來，是向你了解幾個人——這四個人你有沒有聽何黎程說過：章大為，郭強，馮林山，池清連?！?/br>
    林春云打個哈欠，抓抓亂發(fā)，搖頭：“沒有，都沒聽她說過——事實上，何黎程這幾年都沒跟我說過她社交圈子里的人……”

    洛小西想起了丁莉莉的話：“池清連你總歸聽說過吧，他不是何黎程的表妹夫嗎？”

    林春云表情呆滯了一下：“何黎程的表妹夫？我從來沒聽說過何黎程有表妹……何黎程那個女人什么事情也喜歡搞得神神秘秘的！”

    洛小西在池清連名字下面劃了個線，林春云冷冷地：“哼，表妹夫？肯定是掩人耳目的……也許是她的姘頭也不一定?！?/br>
    既然他自己主動提到了這一點，洛小西就順勢問道：“你跟何黎程是哪一年結婚的？”

    林春云想了想：“九六年吧?！?/br>
    “哪年離婚的？”

    “嗯，2001年?！?/br>
    “你們在一起過了五年，也算是不短的一段時間了——離婚原因能方便說一下嗎？”

    林春云又抓抓頭，再彈彈指甲縫中的皮屑：“有什么不能說的——是她提出來的，她說我們已經(jīng)沒什么感情了，道不同不相為謀?！?/br>
    洛小西直接問：“她有外遇嗎？”

    林春云聳聳肩：“女人……就算是有外遇，丈夫也是最后一個知道的?！?/br>
    “那么，你是不知道了？”

    林春云沉默了一會兒：“你問我這些都是白費力氣……我跟何黎程即使是在剛結婚的那會兒，話也不多……如果你答應下次再來的時候選下午時間，我可以向你介紹一個人，關于何黎程的那些事，如果這個人不知道的話，這世上就沒有什么人能知道了……”

    洛小西看著他：“我可以下午來?！?/br>
    林春云點點頭，做了個“ok”的手勢：“她叫杜浥塵，何黎程從大學時代就整天泡在一起的好朋友……何黎程開私立醫(yī)院的錢，就是那個女人給她籌措的?！?/br>
    “大學同學？也是醫(yī)學院學外科的了？”

    洛小西眼睛又是一亮，臉上卻不動聲色。

    “嗯，是，她們都是學外科臨床的，不過，這個杜浥塵沒當過醫(yī)生，她一直給她爸爸做助手，哦，她爸爸很有名，是杜南國?！?/br>
    洛小西恍然，他也聽過杜南國的名字，那是一位國寶級醫(yī)學院士，在h市赫赫有名，他的許多專著都聞名于國際醫(yī)學界：“原來是杜教授的女兒？”

    “對，杜教授有錢，他身上有好幾個醫(yī)藥專利，醫(yī)藥廠都拿他當財神爺供著?！?/br>
    林春云語調(diào)怪怪地，像是妒忌，又像是羨慕：“何黎程能發(fā)達，還不是因為跟杜教授的女兒關系好么？！”

    洛小西：“她們現(xiàn)在還是最要好的朋友么？”

    林春云點點頭：“何黎程那個人功利性強，只跟有用的人交朋友，杜教授現(xiàn)在的事業(yè)如日中天，何黎程怎么會放掉這棵大樹？不過，也算她眼光好，她當時跟杜浥塵開始做好友的時候，杜家還是個很普通的人家，杜南國也只是個窮講師……這種貧賤之交，知識分子不是最看重么？”

    何氏醫(yī)院辦公樓204室在走廊中間位置，門上掛了“外科副主任”的小牌子，洛小西敲敲門，一個清晰有力的聲音馬上回應：“請進。”

    辦公室窗明幾凈，原木花紋的大辦公桌后面，一個男人正在十指如飛地敲打鍵盤，并沒有因為有客人到訪而把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

    他眉目清朗，英氣勃勃，身材頎長，年紀看上去三十來歲，胸前掛的胸牌上標注著他的姓名：池清連。

    幾秒鐘后，池清連敲打鍵盤的節(jié)奏告一段落，終于抬起眼睛對著來人。

    小西對他點點頭：“你是外科副主任池清連吧？”

    年輕醫(yī)生站起來，看著一身警服的洛小西，表情略帶詫異：“你好，我正是——昨天那個顧警官沒來？他跟我約今天繼續(xù)談的?！?/br>
    小西溫和地：“我們是一個專案組的，跟不同線索，彼此有交叉的，我姓洛，洛陽的洛，洛小西?！?/br>
    池清連禮貌地“嗯”了一聲：“哦，請坐，洛警官?！?/br>
    洛小西仔細打量他，發(fā)現(xiàn)他淡然的神情中，似乎還帶著一絲悲戚和憂傷，是為了跟他關系密切的慘遭橫禍的院長嗎？

    “池醫(yī)生在這里工作了四年多了？”

    洛小西來之前，仔細看過了有關池清連的個人情況資料。

    “對，我從國外回來就到這個醫(yī)院工作了?！?/br>
    “跟何院長很熟吧？”

    池清連鄭重地：“何院長與我亦師亦友，對我指教良多?！?/br>
    ――――――――――附言分割線―――――――――

    周六好！

    下周一更新完修改稿，周二開始新進展?。ㄎ赐甏m(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