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在家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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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縣,早晨。 季小淘同侯岳清點著家里的布帛,呵呵,這可不光是布帛,這是錢哪,自隋大亂以來,隋朝的輕錢已完全失去的信用,百姓日常的交易往往以物易物或以布帛代替錢幣,當然大筆的交易就以金銀替代。 季小淘在柳城的時候就把買西瓜的所得全換成了金餅,可這才到武功縣沒幾天,就覺的錢不夠花了。 “難怪以前網(wǎng)上流行一句話說:金錢就象衛(wèi)生紙,看著挺多,用著用著就沒有了,你瞧瞧,除去我一路來的開銷,老太君的壽禮,雖說大哥那里,家里的禮物都已經(jīng)備齊,可我們也得準備一份吧,還不能太輕,嫡宗各院的孩子們,咱們還得準備見面禮吧,再加上侯小公子也來湊熱鬧,要成親了,他這份禮,你這個做三哥的輕不了吧……”季小淘搬著指頭,一樣一樣的數(shù)著,這古代送禮決不是錢的是就能打發(fā)的,紅包少不掉,還有配套的各色禮品,想著就讓人頭疼。 一通數(shù)下來,季小淘發(fā)現(xiàn),她剩下的錢絕對不夠在大興城里買房產(chǎn)的,大興怎么說也是京師之地,那地價,房價可比柳城高多了。 侯岳看著季小淘最后的統(tǒng)計數(shù)字,也郁悶了,有些后悔之前買田地太過大手大腳。 “要不,咱們把侯夫人留下的首飾當?shù)粢稽c?!焙钤来曛值?,天氣冷了,這租來的屋子又太過陰涼,當時他租的時候是夏天,覺得涼快,便沒想太多,可到了冬天,就不是味道了,再說了太過陰涼的房子對小寶哥的身體也不好,要是想換的話,又得花錢,所謂搬家搬家,越搬越窮,他們從柳城來到這里,到象是突然的從小康生活退回了解放前。 小淘看了看侯岳,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侯夫人當初生病成那樣,都不舍得拿出來用,咱們現(xiàn)在能忍心用嗎?!?/br> 侯岳嘆了口氣,也是,侯夫人留給他的那一盒子東西,太重了,重要任何東西都無法衡量它的價值。 “對了,你不是弄了個學士待詔嗎?有沒有俸祿?。俊奔拘√詥柕?,按說這李淵也打進長安城幾天了,怎么自家夫君還這么悠閑悠閑的窩在家里啊,除了前幾天去謝了一次恩外,就沒聽侯岳說起這事了。 侯岳一聽小淘說起這事,那臉上就有些悻悻,上次去謝恩的時候,他倒是弄清了這學士待詔是干什么的了,就是后來的翰林學士,只不過這個時候的學士可沒后來的牛,人家后來的翰林學士有內(nèi)相之稱,而這個時候,不過是以文學技藝侍侯皇上的藝人,當然了,還兼起草詔旨文書的活兒,可這活兒,沒有職錢,也就是沒有基本工資,只有在起草詔旨文書時能得點潤筆費,也算是業(yè)務提成吧,這還不算,李淵一路來大肆分官,跟散官童子似的,如今京里稍有點才名的,都有什么某某學士,或?qū)W士某某的稱號,這些人在謝恩后,都由吏部做了登記造冊,可李淵哪有那么多官位讓大家坐,再加上本來就在朝廷任職的,人家即然投了李家,那李淵也不好馬上將別人拉下馬,也因此,侯岳這個學士待詔就一在家學士,除了品級,啥實際好處都沒有,好在還有幾傾職分田。 想到職分田,侯岳突然的一拍額:“我有分到職分田的,還得到京師戶曹那里去登記?!焙钤滥侨战鞋F(xiàn)實給打擊的不行,倒是把這事給忘了。所謂職分田就是朝廷分給官員的田地,根據(jù)品級來,相當于俸祿的一部份。一旦罷官或置仕就要退還的。 于是,當下里,侯岳坐不住了,從縣衙的馬欄里擋出自己寄放的馬,就朝大興趕去,那職分田雖說不多,但在京郊,較之武功縣這邊可就方便多了,自己想種點什么擺弄起來也方便。 侯岳走后,季小淘繼續(xù)將已經(jīng)備好的禮物登記,又將要買的禮物列了個單子,然后一一采買。做好這些,季小淘又讓鵝兒抱了小寶哥,鎖了門,跟她一起去二叔那里。 到了侯二叔家,侯二叔去作坊了,侯云不知為哪般,正打了小忠哥的屁股,把小忠哥打的哇哇直哭,一邊的仆婦看著侯云的兇樣,也不敢勸,不敢攔。 “云堂姐,你這是干什么,小忠哥才多大一點啊,什么事值得你這般生氣?!毙√赃B忙上去抱了小忠哥過來,小忠哥就趴在小淘懷里,哭聲漸小了,那肩膀一抽一抽的。看小忠哥一臉小花貓的樣子,小淘便擺手讓那媽子帶著小忠哥下去,然后轉(zhuǎn)臉看著侯云。 侯云怔怔的坐在那里,眼眶紅紅的。小淘問什么事,侯云也不說,小淘知道,這云堂姐性子最強,是那打落牙齒也要和血吞下去,然后以笑示人的人。 果然,一會兒,侯云就回復過來,笑著招呼小淘坐,又抱了小寶哥過去,拿出家里的點心逗著,嘴里道:“你這兩天怎么沒到作坊去看看???那王麻子又研制出了一個新花樣,那焰火綻開了跟花朵綻開似的,頂好看?!鳖D了一下又問:“聽說岳弟做官了,你們什么時候搬京里去?” 王麻子是個人才。 因為上回侯岳在信中提到過,季小淘這回來之前,特意去找了那研發(fā)藥發(fā)傀儡的王麻子,那王麻子,孤身一人,也沒什么好牽掛的,再說要來京師,侯岳給的工錢也不少,而且這東家待人誠信,讓人能放了心的跟隨,因此,沒有什么猶豫就跟著一起來了,他一到武功城,侯岳就安排他當了作坊的大師傅。 聽了侯云后面的問話,季小淘便回道:“那什么官,就一個名頭,我爹不也得了一個五品老頭的稱號嗎,沒啥大用的,平日生活用度還不得自己張羅。” “你呀,別不知足,多少有錢的商人就為了個這名頭,砸鍋賣鐵的鉆營,卻仍一無所得,岳弟有這一名頭,那就算正式邁進了士族之列,別的不說,單嫡宗那邊就不敢小瞧你們了。”侯云咋著嘴道。 季小淘想想也是,因為來自后世,他們夫妻眼里似乎沒有什么等級的分別,但不可否認,在這個時代,等級還是很森嚴。侯岳現(xiàn)在有這身份,那在做其它的事就要少去很多麻煩,而一般的人也不敢輕易打主意。 聽到侯云說起嫡宗,季小淘便問:“馬上老太君的八十大壽了,你們什么時候動身,要不要我們一起?” 聽了小淘的話,侯云臉色不太好看:“禮我爹已經(jīng)早一步讓你家大哥一塊兒送去了,大壽的當日我爹會過去,我就不去了,他們眼里可沒有我們這些庶出的,那一大家子,各地的親戚,現(xiàn)在侯家小公子又攀上了李家,如今正是如日中天呢,那眼睛都是往高了看,我沒必要去看人冷臉?!?/br> 季小淘點點頭,便沒在說什么,嫡宗向來不太理會庶出的幾家,侯云結(jié)婚當日,嫡宗那邊就派了個管事送完禮就完了,而侯岳同小淘結(jié)婚的時候,嫡宗那邊干脆連管事的都沒人來,直到后來侯君集的事發(fā),兩邊才算親密些,但實際的,也是利用大過親情,這回若不是因為侯君集的原因,他們二房也沒必要去湊熱鬧,有大哥去就足以代表了,畢竟侯峰如今是柳城這支的家主。 晚上,侯岳趕回家里,已近子時,就直接將馬系在院子里的槐樹上,進了屋,臉上有些興奮,季小淘披了衣服親自下廚,煮了一碗姜湯讓他喝下,這十一月的天,已經(jīng)很有些冷了,又是個大晚上,不去去寒意,怕生病,這年月,生病是個大問題。 正準備又去炒幾個小菜,那侯岳連忙阻止:“不用弄了,等下吃兩塊點心就行,下午的時候,跟霍飛白他們幾個喝酒了,又吃了許多大葷的,肚子里油的很,現(xiàn)在不想吃東西?!?/br> 季小淘伸著臉在侯岳身上聞了聞,果然身上的酒氣還未散盡,不由的拍了他一下:“酒后不駕駛,不知道啊,干嘛不在城里住上一宿,這大晚上的,萬一有個好歹怎么辦。”季小淘說著,便嗔怪的橫了他一眼。 侯岳叫小淘的話弄樂了,揪著小淘臉上的rou輕輕的捏了一下,軟呼呼,滑膩膩的,手感不錯:“什么酒后不駕駛,你當老馬是寶馬呀,我騎在上面,根本沒費心思,它一個勁的直跑回來,不但認得路還跑的賊快。” “那當然了,它前不久不是才生了匹小馬嗎?它想小馬了自然認得路跑的快了?!毙√曰氐?。 “那我這匹公馬也想母馬想小馬了,自然是披星戴月趕回來?!焙钤纼裳劬辆恋目粗√?,嘴里打著趣道。 季小淘樂了,打了侯岳一下:“死鬼,哪有這么說自己的,你是馬,我可不是馬。” 侯岳不說話,卻突然的將小淘打橫抱了起來,嚇的小淘差點尖叫出聲,想著小寶哥正睡著,便死命的捂了嘴巴。 侯岳將小淘放在床上,不等小淘起身,又拿身了將她壓住,兩人鼻息相聞:“我們明天就搬,搬到京里去。” “怎么回事啊,找到房子了?”季小淘好奇,翻過身,反將侯岳壓在身下。 侯岳伸手把玩著季小淘垂下來的頭發(fā):“我今天去登記職分田的時候,遇到了霍家的霍飛白,他也是學士待詔,這家伙在京里都呆了差不多三個月了,每日里同狐朋狗友彈琴做詩的,將京里混的爛熟,由他介紹,在他家隔壁租了間屋子,產(chǎn)權(quán)還是屬于京兆衙門的,算是公房,我們這些學士租來,價錢便宜的很,只是小了點,沒法子,京師之地也是寸土寸金哪?!?/br> “小點怕什么,想當初,不到二十平米的屋子,咱們不也住了兩年。”小淘說著,便翻身仰躺著,搬著指頭計算著以后的日子,目前的困難也只是暫時的,等明年侯岳買的那些田地能收不少租子,那職分田,小淘準備自個兒種西瓜,再種些辣椒,賣賣也能回籠點錢,再加上鞭炮自己這邊的分成,以及季家家俱作坊的分紅,估計最多三年,就能在長安買一棟不錯的家宅了。 想著未來,季小淘美美的。(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