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過,他們既然敢潛進學校綁架學生, 調查巡邏警衛(wèi)活動規(guī)律必不可少, 要警惕的是那些不按常理出牌的師生, 必要時他們不介意殺人滅口。 鐘雪弈遠遠墜在他們后面,近乎看得到和看不到之間,若是前面有人的直覺異常靈敏,他也可以及時躲藏起來。 有句話說得好,術業(yè)有專攻。 鐘雪弈跟在他們身后,愣是一個人都沒遇見,更別說被發(fā)現(xiàn)擅自離校。 他估摸著這應該是校園通向校外最隱蔽的道路之一。 走了一會兒, 前方的黑暗中露出一道三米高的墻,其上遍布鐵絲網, 沿著墻的方向十米間隔就有一個攝像頭。 此時這片區(qū)域的樹林茂盛, 蔥蔥郁郁,攝像頭都“恰巧”被新長出來的枝丫遮擋。 鐘雪弈隱匿在暗處陷入沉思, 看這邊樹木的樣子是有人會定期過來修理樹干的, 他們是怎么使樹木在短時間內生長出來的呢? 很快他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只見其中一名黑衣人將種子一類的東西埋進土里,雙手攏著那個小 土包,掌心散發(fā)著熒熒綠光, 土里的植物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破土而出, 抽芽、分枝、生長, 一切恍若夢中才會出現(xiàn)的場景。 種類未知的植物按照黑衣人的想法快速生長, 在空中搭建階梯橋梁, 自校內越過高墻延伸至校外。 鐘雪弈瞳孔微縮,直覺這人的等級很高, 至少要是兩人正面對上,勝算不能說沒有,只能說少得可憐。 想到這,他看著黑衣人帶著蘭橋翻墻出去,等了五分鐘左右,沒聽見外面有聲響后才靠近高墻。 黑衣人顯然沒有再回來的打算,藤梯化作枯敗的藤條掛在電網上,想再次依靠它出去不太可能。 他估算了一下樹和墻的高度差,琢磨著自己應該能跳出去,再耽擱他怕連黑衣人腳印都找不著。 雖然蘭橋和他不是一個班,但兩個人經過山城任務后也算朋友,他總不能看著人出事。 扛著一個人,黑衣人途經留下的痕跡沒有完全消除,找到他們沒什么難度,可能黑衣人也想不到后面有個人跟了一路。 樹影重重,皎潔的月光清冷如霜,照得黑衣人偶然露出的小半張臉一片慘白。 鐘雪弈不知不覺輕蹙起了眉,眼睛緊盯著前方,腳下樹蔭忽然晃動,破空聲自身后傳來! 他下意識微微側過身體,一枚淬著冷光的飛鏢與他的臉頰險險擦過,釘在身后的樹干上,沒入半截。 而投射這枚飛鏢的人和他的距離不過咫尺,純白色的面具只在嘴巴的位置勾畫一條向上的弧線。 回頭時冷不防對上這樣一張臉,簡直能把人嚇出心臟病。 鐘雪弈在面對越危險的時刻越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只有經過冷靜思考做出的決定才會使他存活幾率大一些。 他和對方同時動了。 那人拿著第二枚飛鏢朝鐘雪弈的咽喉刺過來,鐘雪弈卻不閃不避,刀刃入rou的聲音跟金屬碰撞的聲音不分先后響起。 鐘雪弈脖頸側頰已經布滿銀藍色的鱗片,霧藍眼眸冷淡無波,好像剛才的事情對他來說跟吃飯一樣稀松平常。 他取下那人的面具,底下是一張丟進人群里看過就忘的臉,冷白的月光落在他微仰的頭上,眼眸中滿是不可置信,不相信自己就這么死了。 鐘雪弈眼睫顫了顫,倏地把人推開。 沉重的rou.體倒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埃,而在那人的腰腹,并不致命的傷口上 --插著他用來偷襲鐘雪弈的飛鏢。 * 小心駛得萬年船,有了前車之鑒,鐘雪弈行事更加謹慎。 他一路跟著黑衣人的痕跡來到一處山洞,洞口大剌剌的沒有守衛(wèi),要么是不懼外人誤入里面,要么是洞口有他發(fā)現(xiàn)不了的人駐守。 鐘雪弈耐心蹲草許久,心中的可能性從后者偏向前者。 他賭了一把,直接進了山洞。 洞內異常昏暗,外邊的光只能照亮洞口的方寸之地,再深入的地方便看不清楚了。 那是對于常人來說,換一個人現(xiàn)在都得打退堂鼓,但鐘雪弈夜視能力極佳,即便是不平整遍布嶙峋石塊的路依舊可以如履平地。 山洞越往里,腳下的坡度越陡,走了約莫五分鐘,腳下的路忽然變成階梯。 前方隱隱傳來說話聲,鐘雪弈的鼻尖還聞到淡淡的煙味。 “……咱們要在這鬼地方待到什么時候?” “急什么,一號說快了,這批貨物頂多明早就運出去?!?/br> “你不急?這都在這待了半個多月,天天住山洞里不見光,人不人鬼不鬼的?!?/br> “……” 腳步聲逼近,鐘雪弈貼在石壁微凹的地方屏息,盡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注意到兩人對話中的“貨物”,蘭橋剛被扛進去,二者聯(lián)系起來讓他想到一些不好的東西。 山洞內沒有點燈,但走過上百次黑暗隧道的黑衣人能大概知道腳下石頭的分布。 一高一矮的黑衣人拾級而上,矮一點的黑衣人就是一直抱怨的那個,“真是的,外面有什么好巡邏的,我們那么多人在里面,就算有人誤入也能輕松解決。” 高黑衣人嗓音平穩(wěn),“警惕些為妙?!?/br> “哎,你說干完這一票能得多少?”矮黑衣人突然興奮,想到今晚到手的貨物,忍不住炫耀道:“你沒去你不知道,蘭家那大小姐多好得手,簡直跟白撿一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