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教授沒說錯，其實沒人會在意，可楊侑然就是太在意這個了。

    因為很長的時間，他都生活在旁人古怪或驚訝的眼光中。或許有些不是惡意，可還是會傷害他。

    楊侑然有些不安：“錄音棚，在里面嗎……”

    “是?！眑evi帶他入內(nèi)，“在這邊，我租了兩天。應(yīng)該可以錄到不錯的版本，你這兩天沒有事吧？”

    “我有空?！睏钯稽c點頭，進去后看見熟悉的錄音設(shè)備，還有攝像機，有個白人錄音導(dǎo)演，還有個戴棒球帽的大胡子站在攝像機背后，對他錄像。

    楊侑然下意識伸手擋了下眼睛：“還要錄像么？”

    “是，”林維說，“是公司那邊的要求。”

    林維知道原因，似乎是因為那個哈利耶耶是個蒙面主播，唱功獨樹一幟，不像是楊侑然。

    就是因為懷疑這點，才讓林維來親眼確認(rèn)，并且需要對他們直播。

    楊侑然閉上了眼睛，他很確定自己的墨鏡是純黑的，不大可能透光。

    楊侑然環(huán)顧一圈，低下頭：“我可以等一下錄么？”

    林維點頭：“等你準(zhǔn)備好就好?！?/br>
    他偏過頭看了楊侑然一眼，今天楊侑然給他的印象，和上次在教授家里見到時不同。他臉色很蒼白，語氣不自信。

    楊侑然詢問工作人員：“衛(wèi)生間在哪里？”

    楊侑然打算在衛(wèi)生間拖一拖時間，他不知道alex教授是誰，但他聽陳方舟的話，選擇等待。

    然而等了二十多分鐘，還沒有人來。

    林維在錄音室等了許久。

    直播攝像頭的另一邊，萬研娛樂的經(jīng)紀(jì)人周凱、老板林燁，都在等待。

    周凱：“那個楊侑然怎么回事，便秘了嗎?！?/br>
    林維：“他好像不太舒服，在旁邊休息。再等一等吧?！?/br>
    林燁說：“今天晚上他都沒有直播?！?/br>
    平時楊侑然雷打不動，在紐約時間的早上、北京時間的晚上直播唱幾首歌，這對他而言等同于練習(xí)外加賺錢，所以從來沒有缺席。

    昨天楊侑然早上直播時就請了假，說今天有些事。

    周凱說：“讓人去衛(wèi)生間看看他？不會是跑了吧。”

    過了十分鐘左右，楊侑然出來了。他不能再拖時間了。

    楊侑然坐進錄音棚：“我剛做了眼睛手術(shù)，所以不能見強光，可以不摘墨鏡嗎？”

    林維說稍等，周凱：“這是什么怪理由，昨晚上直播眼睛不是好端端的。早不做晚不做，偏偏錄歌前做手術(shù)。”

    楊侑然閉著眼睛，甚至用一只手微微遮著半邊臉。

    老板林燁說：“先錄歌吧?！?/br>
    楊侑然狀態(tài)不好，聲音有些顫，還有音準(zhǔn)問題。

    林燁：“這音色聽起來就是哈利耶耶吧，不過狀態(tài)怎么差這么多，戴墨鏡和戴面具兩個樣子，怎么回事啊。讓他再錄一遍。”

    周凱：“我覺得他戴個墨鏡太奇怪了，林總，讓林維把錄音棚燈光調(diào)暗，讓楊侑然把墨鏡摘了吧。不是不能見強光么，閉眼唱歌總行吧？這墨鏡都快把他臉遮完了！”

    楊侑然臉小，墨鏡能遮半張臉。他們要求直播錄歌，就是為了看清楚是楊侑然唱的，而非哈利耶耶被冒名頂替。

    現(xiàn)在這樣有違初衷。

    林燁想了想，對兒子說：“林維，跟他說，閉眼可以唱嗎？”

    林維低頭對麥克風(fēng)說話：“roy，可以摘下墨鏡，閉著眼睛唱歌么？這樣或許可以讓你放松一點?！?/br>
    麥克風(fēng)的聲音從音響里傳播到楊侑然的耳朵里，楊侑然卻僵持住了。

    為了不干擾設(shè)備，他的手機靜音后放在外面。

    林維已經(jīng)瞥見他的手機屏幕亮了幾次。

    “有人給你打電話?！绷志S看見“前夫”兩個字，使用麥對楊侑然說話，“要出來接一下嗎？”

    第25章

    舅舅的朋友alex教授派人給他送義眼來了！

    楊侑然立刻如釋重負(fù)般起身，推門走出錄音室，拿起電話——

    “前夫”？

    “……”

    楊侑然表情一愣，這關(guān)江亦什么事。

    他不免忐忑，不會的，陳教授答應(yīng)過他，不會給江亦說的。他惴惴不安接起電話朝外快步走去。

    江亦不似平常，有些著急的聲音道：“侑然，alex教授讓我給你送個東西，你在錄音室哪里？”

    楊侑然也很緊張：“怎么是你來送，你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嗎？”

    江亦：“不是你錄音用的聲卡之類的嗎？教授說你急著用，就讓我送來了?！?/br>
    前夫哥怎么變跑腿哥了。

    “那、那你拿上來，我……在衛(wèi)生間等你！”楊侑然轉(zhuǎn)身進了衛(wèi)生間，他不能讓江亦看見自己這樣。江亦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好的。

    在他離開錄音室后，林維和母親溝通：“他是楊侑然，我前幾天見過他。那時候他沒動眼睛手術(shù)?？赡懿环奖阏R，不要強迫他了?！?/br>
    林總：“你的意思是說，他割了眼袋？”

    周凱說：“難怪戴那么大的墨鏡……臉都看不見了，原來是割眼袋去了?！?/br>
    林維慢慢說：“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覺得他不方便，最好不要這樣了?！?/br>
    楊侑然看起來很害怕摘墨鏡，應(yīng)該是事出有因。要么被打了要么真的做了眼部整形手術(shù)。

    林維朝門外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他又去衛(wèi)生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