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侑然脖子上有星星點點的吻痕，他遮遮掩掩地到了機場衛(wèi)生間，才用豆豆給他帶的遮瑕膏遮住了。

    江亦下午還要去實驗室，送他進去后，陪他安檢，準(zhǔn)備等他登機再離開。

    隨即江亦又見到了楊侑然的那十幾個穿飛行員制服的、各個人種不同氣質(zhì)長相的機組男性，他們像是整個航站樓里的一道光，十分拔群。

    江亦面無表情，把楊侑然牽到了一邊，給他戴上因為安檢而摘下的帽子。

    所有人都看了他一眼。

    江亦今天是下課回來直接接的楊侑然，穿得很平常。

    高秘書一邊看，一邊用平板記錄，rou眼計算江亦的身高身材體重三圍，還有穿衣風(fēng)格。

    然后匯報給徐董事長：

    “身高：190；身材：倒三角；體重：75-79公斤；穿衣風(fēng)格：丑?！?/br>
    但外形條件很好，放在徐董在全世界范圍內(nèi)挑選的雄性里也是出類拔萃，難怪少爺這么愛。

    -

    同一時間，在外度假快兩個月的趙與墨，在陳方如密切的陪伴下，終于落地要回家了。

    重新噴繪過的白色灣流，緩緩在塔臺的指引下降落在機場跑道上。

    對于在孤兒院長大，從來都是羨慕別人有家庭有父母的趙與墨而言，這次和母親的度假，是圓了他從小到大的夢想。

    在飛機落地那會兒，陳方如接電話的時候，從陳教授那里聽到了兒子羊羊的近況。

    “羊羊去加拿大，看他mama了？楊雪？”

    陳教授說是：“她好像手術(shù)成功了吧，羊羊應(yīng)該也回來了，又去外地工作了?！?/br>
    陳方如沒有問太多，掛了電話，然后趙與墨說：“roy的mama……生病了嗎？”

    陳方如說：“得了癌癥，不過已經(jīng)手術(shù)成功了。算是比較幸運了，回家后咱們一家三口，都得立刻去做個體檢?！?/br>
    趙與墨在回憶：“roy的mama……是不是就是小時候，養(yǎng)育過我的mama？”可是他回憶不起來了。

    那時候太小了，不記事，他記憶里更深刻是在山溝里見到警察的那一刻，讓他睜不開眼的太陽光。

    后來成長過程里，他就只記得有吃有穿，但穿不暖也吃不飽，看見美食只能吞咽口水，每個月有幾塊錢的零花錢的生活。

    陳方如心疼地說：“對，那個阿姨養(yǎng)過你兩年，你在她的理發(fā)店走丟了，就被拐了?！?/br>
    聽見陳方如的語氣，趙與墨就知道她不大高興，可能是介意“mama”這個稱呼對別人。

    趙與墨其實喊院長也喊mama。

    他不想讓母親不高興，所以改了口：“那個阿姨現(xiàn)在怎么樣了？在加拿大永居了嗎？”

    “你舅舅說，她下個月大概會回國，可能兩家吃頓飯吧。她是個做化妝品的，國內(nèi)還有事業(yè)，沒有定居國外?！?/br>
    飛機滑行到底，接駁車停在跑道上。

    在正午的太陽下，兩人下了階梯。

    整個區(qū)域沒有幾架飛機，和隔壁的公用航站樓是隔開的，有一架海藍(lán)色的大型商務(wù)飛機格外顯眼。

    但烈日太灼目了，陳方如瞥見就瞇起眼，坐上了接駁車，然后戴上墨鏡。

    趙與墨戴著墨鏡瞥見海藍(lán)色大商務(wù)機上有個雪白薩摩耶高興吐舌頭的頭像，十分眼熟。

    隨即，他看見三個英文字：“roy？”

    趙與墨表情愕然。

    陳方如根本沒注意到，聽他提到羊羊，還很奇怪：“怎么了墨墨，羊羊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長沙工作吧?！?/br>
    趙與墨收回視線，說沒什么。

    他和母親進入不大的航站樓，有機場工作人員幫他們推著行李車，趙與墨已煥然一新，穿著一身名牌，身上再也找不到曾經(jīng)吃苦的痕跡。

    他有些不安，大約是看見那架飛機噴繪時產(chǎn)生的，所以在航站樓里看見楊侑然和他男朋友時，趙與墨有種既理所應(yīng)當(dāng)，又意料之外的意外……

    陳方如是先看到十幾個中外飛行員的，忍不住摘著墨鏡下滑。

    瞥見旁邊還有更帥的，認(rèn)真一看，更帥的身邊牽了個矮一些的，戴著鴨舌帽和墨鏡，露出來的下半張白皙的臉龐非常眼熟。

    “羊羊？”陳方如直接摘下了墨鏡，再三確認(rèn)，她下意識扭頭看了趙與墨一眼。

    “roy也在啊……好巧?！壁w與墨臉上只露出一絲的意外，以及眼底的為難和尷尬，然后說，“我們過去打招呼吧?！?/br>
    陳方如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楊侑然了。

    楊侑然去美國念書，就是快一年不見。

    回來后也只匆匆見了兩面，她就完全被墨墨的事占用了全部的注意力。猛地看見了楊侑然，對他的現(xiàn)狀竟有種完全不了解的陌生感。

    她盯著看了幾秒，視線轉(zhuǎn)向了江亦。

    江亦感受到了，抬首過去，注意到趙與墨，和趙與墨旁邊的女士，他分辨了一下，認(rèn)出來是在楊侑然家里看見過的全家福里的女士——

    陳方如問趙與墨：“羊羊旁邊的，你認(rèn)識嗎，是不是他男朋友啊?！?/br>
    趙與墨點點頭：“是……是roy的男友。媽，他看見我們了?！?/br>
    “那過去吧。”陳方如是擔(dān)心趙與墨的感受，看他表情無恙，方才帶著小孩走過去，喊楊侑然。

    聽見陳方如的聲音，楊侑然抬起頭來，頗為意想不到：“媽？”

    陳方如笑著，耳墜的珍珠閃閃發(fā)亮，道：“羊羊多久回北京的？怎么不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