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蝴蝶！可惡的扇貝！

    【竟然如此戲弄我！】

    【抓到那只壞蝴蝶了嗎？我要親手教訓它！】

    “應該還沒有?！敝芤孤暟淹馓着谒砩?，盡量維持平靜的表情, 不要顯得太幸災樂禍。

    海底隧道里他們和封春交換了通訊號碼。按照那孩子的性格, 抓到異能者后必然會第一時間向他們炫耀。

    誰也沒想到水中會有員工是異能者——如果不是被虞曉正好撞見，估計不至于會有膽量在眾目睽睽下發(fā)動異能。

    筑夢師異能在目標沒有防備時效果會發(fā)揮到最大，全場墜入夢魘的三分鐘足夠蝴蝶異能者逃竄。

    好在海洋館里沒有發(fā)生實際的人員傷亡，也就沒有警衛(wèi)隊過來強制管控。否則他們回家之前還得費勁去趟警局錄口供。

    時間還早，夏洲卻沒有再繼續(xù)跟上來糾纏。也不知道到在夢魘里看到了什么，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

    虞曉緩過勁兒之后，從口袋里掏出一截枯枝, 和一支細筆桿差不多大小, “我撿到了這個。”

    他被周夜聲帶出海洋池之前, 從那名異能者逗留過的珊瑚礁旁撿到的。揭掉外表偽裝的枯皮，里面露出的是一管微渾濁的乳白色藥劑，看容量不超過十毫升。按下頂端，尖銳的注射針頭刷地彈了出來。

    虞曉問：“這是什么？”

    看起來就很可疑。

    想到封春說的毒/品交易，周夜聲頓時頭疼，接過來又按了一下把針頭收進去，“下次別隨便撿不好處理的東西……帶到殷幸那去驗驗成分吧。”

    “喔?！庇輹噪S便答應，顯然沒往心里去。

    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地下實驗室里設(shè)備不算精良，分析藥瓶成分恐怕有些吃力。但沒想到的是，殷幸拿到藥劑管之后只看了一眼，就說出名字來，“咦，這個我知道啊，逛黑市的時候見過?！?/br>
    “這是誘導劑。最近有人在賣這個東西，快要炒出天價了?！彼o兩人看金屬管上不起眼的烙印，“這個什么dx-2080……后邊的編號就是生產(chǎn)數(shù)量?！?/br>
    “干什么用的？”

    “據(jù)說是添加了隕石輻射的能量——就是那塊隨機制造異能者的外星石頭?？傆行┠懘蟮娜?，不擇手段地想要擁有異能，可等著隕石挑人太難了，高燒昏厥的死亡率又高，所以才研究出這種誘導劑，據(jù)說注射后會強行刺激基因變異，把普通人變成異能者?！?/br>
    深度網(wǎng)上沖浪的成果得以展現(xiàn)，殷幸講得頭頭是道，“我還聽小道消息說，異管院把抓到的異能者關(guān)起來，其實就是拿他們的血清在研究在這個東西。民間當成追求刺激的毒/品，政/府卻想通過它制造超級士兵?！?/br>
    “這東西可不便宜。我看黑市上的報價，這一針能買市中心兩套房了?！?/br>
    富貴險中求。難怪那個蝴蝶異能者膽大到在眾目睽睽的海洋館里，把誘導劑藏在珊瑚礁里轉(zhuǎn)移交易。

    不過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不是虞曉正好興起下水撲騰，今天的交易估計已經(jīng)圓滿結(jié)束了——至少封春的小隊蹲守了大半天都沒發(fā)現(xiàn)端倪。一般而言，也沒人會去注意水底的珊瑚礁什么模樣。

    不知道封春回去之后會是什么下場。人沒抓到貨也沒截住，還打草驚蛇。連他們都陰差陽錯地混到手里一支，異管院估計又要氣瘋了。

    周夜聲拿過誘導劑，在手里轉(zhuǎn)了一圈，“真的有用？”

    “不知道誒，但估計成功率不高吧?！币笮艺f，“我看網(wǎng)上分享的注射反饋里，成功的都說得很含糊，不肯透露具體獲得了什么異能。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被改造得身體更強壯了而已。哦哦，有幾個癌癥痊愈的。還有些聲稱能看到靈魂，跟死去的太奶對話……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周夜聲只說，“這像是hic會研究的東西?！?/br>
    “你想進的那個研究所？”殷幸煞有介事地搓著下巴，“說起來，研究所很早就在做基因?qū)嶒灹?，怎么就沒弄出個什么異能者來？這么多年的科研努力，到頭來還不如從天而降的一顆隕石好使，還挺心酸的?！?/br>
    周夜聲沒有表態(tài)，他又問，“那現(xiàn)在這針誘導劑怎么處理？”

    “先留著。”周夜聲隨手揣進外套口袋，“說不定有用。”

    殷幸一愣，繼而有些感慨，“老大，你好像不太一樣了?！?/br>
    “要是以前，你應該會想直接把這東西交到警局去什么的……留著說不定會惹上麻煩啊?！?/br>
    周夜聲微哂，指了指癡迷于打游戲的虞曉，“已經(jīng)惹上了?！?/br>
    虞曉沒有參與他們的對話，殷幸的語速有些快，他不太能跟得上，就等他們聊完再讓周夜聲給他來個總結(jié)匯報。他自己坐在旁邊用掌上游戲機玩兒森林冰火人，左手跟右手打配合。

    離開舊城區(qū)時天色已黯。回家路上，街道兩旁的廣告牌都亮了起來，夜色中霓虹燈閃爍。他聽完誘導劑的事，感慨了句人類的腦子里花樣真多，然后和周夜聲說，“我還有問題。問你?！?/br>
    周夜聲靠在出租車后座，漫不經(jīng)意地望著車窗外光怪陸離的城市，“問?！?/br>
    【你在蝴蝶的陰影里看到了什么？】

    海洋館的三分鐘里，他被童年陰影嚇蒙了，夢魘都結(jié)束了還在拼命躲。被跳進池底的周夜聲一把拽住往上游，才有回到現(xiàn)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