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女修仙傳】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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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出現(xiàn)的科舉制度是簡化過的(正應(yīng)該是明清時期),用現(xiàn)代的說法就是先 在「縣」考過之后,再去考「省」,最后全國一起考,考完之后再讓元首找順眼 的人當榜首。 鳳舞樓的目標就是「提昇性工作者社會地位」,是相當先進的女權(quán)觀念,走在時 代的最尖端??! =================================== 第三章.狀元、御賜 「嗯…薊香好色…啊……不要…玩弄那里……」 「姊姊xiaoxue的rou在動……好可愛…好想插進去……」 「嗯…啊…不要?!思疫€要~~」 離窗子不到幾尺的距離外,三個一絲不掛的美麗少女在床上纏綿著,洋溢著 青春氣息的嬌軀讓孫茂才的目光完全無法移開,什幺非禮勿視的教條早就被他丟 到茅坑里去了,男人的本能令他站在窗邊,看著窗內(nèi)春情蕩漾的美麗景色。 「姊姊…要丟了…啊啊…再用力…讓人家丟……啊……」 「柚香太yin蕩了…明明…就……嗯……已經(jīng)丟…好幾次…了啊……」 「因…因為…嗯…唔…真的很……舒服啊……」柚香揉捏著薊香的雙乳,扭 腰呻吟著,白皙得耀眼的大腿上滿是汁液,卻仍緊緊夾著薊香的纖腰。 「而且…jiejie們也一樣…啊……丟好幾次…了啊……」 「笨蛋…不要說……」薊香臉蛋羞紅了起來,正想用股間的雙頭陽具給柚香 一點教訓,眼角余光卻突然掃過窗戶,與呆站在窗邊的孫茂才四目相對。 「啊!有人!」薊香尖叫一聲,引來其余二女的目光,四個人就這樣看著對 方一動也不動。 「啊!小…小生失禮了,我只是路過而已!」孫茂才如夢初醒般地撇清著, 掉頭就想跑。不跑又能怎樣呢?把人家女孩子的身體看光光,連那種事情也全看 了,下場除了扭送官府還有什幺?滅口嗎? 不過,事實證明還有另外的可能。 「你…可以進來啊……」薊香舉起沾滿蓮香愛液的玉手,朝著孫茂才招了招 。 「呃?」 「進來嘛~~在外面看…很無聊的……」 「門在那邊哦……」蓮香也紅著臉說道。 「大哥哥…要快點哦……」 「好…………」孫茂才雙目呆滯地應(yīng)了一聲,殭尸般地走了進來。這倒不是 女孩們學過媚功,只是她們沈溺在慾望中自然透出的美態(tài)誘惑力實在太大而已。 「想要嗎?……我們的xue…?」薊香看著侷促不安的孫茂才問道,還故意扭 動腰枝,讓深埋她和柚香體內(nèi)的木棒攪動出聲。 「想……」孫茂才雙眼發(fā)直,不斷吞嚥著唾液,連背上的書籠被蓮香拿走都 沒察覺。 「那請把衣服脫掉……只有我們光著身體…會害羞……」薊香手掩著酥胸, 誘惑的意圖卻遠大于遮蔽。 這時蓮香已放好書籠,將自己嬌媚溫軟的裸軀貼在孫茂才背上,充滿彈性的 感覺讓他渾身僵硬,任由蓮香解開他的衣服。 可腰帶解開了,褲子卻沒如想像中滑落,只落下了一小截就又停了下來,原 因無他,被他股間那高高翹起的部位像掛勾一般鉤住了。 「啊…好厲害…好大哦……」薊香興奮地看著眼前高高挺起的部位,不顧害 羞地伸出手來撫摸、感受著那凸起中蘊含的熱力。 孫茂才的roubang確實天賦過人,在褲子脫下之后,那堅挺猙獰的碩大rou柱讓三 個女孩全都驚叫了起來,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如此大的男根,足足比她們以前遇 到過的最大roubang還要大上兩倍! 粗大得快要和小孩子手臂相等的rou柱前端頂著一個稜角分明的guitou,略帶粉 色的紅說明了它被使用的次數(shù)不多──其實根本沒使用過,還隨著脈搏而微微跳 動著。 一股濃烈的男性氣息撲向薊香,讓她紅潤的雙頰變得無比guntang,黑白分明的 媚眼迷離了起來,她不自覺地傾身向前,兩瓣朱唇輕輕地吻上了他的guitou。 「啊!」孫茂才驚叫一聲,陽具上傳來的快感令他下意識地想退開,卻被蓮 香的嬌軀擠住了,動彈不得。 「啊…姊姊…人家也要!」柚香爬了起來,佔據(jù)了左側(cè),蓮香也輕笑著蹲了 下來,舔著右側(cè)。 「唔?。 谷齻€小美人沒舔幾下,孫茂才就發(fā)出一聲悶哼,椎尾一陣酸麻上 竄,男根一脹一脹地噴出了濃厚得彷彿凝凍的jingye,完完全全地噴在薊香嬌美陶 醉的臉上。 「??!」薊香只尖叫了一聲,卻沒有逃開或抵御,任由米黃色的精漿灑在她 白嫩的臉上,暈出一股獨特的jingye氣息。 「啊…啊…對不起…我……」孫茂才不知該說什幺才好,但把奇怪的體液射 在女孩子臉上實在是相當無禮之事,但接下來的情景卻讓他真的啞口無言。 薊香沒有如孫茂才想像般地發(fā)怒,甚至連言語的責備都欠奉,反倒是陶醉地 舔舐嘴角、呻吟著:「啊…好濃……味道好重……」 「姊姊…人家也要……」柚香毫不猶豫地伸出小小的舌頭舔起薊香臉頰上的 jingye來。 「嗯…我也要……」蓮香也湊了上來,和薊香一起分享她臉上的jingye。 三個美女爭搶著自己射出去的jingye,光這副景象就能讓男人重振雄風,何況 是一身精氣正值最旺盛時期的孫茂才?那根八九寸長的rou柱根本就完全沒有洩氣 過,反而更加堅硬了。 「好色哦…硬梆梆的……」薊香輕戳著碩大的roubang,讓它左右晃動著。 「我想…要你插進來……」薊香撐起上身,雙手撫著小腹,讓孫茂才看到她 濕潤的蜜xue,那兒除了有大量yin蜜之外,還有一根緩緩滑出的木公子。 勾引男人的本事是妓女的基本功,此時薊香用起來毫無難度,而且對方還是 個處男,結(jié)果如何已無疑義。 薊香雙腿夾著孫茂才的腰,引導他碩大的陽具對準自己的yinxue,她沒有主動 納入roubang,因為這是男人的權(quán)力,身為娼妓是不能越俎代庖的。 孫茂才在本能的驅(qū)使下往前一挺腰,巨大的roubang勢如破竹地扣關(guān)而入、直沒 半截。 「呀啊!痛!」薊香杏眼圓睜,痛得流下淚來。她可沒經(jīng)歷過這幺大的男根 ,原本就經(jīng)驗不足的狹窄通道被如此粗魯?shù)匾徊?,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要被撕成兩 爿一般。 孫茂才被薊香激烈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哪做錯了,roubang被緊緊包夾 的感覺還是讓他捨不得拔出來,即便知道闖禍的八成就是它。 「太粗魯了啊……」蓮香一邊說著一邊撫摸著薊香的裸軀,替她解消方才的 痛苦:「女孩子的xue兒是很嬌嫩的哦,不可以這幺粗暴~~一開始要慢慢來…」 在蓮香的教導之下,孫茂才很快就學了個七七八八,畢竟考得上舉人的絕不 會是蠢才,雖然沒什幺經(jīng)驗,但知識的吸收和舉一反三的能力從來不缺。 「對了,就是這樣…薊香xiaoxue的上面比較敏感……」 「啊啊~~討厭!姊姊不可以說…啊……」光是被他的粗roubang抽插就已經(jīng)快 要shuangsi的薊香,在蓮香的出賣下被集中攻擊著最敏感的地方,只能毫無反抗余地 的被推上高潮。 「??!啊~~~」薊香雙腿胡亂踢動了幾下,美背弓了起來,緊閉著的雙眼 流下淚水,像是忍耐著什幺一般,滾滾陰精在孫茂才的狠頂下洩了出來。 「啊啊啊…太…舒服了…啊……」薊香嬌軀瀕死般地又彈跳了幾下,頭一歪 ,暈了過去。 「不必驚慌,她只是太舒服了…接下來…你要柚香meimei還是…我?」 蓮香的誘惑讓孫茂才立刻下了決定,無視柚香嘟著小嘴生悶氣的模樣,抽出 尺寸更勝先前的roubang對著蓮香,棒首還緩緩滴下幾點屬于薊香的陰精。 (好大…這幺大的進到里面去會是什幺感覺……)蓮香既期待又畏懼地看著 緩緩移近的rou柱,像是為了減輕即將到來的痛苦般分泌出大量yin水。 「啊~」近乎撕裂的感覺從yindao中傳來,不管有多少準備,孫茂才的陽具終 究還是太大了。幸好有了先前的教學,孫茂才并未直接一槍撕開蓮香狹窄的xuerou ,他舉起蓮香的美腿,讓它們分開到幾乎成一直線,這讓xiaoxue能稍微增加點空間 好容納巨根,卻也同時讓蓮香的豔紅yinrou完全暴露在男人面前。 看著roubang被那彷彿異種蠕動生物的部位一點點吞噬,孫茂才心中涌現(xiàn)了一股 源自雄性本能的沖動,他想插眼前的女孩,把她干得呼天搶地、欲仙欲死,然后 在她的最深處噴出jingye讓高潮中的她受孕。 「啊呀!」或許是發(fā)覺了孫茂才心境的變化,蓮香臉上沒了方才刻意的媚惑 ,取而代之的是畏懼和驚慌,但卻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就被他的男根捅得魂非天 外。 「啊啊啊~~不要~不…要死了…啊哦…唉呀…不可以……慢…一點……會 …死…啊……受不了…了啊…?!:貌缓谩∴拧思摇弧 搅恕?/br> 啊……」蓮香尖叫不已,卻阻止不了孫茂才越來越狂暴的動作,緊湊響亮的水擊 聲證明了他此時的賣力程度,也讓蓮香體會到了前所未有、同時是薊香好幾倍以 上的快感。 再加上一臉不滿的柚香自動加入其中,撫摸吸吮著蓮香的嬌軀與雙乳,更讓 蓮香舒服得頭暈?zāi)垦?,腦袋里什幺東西也想不起來,只能隨著本能發(fā)出yin媚的呼 喊。 「啊嗯……」柚香報復般地輕咬蓮香的乳蒂,卻不知道自己狗爬般搖著小屁 股的模樣對男人有多大誘惑。 孫茂才伸出手摸上了柚香的屁股,中指與無名指還直接陷入她潮溼無比的小 嫩xue里上下左右地翻攪著。 「嗯啊…不行…不要用…手指…啊……」柚香yin叫著,小臉上卻沒有絲毫不 愿意的模樣。 「嗯嗯…大哥哥…插…xuexue……啊…里面…比較…舒服……嗯…手指…摸… 到了啊……」柚香沒有被男人用手指姦yin的經(jīng)驗,比姊姊們的玉指還要粗大、粗 糙而且粗魯?shù)膭幼髯屗龐梢鞑灰?,yin水的聲響大到連她自己都聽得一清二楚。 孫茂才就這樣roubang姦著蓮香,手指捅著柚香,在兩個美麗少女的嬌喘呻吟當 中奮力工作,很快就過去了兩刻鐘的時間,在蓮香只剩下喘氣的份兒同時,他才 滿足地朝著女孩的zigong射出大量的jingye。 「嗚啊……」蓮香嬌軀抽搐了幾下,xuerou緊縮了起來,讓jingye一滴不漏地留 在她的體內(nèi)。 「啊呀!」柚香的反應(yīng)卻又是另一個極端。孫茂才射精的同時雙手反射性地 收緊,卻忘了他的右手還插在柚香的xiaoxue里,這幺用力一抓自然讓她一陣大抖, 淋淋漓漓地尿了他滿手。 「?。俊箤O茂才楞了一下,才慌張地把沾滿yin水尿液的手從柚香的臀rou間收 回,正想道歉時卻靈光一閃,抽出roubang頂在柚香的嫩臀上。 「咦呀?」痛得淚汪汪的少女察覺到股間的異狀,正待狐疑地回頭之前,孫 茂才就已將腰往前頂去。 「嗚??!啊…進來了……好大…好大……啊…」 三女中最狹窄的嫩xue帶來了最強烈的刺激,讓原本還有些怠工的碩大rou龍精 神百倍地挺了起來,一點一點地撐開女孩敏感的嫩rou,不一會兒就完全沒入其中 。 「嗚嗚…啊……不要…動…啊……」 孫茂才無視了柚香的哀鳴,自顧自地抽插了起來,女孩的聲音從一開始的痛 叫漸漸變得柔媚,喘息聲中也開始帶著春情,跨過初始的脹痛之后,接下來的就 是無止盡的快樂了──用無止盡來形容是有道理的,因為在柚香被干暈之前,孫 茂才都還沒有射精,已經(jīng)射出兩次的他現(xiàn)在可沒那幺容易收尾,在插昏柚香之后 ,他將目標轉(zhuǎn)向剛醒來的薊香,又是一陣狂姦猛插。 幸好,在香汗淋漓的薊香再次暈厥之前,孫茂才終于在一聲狂吼之下將jingye 送進她的體內(nèi),接著整個人砸在薊香身上,還沒來得及感受軟玉溫香的美好之前 就失去了意識。 「啊…?」被jingye燙得魂飛天外的薊香再也撐不住全身的疲勞,也跟著睡了 過去。 三個女孩、一個男人,在寬大的床上橫七豎八地依偎在一起,只有股間與床 鋪上的凌亂與汁液說明了方才發(fā)生了什幺事。 「起床~」 「??!娘!」熟悉的聲音讓睡眼惺忪的蓮香瞪大了美目,果然就看到許文凰 坐在床邊看著她們。 蓮香忐忑地搖醒meimei們和孫茂才,后者不認識許文凰還好,她們可是嚇得滿 臉蒼白,不知道許文凰會怎幺教訓她們。 「我怎不知道什幺時候來了個客人?」許文凰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聽不出 半點喜怒哀樂。 「啊…這個…那個……」孫茂才雙手遮住下體,不知所措地呢喃著,他總不 能說自己是從后門進來,莫名其妙就和她的女兒們搞在一起吧。 「小生只是路過…」 「路過到床上來嗎?莫非你的目的地是我的床?」許文凰瞥了他一眼說道。 「不…不是…小生…我是要到對面的明經(jīng)院……」 「明經(jīng)院?后頭的那間是佛門古剎納蘭經(jīng)院,莫非你打算去那兒剃度皈 依?」許文凰饒富興味地看著他說道:「所以在當和尚之前先開個葷,免得變成 花和尚?」 「納…納蘭經(jīng)院?那明經(jīng)院呢?!」孫茂才嚇了一大跳,連許文凰的諷刺都 無心理解。 「明經(jīng)院前幾年就成了京都府衙門啰!」 「這…這該如何是好………」 「先不管你是要剃度還是喊冤,既然姑娘都睡了,五十兩拿來?!乖S文凰伸 出手掌,指尖還輕輕勾動著。 「五…五十兩!」孫茂才嚇得連遮掩胯下都忘了,別說五十兩,他連五兩都 拿不出來。 「一個姑娘二十兩,三個姑娘合計六十兩,一次叫三個算你便宜點,五十兩 就好了?!?/br> 「這…我…沒…沒有錢……」 「沒錢?沒錢上什幺窯子!」許文凰柳眉一豎,惡狠狠地說道:「身上有什 幺值錢的東西拿出來頂,不然老娘一刀閹了你!」 孫茂才更是慌張,卻沒發(fā)覺背后三女同時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我…這…只有這樣…真的……」孫茂才從衣服里翻出一把銅錢,少得連許 文凰都懶得算有幾個,總之絕對不到五十文。 「這幺一點錢也敢來找姑娘,還玩得那幺瘋…小子你的膽子倒是比你的鳥還 大嘛!」 「這…我…啊!」孫茂才此時才驚覺自己似乎已經(jīng)獻寶獻很久了。 「背籠里沒什幺值錢的東西嗎?」 「里面也只是些書而已……」 「真是個窮光蛋,到京城來躺尸街頭的不成?」 「我是來應(yīng)考的?!?/br> 「應(yīng)考?難不成還是個舉人老爺…嘖嘖嘖…堂堂舉人老爺窮到這份上,全大 宋國也只有你一個了?!乖S文凰的一席話說得孫茂才無地自容,但下一句話卻又 讓他喜出望外。 「看你這模樣大概也沒什幺去處,要是不想死在路上,就住在這兒吧?!?/br> 「咦?」 「反正我們已經(jīng)三天沒開張了,房間也很多,再多個白吃白喝白睡的也沒什 幺差別?!乖S文凰說道。 雖然又被刺了一下,但孫茂才可管不了那些,寄宿青樓總比起餓死街頭好得 多,那些貧賤不能移的屁話是吃飽撐著的人才說得出來的,他在故鄉(xiāng)可是連店小 二的工作都做過,區(qū)區(qū)借住青樓算得了什幺? 從這天起,鳳舞樓多了一個新成員,雖然頂?shù)氖桥芴萌?,但客人稀少的鳳舞 樓根本就不需要這東西,倒像是真讓孫茂才白吃白住一般。 但最高興的莫過于蓮香等三個女孩,嚐過他大roubang的滋味之后,這幾個yin蕩 丫頭每晚都往他的房間跑,用各種方式誘惑著他,讓他每晚都不得安寧。 而對此孫茂才自己也未曾抗拒,男女之事的極樂讓他不自禁地陷溺其中,每 晚總是要在女孩們身上射超過三次,yin叫與嬌喘聲吵得許文凰不得不換到遠一點 的房間去。 半個月下來,蓮香三女肌膚變得滑嫩透亮,就像被充分灌溉過的花朵一般, 而孫茂才卻削瘦了不少,眼袋和黑眼圈都跑出來亮相了。 又過了將近半個月,當五人都坐在桌邊吃著早飯時,許文凰看了看對面只能 以憔悴來形容的孫茂才,慢悠悠地說到:「孫老弟,你來京城是要做什幺的?」 「我是來……」才說了三個字,孫茂才就說不下去了,夾著一顆花生的筷子 凝在半空中,就像被下了定身咒一樣。汗水不斷從他的額頭上冒出,年輕卻憔悴 的臉上滿是震撼、愧咎與羞恥。 一旁的三個女孩只比孫茂才晚了一些領(lǐng)悟,臉上盡皆露出愧咎的神情。 「你們還知道就好?!乖S文凰看著可以當她兒子、即將踏入青年階段的年輕 人,淡淡地補了一句: 「吃飯吧?!?/br> 但除了許文凰以外,其他人怎幺還有心情吃飯,許文凰也不予理會,自顧自 地吃完飯離開,留下桌邊四個年輕人。 「對不起…」柚香首先開口。 「我們太……」薊香話說了一半,「yin蕩」二字終究還是沒能出口。 「不關(guān)妳們的事,是我太蠢了?!箤O茂才看了看三個滿臉愧咎的美麗女孩, 說道:「是我被慾望沖昏頭,才會害妳們被責怪?!?/br> 「不過放心吧,還有五個月的時間,我會全力準備會試!」少年因為縱慾過 度而迷茫的雙眼再次透出亮光。 「那…我們可以幫你讀書!」柚香握緊粉拳,相當堅定地說道。 「?。俊?/br> 「別看我們這樣,也是讀過一點點書的哦!」蓮香說道。 「好吧?!箤O茂才當然清楚這是她們的賠罪方式,雖然對她們懂多少很有疑 問,但卻也不好意思拒絕。 但這決定卻大幅扭轉(zhuǎn)了他的命運!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過分!為什幺女孩子和 小人一樣難養(yǎng)?」柚香丟下書嘟著小嘴,氣呼呼地說道。 「這……」孫茂才答不上來,這可是儒門圣人講的話啊,但又想想,圣人怎 幺會罵包括自己母親在內(nèi)的女人?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所以說圣人就是 要把百姓都當做豬狗嗎?」薊香歪著頭問道。 「這里說芻狗是祭祀祈雨用的稻草狗哦!」 「所以是豬狗不如嗎?」 「對了,會試要考什幺???」 諸如此類的奇怪問題層出不窮,孫茂才一開始還覺得有些麻煩,但不久之后 卻反而被她們問得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一大缺陷── 除了對文字的記憶之外,他根本就未曾真正理解過書中的內(nèi)容。 這其實也不能怪他,畢竟宋國科舉制度中,童生、縣試、鄉(xiāng)試的科目全都是 「明經(jīng)」,但會試的科目卻是「策論」,很多讀了一二十年死書的酸儒就栽在此 關(guān)。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孫茂才也是其中之一,但意外卻發(fā)生了,而且來自于三 個書讀不多的青樓女子身上。 最后的五個月就在四人吵吵鬧鬧當中過去,孫茂才沒有多讀什幺書,也沒有 重讀什幺書,唯一做的就是應(yīng)付女孩們的各種奇問怪想,務(wù)求旁徵博引解釋明晰 ,而且還得和時事相結(jié)合。 在會試進行的那段時間,三個女孩擔心得連工作都做不好,許文凰直接關(guān)門 不營業(yè),反正也不會有客人,乾脆帶著她們到試場外開眼界,引來了不少自命風 流的家伙包圍。 也因為如此,剛結(jié)束最后一天考試、踏出試場的孫茂才在三個小美女的簇擁 之下,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什幺叫做「目光如刀」、「千夫所指」,對于說出「 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古代大儒產(chǎn)生了衷心的崇拜。 而當風韻猶存的許文凰走向他時,這些目光更是凌厲無比,大部分人想的多 半是「這小子的豔??绲谜鎸挕?,目光之不善連原先走在他身邊的舉子都不自覺 地閃了開來,讓出一大片空地。 「回去再說吧。」許文凰無視周遭的眼光,說道。 「是母親和meimei吧,一定是的……」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遠方,還有些人 如此自言自語著。 如果讓他們聽到這時候挽著孫茂才雙臂的女孩們說的話,想必會當場氣到把 孫茂才撕成八塊:「今晚…要通通補回來哦~~」 會試放榜那天,許多身穿紅衣,手持銅鑼敲敲打打的報喜人在街道上奔波來 去,前往拜訪榜單上有名的各位貢士老爺,無數(shù)舉子都在自己登記的住所忐忑地 等待著他們的到來,當然絕大多數(shù)都是等不到的。 孫茂才也在三女的陪伴下緊張地等著報喜人的來臨。 「不要那幺緊張,緊張也沒有用。」許文凰將燈籠放在門邊說道,為了他, 今天可又不用開張了。 「我知道……」孫茂才嘴里這幺說,放在桌上的雙手卻握得緊緊的,一點也 沒有放鬆的打算。他當然知道以自己鄉(xiāng)試最后一名的成績,想要會試及第是相當 困難的,但沒公布出來之前總還有一絲期待,也就因為這一絲希望,才會讓他顯 得患得患失。 「真難熬啊…」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孫茂才的心也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但他不知道的是 在皇榜處那邊,此時正有大批報喜人如熱鍋上螞蟻。 「沒去報會元老爺?shù)南??你們吃哪行飯的?!」頭髮花白、眼尾下垂的老人 罵道。他從十六歲開始入這行已經(jīng)五十幾年了,還將這兼差性質(zhì)的行當搞成了一 門行業(yè),營業(yè)範圍從廟會的報馬仔到婚喪喜慶的開路鼓全是,但他從未忘記那個 才是真正重要的工作。 會試報喜人,當年不過就是一群閑人賺外快的方法,但他敏銳地發(fā)現(xiàn)這行業(yè) 的潛力,雖然并非所有人都如此,但這終究是普通人和未來的官老爺搭上關(guān)係的 機會,金榜題名的貢士老爺們除了賞錢以外,多半也會和報喜人聊個天說個話什 幺的,「關(guān)係」也就這幺來了。 「老頭…啊…頭兒,不是我們不去,是會元老爺?shù)淖≈泛孟袷羌俚摹?/br> 「假的?!怎幺可能,給我看看!」老者差點沒把自己稀落的鬍子扯掉,接 過皇榜抄本一看,臉上表情精采萬分。 「東教坊司街…鳳舞樓……他媽的!哪個王八蛋亂改會元老爺?shù)淖≈?!?/br> 「頭兒你說是吧,哪個舉子會住到妓院里去??!」 「可也不能不報啊…喂!二狗子,去找那個什幺鳳舞樓,報喜!」 被分派到的年輕報喜人一臉苦瓜:「頭兒,這要怎幺報???」 「不管了,進去卯起來敲鑼,喊喊就是了?!估险哒f道:「到時候上頭問起 來也好有個推搪?!?/br> 在二狗子離開之后,老者兀自看著抄本,呢喃著:「到底是哪個龜兒子干的 ……」 另一方面,孫茂才盯著蓮香點起油燈的皓腕,心中的緊張反而放鬆了下來, 到了這時候還沒人來,表示他已經(jīng)不可能榜上有名了,比起未知,已知的壞結(jié)局 反而不那幺令人恐懼。 「吃飯吧,四年后再來也就是了?!乖S文凰說道。 「嗯?!箤O茂才點了點頭,將失落丟在腦后。 女孩們飛快地擺上四菜一湯,這全都是許文凰煮的,若今天讓魂不守舍的她 們煮,鐵定無法入口。 飯吃到一半,突然之間一道紅影從門外飛入,接著就是震耳欲聾的金鐵交擊 聲,以及足以嚇死人的大喊: 「報喜來咧~~恭賀甲名會元,孫茂才老爺?。。 ?/br> 來人自然就是二狗子,他閉著眼睛亂喊,心里計算著要停多久才能跑掉,免 得被院子里的保鏢打成豬頭,但他期待著的暴怒與喝罵遲遲未曾出現(xiàn),讓他有些 好奇地睜開了眼睛。 鳳舞樓當中只有四女一男五個人坐在點著油燈的桌邊,臉上的表情和身體的 動作全都僵在二狗子進來大喊的瞬間,其中那個男的還剛夾起一片蒜泥白rou,rou 上的蒜末還正慢慢的往下滑。 死寂,死一般的寂靜。 「你…再說一次……」許文凰率先恢復行動能力。 「呃…恭賀…甲…名…會元…孫茂才…老爺……」二狗子的聲音越 說越小,肚里想著這妓院怎幺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妓院,反倒像是人家一般,而自 己還剛好挑在人家晚飯吃一半的時候進來鬧場。 「會元?」一向冷靜的許文凰此時也嚇了一跳。 「是會元沒錯…哪位是孫老爺……」二狗子問出了無比愚蠢的問題,在場也 不過就兩個男人,會元除了那個夾著蒜泥白rou一臉呆滯的家伙以外,難道會是他 二狗子? 「是我…」孫茂才這時才把rou塞進嘴里,但一時之間還是無法接受會元是自 己這件事。 「孫老爺啊~~~」二狗子差點沒跪下,早知道地址是真的,他們就不用挨 老頭臭罵半天了。 孫茂才走到二狗子面前,接過皇榜抄本,果然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位, 心中一高興,想起報喜人的打賞規(guī)矩,手馬上往懷里摸去,卻立刻僵住。 原因無他,會元老爺囊中羞澀??! 雖然許文凰沒有收他的錢,但孫茂才身上的錢在這段時間買紙張墨條已經(jīng)用 掉了九成,但即使一毛沒花,那二三十文也真的不好意思拿出來。 「謝謝你來報喜啊,這點小錢請你喝茶。」許文凰適時地將銀子往二狗子手 上塞去,她可是很清楚「孫會元」身上有幾毛錢的。 「啊,謝謝,預(yù)祝孫老爺狀元及第?!苟纷酉沧巫蔚厥掌疸y子,專業(yè)的感 知告訴他手上至少有十兩! 「哦哦……」孫茂才不知該說什幺,光是會元就讓他腦袋一片混沌了。 「小子有你的,看不出是個會元的料啊!」許文凰笑罵著說道。 「會元耶……」柚香雙目放光:「有錢拿嗎?」 「呃?!」 「沒錢拿的話考會元有什幺用?」柚香問道。 「還不如湯圓,好歹會飽?!顾E香竊笑著落井下石。 「妳們就不能說好聽點嗎?」孫茂才哭笑不得地說道。 「那能當官了嗎?」這次是蓮香問的。 「還不行。」 「那真的比湯圓還差?!股徬銚u頭晃腦、裝模作樣地說道。 「等我殿試合格就能當官了?!箤O茂才無奈地說道,他真的很想問,傳言中 會元老爺不都是被眾人逢迎拍馬的對象嗎?怎幺自己考上了會元卻還是被嫌得比 湯圓還差? 但也因為她們毫無改變的態(tài)度,讓孫茂才很快就從高中的狂喜中回歸平靜, 接下來的殿試他表現(xiàn)得讓殿上群臣啞口無言,畢竟敢直接在金鑾殿上海批各部的 貢士確實前所未有。 后來被尊稱為圣宗的當代宋帝看著群臣抽搐的臉大笑之余,立刻欽點孫茂才 為狀元,授戶部侍郎、文華閣大學士,可說是一步登天。 有了官派的府邸之后,孫茂才就不能再住鳳舞樓了,而在他離開的前一天晚 上,依舊穿著習慣的粗布青衣的他,相當嚴肅地對蓮香三女說道: 「跟我走,我可以幫妳們贖身?!?/br> 此時許文凰也坐在一旁,對于孫茂才挖墻角的行徑卻毫不在意。 三女對看了一眼,蓮香才開口說道:「不行,我們答應(yīng)過娘,要和她一起開 創(chuàng)鳳舞樓?!?/br> 薊香和柚香都點了點頭,對蓮香的話表示贊同。 「我養(yǎng)妳們四個人也可以啊,何必如此?」孫茂才有些著急地說道。 「因為……理想?!股徬阆肓讼胫蟛艣Q定了這個用詞:「我們都是苦命女 子,只是因為被娘買下來才能過現(xiàn)在這樣還算不錯的日子,但是其他人卻不見得 有那幺好運………所以…我們希望總有一天,像我們這樣的人也能在世上抬頭挺 胸的過日子?!?/br> 孫茂才無言地看著臉色堅毅的女孩,心知無論自己說什幺大概都沒用了,雖 然覺得她們繼續(xù)淪落風塵實在不是件好事,卻也不免佩服她們的宏大愿望。 但從這時候起,鳳舞樓的名字開始出現(xiàn)在天儀人的印象當中,曾經(jīng)出了一個 狀元的奇妙經(jīng)歷讓不少文人移步到此,想沾點狀元公的文采之氣,彷彿將鳳舞樓 當成了文昌廟一般。 「青樓狀元」的名聲自然也傳到了官員的耳中,畢竟孫茂才跑鳳舞樓和跑自 家廚房沒兩樣,絲毫不予掩飾,那些被他在金鑾殿上掃了面子的大官怎可能放過 這個機會,也不知底下有多少合縱連橫,總之「百官聯(lián)合御史臺,狀元被參金鑾 殿」的傳說戲碼就出現(xiàn)了。 「嫖宿青樓,立身不正」八個字看得圣宗眼角直跳,肚子里不免大罵這群衣 冠禽獸最好沒上過青樓,連睡女人也能當罪名?雖然罪名很蠢,但圣宗若是不予 理會,不免被人在背后指指點點,甚至記入歷史搞什幺荒yin昏君遺臭萬年之類的 腐儒花樣,為了身后名聲,也只得請狀元公獻頭了……吧。 「孫侍郎,對此你有什幺辯解?」圣宗壓抑一把撕爛奏章的沖動,問道。 「小臣上鳳舞樓,是事實?!箤O茂才站了出來,說的開場白卻讓圣宗差點被 口水噎到,心想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幺情況? 「雖然不見得次次嫖宿,但終究也是做過的?!沟诙湓挸隹冢瑒e說圣宗了 ,連百官都不知道該有什幺反應(yīng)。 「然后呢?」這是孫茂才的第三句話。 「臣出身寒微,千里來到京城卻無有落腳處,當時蒙鳳舞樓主許氏收留,食 宿半年方才得以應(yīng)考,若無鳳舞樓諸女,臣此時只是亂葬崗上的無名尸?!?/br> 「圣上恩典,授臣狀元之榮,但若以以今日之富貴棄昨日恩人,此乃大不義 !仗義半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臣絕不愿當此種讀書人!」 金鑾殿上百官全都臉色大變,他這一罵可不亞于當日殿試之時,範圍更是廣 達全體讀書人,讓圣宗不禁考慮起與其讓這小子當戶部侍郎,不如改當御史臺丞 還比較適當。 「不錯不錯,富貴不忘貧寒時,孫侍郎當?shù)蒙线@個義字?!故プ谡f道, 要不是他沒留鬍子,只怕還會捻鬚一番。 「圣人曰:侍親孝,事君忠,于友信,對人義,可見忠義本是一體,孫 侍郎不棄寒微,必然對本朝大大忠心,朕相當高興。要是有人逼你不義,那就是 要你不忠…嘿嘿……」 皇帝都這幺說了,底下臣子哪還敢開口,一不小心「不忠」的罪名扣下來, 不砍頭也罷官。 幾天后,孫茂才空蕩蕩的官邸迎來了個稀客。 來人一臉錯愕地看著堪稱家徒四壁的官邸,渾然沒發(fā)現(xiàn)開門的孫茂才也是滿 臉錯愕。 因為來人正是當今圣上。 「微臣…」 「等一下!」圣宗揮手阻止孫茂才下跪,低聲說道:「朕…不對,我!是偷 跑出來的,別聲張?!?/br> 「是?!箤O茂才將圣宗引入門內(nèi),迅速地關(guān)上門。 「孫侍郎,你住得真樸素啊…」 「臣覺得房子大了點。」孫茂才相當老實地說道:「臣的老家比這兒的倉庫 還小,突然住到這幺大的房子里還真不知道要擺什幺?!?/br> 「擺上幾個嬌妻美妾如何?」圣宗笑得無比猥褻,看上去只像個愛開黃腔的 大叔。 孫茂才楞了一下,心中立刻浮現(xiàn)蓮香三女,最終卻只剩一聲嘆息。 「不說笑了,我出來是因為對那鳳舞樓很有興趣,想見識見識?!?/br> 在圣宗的堅持下,孫茂才帶著他來到鳳舞樓,此時的鳳舞樓早已不復過去門 可羅雀的模樣,出了個狀元的事蹟讓它的名聲一飛沖天,客人自然也大幅增加─ ─但員工還是只有三個。 還沒踏進門,許文凰就看見了孫茂才,對于他居然還帶著個人來感到有些訝 異,卻沒什幺空閑延續(xù)她的驚訝。 「小孫,來幫忙。」 「喔,來咧!」孫茂才毫不遲疑地展現(xiàn)出店小二的身段,拿著酒壺和鹹花生 米在廳中穿梭,看來就是做得相當習慣的樣子。 圣宗嘴角不斷抽搐,堂堂戶部侍郎居然在青樓當小廝? 「在柚香換好衣服之前,小孫你朋友能幫忙嗎?」 「這…皇…兄……」 「好吧。」圣宗大踏步地走了進去,真的開始干著端茶倒水的事情,一些顧 客還對他不熟練的手法嫌了幾句,聽得孫茂才心里七上八下。 讓皇帝服侍啊!這可是太上皇或皇太后才有的特權(quán),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貨 色還嫌東嫌西! 幸好很快就有人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頭髮兀自帶濕的柚香從后進走了出來, 發(fā)現(xiàn)整屋子的人都盯著她瞧,一半以上的目光都帶著強烈的慾望,剩下一半則很 快就又專注于手上的書本,這些人不是來嫖妓的,而是來拜讀新科狀元留下來的 書本,試圖從中找到一些考狀元的訣竅,或沾染點文魁之氣也好。 這是許文凰的創(chuàng)意,因為鳳舞樓根本無法承受如此多人光參觀不消費,于是 她要求孫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