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他耷拉著腦袋坐起來,顯然在躺下去的那一會兒,已經(jīng)將狀態(tài)調(diào)整了七七八八,只有左手手心還是鮮血淋漓,血rou模糊。 這就沒辦法了,宿星原移開目光,誰讓這是他自己抓上來的,按照系統(tǒng)的判定,應(yīng)該是“阿瑞爾主動刺向矛尖并受傷”,和宿星原可沒什么關(guān)系,受傷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畢竟綠名又不影響npc自殘或者自殺。 而阿瑞爾被他摔下去,又砸到地面受到二次傷害這事顯然讓系統(tǒng)的垃圾判定犯了難,最終折中了一下,讓他多疼了一會兒。 “我認輸?!?/br> 阿瑞爾說道。 主持人看到宿星原沒有殺了阿瑞爾,顯然感到有些意外,剛想要宣布這場角斗的結(jié)果,通道中就再次出現(xiàn)了意料之外的客人。 女王直屬的護衛(wèi)隊隊長游了出來,看到人魚少年后瞬間松了口氣:“原來您在這里……尊貴的客人,女王陛下讓我請您去王宮內(nèi)一敘?!?/br> “也請阿瑞爾先生同行?!?/br> 宿星原低頭看了一眼,小孩的整個情緒十分失落,像是地里焉嗒嗒的白菜。 他伸出了手。 看到人魚的手伸過來,那雙澄黃色的大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小孩握住手,借著這股力道站起身。 宿星原看他站了起來,就把手收回,禮貌地對護衛(wèi)隊隊長說道:“請稍等?!?/br> 然后,他“刷”地回過了頭,笑瞇瞇地看向因為護衛(wèi)隊隊長出現(xiàn)而目瞪口呆的主持人,把剛剛伸出去的手再次攤開。 “我的獎勵和月光石?!?/br> 想到對方因為巨大的賠率而獲得的巨額資產(chǎn)的主持人:“……” 它聲音有些干澀地說道:“您所獲得的珍珠貝,我們暫時無法交付,需要進行資金周轉(zhuǎn)……月光石可以立刻給您?!?/br> 這也正合宿星原的心意。 他把工作人員送來的【月光石】收進背包里,這才跟著護衛(wèi)隊隊長向外游去。 在走之前,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回過頭,看向那個渾身顫抖家底輸光的雄性人魚。 它正被幾條人魚攔著,不許離開,焦頭爛額中福至心靈地抬起頭,正好和黑發(fā)人魚漂亮的綠色眼睛對上了視線。 “角斗都結(jié)束了,你怎么還不走呢?” 黑發(fā)人魚疑惑地問道,臉上卻帶著陽光的笑容:“是不想嗎?” 雄性人魚:“……” 它眼前一黑,暈倒在了角斗場的觀眾席上。 見識到了黑發(fā)人魚戰(zhàn)斗力的護衛(wèi)隊隊長更加迷茫:“……??” 怎么一會兒不見,被它和隊員公認的漂亮柔弱的小人魚就來到了決斗場,看樣子不但贏了大筆的錢,還對如何將別人氣吐血這一技能造詣頗深。 但現(xiàn)在沒時間給它想這些,它對宿星原點了點頭,快速地向王宮的方向游去。 阿瑞爾則沉默著跟在宿星原的身后走出了角斗場。 護衛(wèi)隊隊長游在最前面,離他們有一段距離。 過了一會兒,阿瑞爾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沮喪地低聲說道:“……對不起。” “為什么要說對不起呢?” 人魚問道。 阿瑞爾開始伸出手指,自覺地檢討讓自己十分心虛的一個個錯誤:“我沒告訴你一聲就偷偷跑出來,還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你……而且我太沖動了,一點也不穩(wěn)重。” 他超級沮喪地吸了吸鼻子:“你說得對,如果剛剛站在那里的不是你,我已經(jīng)死了?!?/br> 而如果,站在他的位置上的是黑發(fā)人魚,對方肯定能做得更好吧? 他回想起人魚的戰(zhàn)斗過程——他其實并不是剛剛才趕到的,因此也目睹了一些對方的戰(zhàn)斗實況。 黑發(fā)人魚在剛剛的角斗中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幾次對決也都是后手攻擊,仿佛先機都讓對方占去——然而,在他還擊之前,他的目光總是會平靜地又不帶任何情緒地落在對手的身上,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表情、動作、神態(tài),身體的放松程度…… 他從這些細節(jié)判斷敵人到底幾斤幾兩,還有沒有底牌,可以在什么時候,用什么樣的手段隨意將其徹底擊敗。 所以,很可能在自己第一次表現(xiàn)出能夠控制海水的能力時,黑發(fā)人魚就隱隱猜到了他后面會怎么做。 也就是那時候,人魚才對他說道,“要小心了”。 因為對方已經(jīng)摸清楚了他的后續(xù)行動和底牌。 阿瑞爾低著頭,乖乖認錯:“……我以后不會再輕易這樣了。” 黑發(fā)人魚終于回過頭看著他,眨了下眼睛:“我并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br> 他說道:“我只是提了點建議,僅此而已,因為我不會對你未來的選擇負責。如果你以后再遇到這樣的情況,你依然可以去賭一把,不管生死,那都是你自己所決定的?!?/br> 而如果像今天這樣,失敗了,幸運地被宿星原看到可能會撈一撈,不幸的話,那就只能去死了。 宿星原這么說的原因很簡單。如非必要,也不是抱有惡意的前提下,他不喜歡干預和參與其他任何人的選擇,哪怕是游戲里的npc也一樣。 他不會承擔任何幫助他人做出選擇的后果。 就像在j市時,辛云溪跟上他,想要從他這里聽到一些話,卻最終也沒開口的時候,他也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樣,什么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