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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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敵已被制,岳昔鈞胸中的那口氣松了,痛苦煎熬便反撲上來。 她在這種痛苦中,竟然感受到了一種放松,好似近日壓在她心口的石塊被人削去一些,讓她喘息自如了些。 而那廂,不多時,沈淑慎便為謝文瓊帶來一個好消息。 沈淑慎道:“陛下調軍護駕,太子殿下為先鋒,扣大皇子于皇城,三皇子倉皇出逃?!?/br> 謝文瓊道:“大皇兄和三皇兄在兵部和金吾衛(wèi)中皆有勢力,果然是他們所為——但他們何必如此?” 沈淑慎搖頭道:“謹兒也覺得事有蹊蹺,陛下正值壯年,政通人和,兵權也未全然放手。此時出兵逼宮,必輸無疑,未免太過兒戲?!?/br> 謝文瓊道:“事情查明否?是否是有人嫁禍,從中漁利?” 沈淑慎道:“恕謹兒不能知?!?/br> 謝文瓊沉吟道:“你叫假駙馬演一出還魂,是引蛇出洞——又是為誰謀劃布局?” 沈淑慎一愣,未曾想過謝文瓊會直問。她盈盈下拜道:“恕謹兒不能相告,謹兒定會護殿下周全?!?/br> 謝文瓊托了一下她,道:“好,我再信你一次?!?/br> 謝文瓊道:“只是此事因假駙馬之事而起,父皇此時忙著平叛,未暇顧及,稍后必定追查——你要小心了,莫要讓一個無辜女子枉丟性命。” 沈淑慎道:“是。此時坊門已閉,明朝便送她走。” 是夜,沈淑慎喬裝改扮,悄悄潛入關押金吾衛(wèi)的柴房。 沈淑慎用迷煙放倒門口護衛(wèi)和柴房中一干人,只往那頭領鼻上又吹了口解藥。 沈淑慎心道:多虧昨日神醫(yī)云游至此,來觀望我的病癥,我趁機要了些防身家伙,否則還真不好辦。 那頭領醒轉,見沈淑慎站在面前,左右看兄弟們皆暈倒,正要大喊,沈淑慎便壓著聲音道:“別叫,我是來救你的?!?/br> 那頭領狐疑地道:“你叫我如何信你?” 沈淑慎給他微微松綁,道:“我有一事,想要在你這里得到答案?!?/br> 既然有所求,那頭領也便信了幾分,問道:“何事?” 沈淑慎問道:“今天那位姑娘,是如何打敗你們的?” 那頭領咬牙恨聲道:“原來是此事,我正要告訴他人,叫那小娘皮無處可藏——她使的功夫有些雜,但我能看出其中兩套功夫。” 那頭領道:“一套是北方軍的棍法,另一套是岳未央的刀法?!?/br> 沈淑慎問道:“岳未央?” 那頭領道:“一個江湖女子,武功高強卻花錢大手大腳,便以教嬌小姐為生。但約在三十年前,她忽然銷聲匿跡?!?/br> 那頭領道:“旁人或許不認得這套刀法,但我娘正是她的弟子,故而瞞不過我。” 那頭領道:“北方軍那苦窮之地,我哥哥去歷練過,我也探過親,知曉那套棍法,都是拚命的打法,難看得很,貴人是萬不肯學的。她會這棍法,不會是個花木蘭罷?” 那頭領發(fā)笑道:“你說說,這戲子究竟是北方軍的賤命,還是岳未央的尊貴徒弟?” 沈淑慎道:“多謝?!?/br> 她眼疾手快地將一顆藥丸彈進迷煙勁道尚未過的金吾衛(wèi)頭領口中,又將繩子綁緊了。 沈淑慎柔柔笑道:“這么大的秘密,還是我來替你守好了?!?/br> 那金吾衛(wèi)張口欲言,卻發(fā)覺自己已然出不了聲了。 沈淑慎步出兩步,想到甚么般,又回首向那頭領吹了口迷煙,待金吾衛(wèi)暈了過去,沈淑慎不緊不慢地從袖子里取出一把尖利匕首,半閉著眼摸到金吾衛(wèi)手腕筋絡處,別開臉咬牙狠心一割,又用那斷了的手腕蘸著血勉強寫了一個“大”字。她如法炮制,割斷了那金吾衛(wèi)的另一只手筋。 沈淑慎做完這一切,暈血之癥便發(fā)了,她倚在一旁,閉眼心道:殿下,我已然得不到你了。既然你要護著她,我便幫你護著她——不論她是誰。 ——錦衣玉食的謝文瓊寧愿去庵堂清修,也不肯同沈淑慎安樂一生,沈淑慎便已然知曉答案了。情愛之事,當真說不得,求不得,無關對錯,只論緣分。 沈淑慎緩過頭暈,扶額匆匆離去,便也未覺察門外有一人閃身隱入了黑暗里。 第99章 探陵寢石條怪擋門 翌日一早, 沈淑慎便往岳昔鈞的房間去。 路上,丫鬟勸道:“小姐,你昨日在府門外見了血, 這夢魘之癥又發(fā)作了, 還是好生歇息罷。” 沈淑慎一邊心中想著“可惜怕那金吾衛(wèi)警惕, 克制了藥效暴起,故而昨日不曾問他主使者是誰,此事還要仰仗端寧殿下去查”,一邊笑道:“不礙事, 你去瞧瞧, 別驚擾了殿下歇息?!?/br> 打發(fā)走了丫鬟,沈淑慎緩緩推開岳昔鈞的房門, 望見岳昔鈞正半倚在床頭壓著聲音咳嗽。熹微晨光中,沈淑慎心道:真像啊。 沈淑慎坐在床邊, 道:“感覺如何?” 岳昔鈞道:“還好。” 沈淑慎道:“現(xiàn)下便送你走, 你離開京城,走得越遠越好。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京城的事情。” 沈淑慎手掌一翻,遞給岳昔鈞一物來。 岳昔鈞問道:“這是甚么?” 沈淑慎道:“解藥?!?/br> 岳昔鈞接了, 剝開小油紙,將那藥送入自己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