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甭非逡嘶氐?。

    “我這些年對你一直很嚴格，但我也是愛著你的，畢竟你和你jiejie一樣，都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

    劉曉芹聲?音愈來愈低，盯著路清宜的眼神愈來愈奇怪：“我以為?，我至少能把你教成一個正?常的孩子?！?/br>
    路清宜神情迷茫一瞬，回過頭，安靜地?望向劉曉芹，反問?她：“我不正?常嗎？”

    “呵，正?常？”劉曉芹突然變了神色，冷笑道：“同性戀能正?常到哪兒去？”

    路清宜一怔：“你知道了?！?/br>
    劉曉芹站起了身，眼睛迅速紅了：“你說，學(xué)校里跟你一直在一起的女的，到底是誰？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進行?到哪一步了？”

    得知女兒是同性戀時，劉曉芹雙腿不自覺地?癱軟在地?，腦海飄過無數(shù)謾罵和恐慌：同性戀、不正?常、教出來的女兒有心理疾病……

    她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親戚同事的唾沫星子會將她淹死，她一輩子都直不起腰，抬不起頭……

    路清宜怔愣過后，神色坦然地?承認了。

    “是，我有喜歡的人，她和我一樣都是女孩子。”

    劉曉芹扯扯唇角：“喜歡？呵……你這個年紀，懂得什么?是喜歡嗎？被人騙了都不知道?！?/br>
    路清宜反駁：“她優(yōu)秀，她漂亮，她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我喜歡一個人有錯嗎？礙著別人什么?事了？”

    “這本身就是錯！”

    劉曉芹情緒失控，沖上前重重扇了路清宜兩巴掌。

    她整張臉氣得通紅：“你以為?我是怎么?進醫(yī)院的？還不都是因為?你氣出來的！我是造了什么?孽才生出你這個不正?常的東西！你真是令人作嘔，比糞坑里的蛆還讓人惡心，什么?社會變態(tài)才會喜歡同性？我看你就是徹徹底底的心理扭曲！”

    空氣仿佛全被蒸干了，周圍氣壓驟降，令人喘不過氣。

    路清宜站在一旁，始終沉默。

    劉曉芹罵完，雙手捂住頭癱倒在沙發(fā)里，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路清宜雙頰被扇的發(fā)麻，眼眶洶涌出熱意，她仍舊仰起頭，神情執(zhí)拗：“我說了我沒錯?！?/br>
    劉曉芹見?她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樣，表情悲慟，趴在沙發(fā)椅上痛哭道：“我當初為?什么?要嫁給你爸，生下你們兩個不爭氣的東西……你非要氣死我是不是！”

    哭完，她幾步走到路清宜跟前，拉住路清宜的手，“你現(xiàn)在就和萬少爺訂婚，年紀到了就領(lǐng)結(jié)婚證，趁現(xiàn)在沒多少人知道……結(jié)婚后多生幾個孩子，再也別提同性戀的事情，就沒有人知道你犯下的錯……”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她明知萬少爺不是良配，仍舊把路清宜往火坑里推。

    第64章 傷痕

    路清宜目光凝住, 淡淡甩開劉曉芹的手：“我沒錯，我也不會和?別人訂婚，我有心愛的人, 我只想和她生活在一起。”

    劉曉芹愣了好一會兒，目視著眼前的女兒。以前處處聽她話的乖巧孩子好像不見了, 現(xiàn)在的路清宜眼睛里，藏滿了陌生?與叛逆。

    劉曉芹心頭驀然升起一團火氣。

    她后知后覺, 自己從來沒好好認清路清宜。

    靜了靜，劉曉芹情緒逐漸冷靜下來，說了聲?“好”。

    “沒什么?其它要說的，那我就先走了，你保重好身體, 有事情給我打電話。”路清宜移開?目光，慢慢走到門前，手指握住了門把手。

    按下門把手的那刻, 劉曉芹在身后再度開?口：“非要我死你才肯聽我話嗎？”

    路清宜轉(zhuǎn)過身，看?見劉曉芹抄起桌幾上的水果?刀抵在脖頸上。

    “你不許走！”劉曉芹拿著刀柄的手劇烈顫抖, 鋒利的刀刃磨破了肌膚，隱隱滲出一條血痕。

    路清宜向前踉蹌幾步, 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媽, 你要干什么?！”

    “你今天要是?踏出這道門, 以后也別想見到我了?！?/br>
    劉曉芹眼神冰冷，語氣也是?冷的：“我倒要看?看?，是?你那點見不得人的愛情重要, 還是?我這個撫育你長大的媽重要?！?/br>
    路清宜雙眼驀地紅了, 嘴唇發(fā)白?，應(yīng)道：“好, 我不走，你先把刀放下?！?/br>
    劉曉芹看?著她，低吼道：“跪下！”

    路清宜站著不動了，握住門把手的手，認命似的垂了下來。

    膝蓋觸上冰冷的地板。

    一股無力感洶涌著襲來。

    為什么?啊……

    為什么?每次都是?這樣，逼著她服從……

    路清宜忽然覺得好累，一切都好累。

    腦海里所有的思想都放空了，她甚至聽不見對面的劉曉芹在說些什么?話。

    劉曉芹說完話，轉(zhuǎn)身進了廚房，出來時手里多了一根搟面杖，她沒有猶豫，搟面杖一下一下只重不輕，落在路清宜的脊背上。

    “你不是?說自己沒錯嗎？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是?正?確的，什么?是?錯誤的！”

    小時候，路清宜練琴不小心犯了錯誤，她如同一只受驚的小鹿，抬起眼小心翼翼看?著旁邊的mama，冷汗涔涔。

    劉曉芹會讓她脫下褲子，面壁思過，再用一根細細的竹條，鞭打她的小腿肚。

    她的小腿，常常滿是?傷痕，即使過了許多年，細看?還留著舊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