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埃德文覺得自己問上一句“為什么你覺得我會知道”可能會好一點，但是考慮到剛剛的事情，他選擇了說實話：“……應(yīng)該在企鵝人那，港口那邊的倉庫。”

    蝙蝠俠沒有表現(xiàn)出相信的意思：“我是指——所有事情。”

    這就有點強(qiáng)人所難了。

    埃德文有點不太自在。他不習(xí)慣這種單方面的坦白。

    或許他可以先激怒蝙蝠俠，看看他的容忍度和底線，然后再考慮其他的事情。

    這個念頭一晃而過。下一秒，他就告訴自己卡洛斯還在他的人——那個醫(yī)生手上，而且就在剛剛，這個明顯還在因為他開槍而憤怒的人毫不猶豫地選擇救了卡洛斯，也救了他。

    “……”

    好吧。

    這么看來，他不應(yīng)該對這個人說謊。

    “我意外得到了一批貨，然后把他們賣了三次，最后銷贓給了企鵝人。他們現(xiàn)在被我惹火了，所以打起來了，就這么簡單。”埃德文幾乎略過了所有細(xì)節(jié)，“我發(fā)誓我只是想賺點錢?！?/br>
    “不過你放心，那些貨已經(jīng)被毀了，他們誰也得不了好。我只想讓他們狗咬狗，沒打算做別的，就算你放手不管，他們過幾天自己也消停了?！辈还苁侵鲃拥模€是被迫的。

    說到這，埃德文看著似乎越發(fā)生氣的蝙蝠俠，顯得有點不解：“他們會留下一個沒有黑bang和瘋子的哥譚市……一個干凈的哥譚市，這不好嗎？”

    “為什么你會覺得死了這么多人會很好？！”蝙蝠俠忍不住抓住了他的領(lǐng)子把他提了起來。

    “我錯了，我還以為你如果能夠在意那個沒有血緣的弟弟，或許就會在乎其他人的生命！但你只是個冷酷無情的——你這樣和阿卡姆里的那些人有什么區(qū)別！”

    “甚至你到現(xiàn)在還在說謊！那確實有槍，但絕對沒有那么多！那里到底是什么！”

    埃德文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哇哦，你比我想象中知道的多一些?！?/br>
    說真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蝙蝠俠這么生氣。他有點后悔了，說不定他給自己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埃德文移開了目光，干巴巴地說：“也對，會相信那么多槍能一下子消失，除了企鵝人也沒誰了?！?/br>
    “我騙了他們，就這么簡單。我只是……”注意到蝙蝠俠似乎氣得咬緊了牙關(guān)，埃德文咽下了那個詞，“……引導(dǎo)他們來哥譚，你知道的，小丑，我想徹底擺脫他?！?/br>
    “而針對黑面具是因為你父親?！?/br>
    “是的，他奪走了我的家人?！卑５挛臎]有對蝙蝠俠查出這件陳年舊事感到驚訝。

    蝙蝠俠攥緊了手：“可這完全超出了報復(fù)的范圍——”

    “——我當(dāng)然知道我是罪犯?！卑５挛囊荒樒婀值乜粗?，理所當(dāng)然地陳述道，“而且我也沒覺得我在報復(fù)，我甚至不認(rèn)識我的父親。我只是在……”

    他歪著腦袋想了想，說：“解決問題。”

    蝙蝠俠沉默地盯著埃德文看了很久，壓抑的怒火讓他甚至有些喘不過氣，就在埃德文以為自己逃不過一頓打的時候，蝙蝠俠放開了他。

    “待在這，哪里也不準(zhǔn)去。我會盯著你的?！?/br>
    離開診所后，一直和蝙蝠俠保持通訊的蝙蝠女孩立刻發(fā)表了質(zhì)疑：“嘿，別告訴我你就這么相信了他的話？要我看他就是個小騙子。”

    他當(dāng)然沒有相信埃德文的話，并且他依然堅持自己曾經(jīng)的判斷——那個孩子……不值得信任。

    但具體情況還要進(jìn)一步求證。

    “杰森在哪？”

    “你忘了嗎，你說他訓(xùn)練不夠，把他踢出了這次行動，所以我想他應(yīng)該在訓(xùn)練室？”

    “好吧，蝙蝠女孩你從‘卡洛斯’這個名字入手，看看能不能知道什么，不過他原本的姓氏應(yīng)該不是‘克雷茨’?！?/br>
    “沒問題，我查完就來幫你！”

    “——不，盯緊黑bang的那幾個手機(jī)號碼，有任何新消息，告訴我。埃德文背后肯定還有人幫他，找出那個人的線索?！?/br>
    “噢……好吧。”

    與此同時，診所里，埃德文打量著粘在他衣服上的定位器，認(rèn)真想了想，決定暫時當(dāng)做沒發(fā)現(xiàn)的樣子。

    蝙蝠俠應(yīng)該會去查那批貨的真假了，事情確實和他說的一樣，里面的槍并不多。

    真正值錢的……已經(jīng)不在了。

    其實等到蝙蝠看見那些箱子里的東西，恐怕就會猜到一大半。不過埃德文不介意這個，事到如今他的錢已經(jīng)到手了，至于小丑……只要再也不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很樂意當(dāng)做不存在。

    畢竟，看蝙蝠俠的反應(yīng)黑面具應(yīng)該是被轉(zhuǎn)移走了，小丑中槍被關(guān)了回去……所以接下來，他有足夠的時間來等卡洛斯痊愈，然后離開這里。

    在此之前，他需要解決的問題只剩下兩個。

    一個是看上去試圖把他關(guān)起來的蝙蝠俠，而另一個，則是那個知道一切，并且把槍給了卡洛斯的混蛋。

    埃德文沒有見過對方，也不知道對方的名字，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他們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通過郵件聯(lián)系，連電話都很少。

    那個人說話……總是讓他不太舒服。

    可能是因為變聲器的關(guān)系，聽上去神神叨叨的。

    埃德文點開郵件頁面，上面顯示著還沒刪掉的歷史記錄：

    【是你給了他那把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