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文轉(zhuǎn)過身，就見看到了一個在大冬天都裸|露著肩膀和手臂的女人。她蒙著臉，身上有著樣式奇異的暗紅色紋身。

    一個送上門的機(jī)會，他沒有理由拒絕。

    “沒問題，我們走吧。”

    殺手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眼神冰冷像在看一個死人，即便確認(rèn)他沒有打算反抗，也依然沒有放下刀。

    她抓住埃德文的肩膀，把他拉到一旁的墻邊，然后才按下墻壁上的機(jī)關(guān)，刀插進(jìn)機(jī)關(guān)里那個鑰匙孔一樣的缺口里——

    旁邊的磚墻被打開，里面又是一條隧道。

    隧道先是向下，然后拐過一個彎走到盡頭后，就是一個筆直向上的梯子。

    好吧，一個隱蔽的下水道。

    推開頭頂?shù)木w，埃德文爬上地面。門這邊的建筑風(fēng)格和外面區(qū)別不大，但是……那些裸露在外的管道，居然一半是金屬一半是透明的玻璃，也不知道是用來輸送什么。

    總之不會是煤油就對了。

    踩著一地灰塵再往前走幾步，他們就進(jìn)入了又一扇金屬門。

    一進(jìn)去光線就瞬間昏暗了下來，雖然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但也不夠看清一些具體的細(xì)節(jié)。

    埃德文兩手插在口袋里，一邊數(shù)著步子，一邊按照剛剛的行走路線，在腦子里對標(biāo)著地面上哥譚市的建筑物。

    他們現(xiàn)在好像是在往……君王劇院走？

    這個微妙的地點讓他皺起了眉。

    蝙蝠俠的父親托馬斯·韋恩，和他的母親瑪莎·韋恩就是死在了這個劇院后面的犯罪巷里。

    偏偏這個城市又是曾經(jīng)的韋恩先祖建造的。現(xiàn)在拉斯又把這里當(dāng)做的秘密基地來使用。

    這樣的巧合，似乎只能用命運(yùn)這個詞來進(jìn)行總結(jié)。

    經(jīng)過一眾守衛(wèi)在兩側(cè)的殺手，埃德文被帶到了一間像是教堂一樣，門兩邊立著兩個石雕的房屋前。

    隨著領(lǐng)路的殺手退到一邊，那被惡魔之首占領(lǐng)的屋子緩緩打開了門，埃德文終于見到了那個他等了好幾個月的人。

    但是……

    首座上坐著的人，卻讓他大失所望。

    他蒼白的鬢角，爬滿皺紋的皮膚，枯瘦的手臂，以及佝僂的脊背……

    即便穿著盔甲，腐朽的氣息也依然撲面而來。

    ——他老得快要死了。

    這一瞬間，明明他的血管里流淌的都是灼血，埃德文卻感覺如墜冰窖。

    “你要死了嗎？”

    他死死地盯著這個老人，手指不自覺地掐著掌心。

    老人的目光隨著他的話語投了過來，銳利的眼睛里暗藏著瘋狂，像是個深不見底的深淵。

    “不，我還遠(yuǎn)不會死?！?/br>
    拉斯沒有被這個突兀的問題冒犯到，他的語速平穩(wěn)且緩慢，帶著一點奇怪的頓挫。

    “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你毀了斯特蘭奇的計劃，針對偵探，綁架他的那些……助手?！闭f著，他的嗓子里發(fā)出了沒有半點笑意的笑聲。

    “告訴我你想要什么……克雷茨?！?/br>
    埃德文同樣不在乎拉斯這種俯視的態(tài)度。

    “我有個弟弟，他死了?！彼院喴赓W地說，“我想復(fù)活他。這是個交易，你現(xiàn)在可以提出你的條件了?！?/br>
    拉斯審視著眼前的少年。

    他沒有多看重雨果·斯特蘭奇，即便斯特蘭奇發(fā)現(xiàn)了偵探的身份也一樣。

    不過眼前的這個孩子……他并不強(qiáng)大，頭腦不是他見過最好的，但是他的決心……在看到了一個餌后，就不擇手段，不計后果地咬上來，像是某種生存本能一樣。

    枯枝一樣的手指輕輕敲著扶手。

    在安靜的惡魔之屋里，這聲音一下、一下……像是某種倒計時。

    埃德文不躲不閃地迎上那雙與自己同樣顏色的眼睛，等待著對方的決定。

    “你的所作所為正在毀掉整個哥譚市?！崩咕従彽卣f。

    聞言，他的心微微一沉，手指不動聲色地捏住了口袋里的炸彈按鈕。

    好在拉斯頓了頓，繼而又說：

    “那么，我要你做的事和斯特蘭奇一樣——”

    “去修好她，殺光那些惡徒?！?/br>
    *

    另一邊，蝙蝠俠在從夏普的辦公室離開后，就收到了羅賓的信息，并且激活了他身上的定位器信號。

    “抱歉，蝙蝠俠?！倍鷻C(jī)里，羅賓的聲音聽上去有點斷斷續(xù)續(xù)的，似乎是信號不太好，“我沒有見到他，他讓同伴……綁在了這個地下室里……這里……戈登局長……但是芭芭拉……不見……”

    “帶他離開那里，我馬上過來?！?/br>
    說完后，蝙蝠俠就通過cao作臂甲上的系統(tǒng)，遠(yuǎn)程向蝙蝠電腦申請了一份特殊裝備。

    在申請后沒一會兒，阿爾弗雷德接入了通訊信號：

    “我注意到你向蝙蝠電腦申請了那份裝備，我想你記得它還沒有來得及進(jìn)行過具體的性能測試，對嗎，老爺？”

    “來不及了，把這一次當(dāng)做測試吧，盡快送過來，它到了通知我一聲?！?/br>
    夏普的辦公室里留下了過多的線索，顯然是有人故意這么做的。

    尤其夏普的電腦里還留著一個視頻——是雨果·斯特蘭奇，他從蝙蝠電腦的罪犯檔案里找到了那張臉。

    排除掉那些毫無意義的形容和比喻，他得到的線索不多。

    雖然還存在著不少疑點，但也足以讓他把最近發(fā)生的事情都串聯(lián)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