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林斯再沒了戲耍的心情，他嘴里發(fā)出毫無笑意的咯咯的笑聲：“你或許很聰明，可這沒有用，因為我從不會失手，不管是作為一個殺手，還是一個噩夢！”

    話音剛落，他突兀地出現(xiàn)在杰森身側，眨眼間，短刀貫穿了杰森的喉嚨。

    柯林斯盯著一旁的埃德文，緩緩地抽出刀鋒。鮮血瞬間噴涌而出，染紅了那身白色的西裝。

    然后他眼眶的那兩張嘴說話了：“別擔心。接下來，我會好好折磨你，讓你深刻地體會到何為恐懼！何為黑暗！”

    “好吧……謝謝?！?/br>
    埃德文低笑一聲，朝著他伸出了手。

    柯林斯動作忽地停頓住，不是因為埃德文的動作，而是……

    他臉色難看地回過頭，只見本應死去的人類居然不知什么時候成了一堆沙，而且還像張金色的蛛網(wǎng)一樣，死死地系住了他的四肢和脖頸。

    “有遺言嗎……算了，我不想聽?！?/br>
    埃德文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手隨意一抓，更多的蛛絲迅速把柯林斯捆成了繭，然后連帶著繭里的怪物一起，他竭盡全力把它們分解成最原始的狀態(tài)。

    然而……看著地上仍沒完全消失的柯林斯，埃德文平淡地收回了目光。

    他不知道怎么讓這怪物徹底死去。不過至少，接下來，這位柯林斯先生不會再礙事了。

    接著，他又試著讓一些細沙匯聚成形。

    不一會兒，一個還算穩(wěn)定的球體就出現(xiàn)在了掌心里。

    從另一邊走出來的杰森看著這一幕，有點嫌棄地問道：“認真的？你確定不會和那東西一樣變成兩排牙？”

    埃德文沉默了一秒。

    “……不會，那太蠢了?！?/br>
    說完，他抹了把臉上的血塊，將他的第一個造物放進眼眶里。

    “怎么樣？”

    埃德文試著眨了眨眼睛。過于強烈的異物感讓他忍不住皺了下眉。

    不過……

    “能用。”

    第92章

    稍微適應了一下后，埃德文朝著夢境入口走去。結果才走了沒兩步，就腳一軟朝前倒下去，這一切發(fā)生的時候他甚至沒反應過來，臉上還帶著點恍惚。

    在他的臉要和地面親密接觸的時候，杰森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杰森這才發(fā)現(xiàn)，衣服下埃德文居然一直發(fā)著抖，肌rou也微微抽搐著，似乎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哪怕重新站穩(wěn)，整個人仍是搖搖欲墜。

    他下意識放輕了動作。

    小混蛋再糟糕的樣子他都見過。

    之前心臟挨了一槍，被他從廢墟里拉出來的時候；離開他的世界前，在通訊里情緒崩潰的時候；還有在反物質世界……

    但他現(xiàn)在的樣子，卻還要凄慘得多。

    杰森的目光從那只右眼上掠過。

    “……”

    ……見鬼。

    埃德文反應倒是很平淡，好像剛剛只是絆了一跤。他手臂動了動，示意杰森松手：“入口還有段距離……”

    杰森打斷道：“那就別浪費時間。”說著，他收緊手，扶著這小混蛋往前走。

    埃德文接受了這個安排完全沒反對，事實上他現(xiàn)在注意力根本不在這上。

    之前他其實是想把柯林斯所有的力量都搶來的，但……

    大腦不斷地發(fā)出崩潰的信號，眼前也一陣陣發(fā)黑。耳朵里盡是嗡鳴和完全分辨不清內容的幻聽，虛幻和現(xiàn)實交錯，他甚至還險些陷入譫妄的狀態(tài)。

    “現(xiàn)在的情況很奇怪，”埃德文嘴里喃喃念著些句子，他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忽輕忽重，“哥譚市所有人，或者，可能是所有能做夢的東西……他們的夢境通過我連通在一起，兩個世界交匯……我本來應該控制著不讓范圍擴大……”

    這幾乎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沒有壁壘分隔，過多的夢境變成了一個漩渦，他僅僅只是觀望著那些夢境，就差點被整個卷進去。

    按理說，他應該趁著能勉強控制住的時候速戰(zhàn)速決——

    “但是，現(xiàn)在哥譚市里的夢境，比我想象的要多很多……我是說，不止是你們，應該還有別的什么……”

    杰森在一旁沉默地聽著。

    “我發(fā)現(xiàn)有什么突然出現(xiàn)在了哥譚市里，而且是一大群……或許從現(xiàn)實找到卡爾，才是最快的辦法……我不能確定……”

    埃德文的聲音回蕩在街巷中，讓這本就空無一人的哥譚市更顯荒蕪。

    偏偏在虛假的夢境世界，只有這荒蕪是真實的。

    夢境的入口有兩個，其中之一是學校圖書室的大門。

    不過先前為了欺騙柯林斯，那一處的入口已經(jīng)被封死了。

    另一個，則是在老城區(qū)一間酒吧的后巷旁邊。

    之前擔心被發(fā)現(xiàn)，埃德文幾乎沒對這邊的街道做任何改動。

    這就方便了現(xiàn)在他們很快到達了那間酒吧。

    然而……

    “……沒有?！?/br>
    埃德文輕聲說。

    杰森沒聽清：“什么？”

    “沒有?！卑５挛闹貜土艘槐?，“康斯坦丁說另一個入口會在這里，但是沒有。”

    杰森剛要說什么，就見埃德文平靜地換了一個方向：“那時候我以防萬一追蹤了他的位置，還順帶查了下他到哥譚后去過的地方……看起來，現(xiàn)在我們得一個個找過去?！?/br>
    “……”

    ……兩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