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旋渦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xiàn)，寄生在人類的身體里，等到成熟后，就會無法控制地破壞整個夢境世界，像是某種不可避免的天災(zāi)。

    曾經(jīng)因為他的失職，旋渦把所有生靈的夢境吞噬、融匯，最終導(dǎo)致了宇宙的毀滅。

    而唯一終結(jié)夢境旋渦的辦法，就是宿主的死亡。所以夢境旋渦的宿主，是他唯一有權(quán)力奪走的生命。

    “不過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你不是?！?/br>
    埃德文點點頭：“你的意思是，我會因為之前造成的混亂，而受到懲罰？”

    “是的，你需要負(fù)起一部分責(zé)任?！?/br>
    “你打算怎么做？”

    “我會收回你身體里不屬于你的力量?！?/br>
    埃德文愣了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他沒了這力量，連出去都做不到——這才是睡魔先生指的懲罰。

    即便知道了會發(fā)生什么，埃德文的心情依舊沒有太大起伏。

    從這位睡魔先生之前說的話，還有曾經(jīng)那次短暫的交集就能看出來，他的行為始終維持著某種“公正”。

    這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畢竟……他是一個神明。

    那么……這或許不會是一件難事。

    “我只是想讓我弟弟清醒過來?！?/br>
    埃德文低下頭，一邊示弱，一邊從腦海里挖出能夠用得上的信息。

    直到睡魔出現(xiàn)前，夢之沙的折磨都一直持續(xù)著，但即便如此，他也依舊能夠記得請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比如……之前莫名其妙的失控。

    墨菲斯以為這是一場狡辯，結(jié)果就聽見埃德文說：“這一切本來是不會發(fā)生的。”

    “我控制得很好，沒有讓夢境都混雜在一起，否則現(xiàn)在他們都已經(jīng)看到其他人的夢了。”

    是的。

    墨菲斯想。

    這也是他發(fā)現(xiàn)克雷茨并不是夢境旋渦的原因。

    埃德文不太確定這件事情墨菲斯知不知道，于是決定旁敲側(cè)擊一下：“直到后來，哥譚市的夢境突然一下子變多了?！?/br>
    “硫磺，城市的空氣里有硫磺味?！?/br>
    看著墨菲斯睜大的雙眼，埃德文心下一定。

    回韋恩莊園的路上，他就聞見了這刺鼻的氣味。就算這是巧合，但要知道，在他打電話的時候，康斯坦丁就已經(jīng)在哥譚了。

    這二者聯(lián)系起來，他很難不產(chǎn)生什么猜測。

    “——所以，這都是地獄造成的問題。”*

    *

    現(xiàn)實世界。

    杰森正在玻璃隔離室外焦急地等著。距離卡洛斯睡過去，埃德文的突然消失已經(jīng)過去半個多小時，如果他再不出現(xiàn)，布魯斯都要回來了。

    很難想象，如果布魯斯知道他幫忙瞞著埃德文這小騙子做的事……會停他多久的夜巡。

    更別說，埃德文剛剛又一副明顯不對勁的樣子。

    “……見鬼?！?/br>
    杰森懊惱地抓了抓頭發(fā)。

    而就在這時，玻璃隔離室里突然傳出些動靜來。緊接著，一個激動的聲音就從里面?zhèn)髁顺鰜怼?/br>
    “杰！”

    杰森猛地轉(zhuǎn)頭看過去，就見卡洛斯已經(jīng)醒了過來，正一臉高興地跟他打著招呼。

    “?。?！”

    他連忙打開了隔離室的門，把卡洛斯放了出來。

    “埃德去哪了？”

    “啊……”卡洛斯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他好像是說要過一會兒……？”

    “‘他’？”

    不等杰森細(xì)問，夢境世界的門就突兀出現(xiàn)在了蝙蝠洞里，看著像是一道不規(guī)則形狀的剪影，里面卻填充著夜空和細(xì)沙般的星辰。

    接著，剛剛才被他問起的小騙子，就完好無損地從里面走了出來。

    “埃德！！”

    卡洛斯先一步迎上去，然后就被埃德文揉了腦袋。

    杰森這下完全放下心來，嘴角也忍不住翹了翹。

    結(jié)果還沒高興多久，他就聽見埃德文說：

    “你看，我就說現(xiàn)在陶德是最矮的?！?/br>
    為了讓他聽清楚，還特別貼心地放大了聲音。

    杰森·最矮的·陶德：“……”

    “沒關(guān)系，很快就會變成是你了，因為我會打斷你的腿。”

    杰森冷靜地卷起袖口，朝著這對不省心的兄弟就沖了過去。

    卡洛斯一邊大聲笑著，一邊十分熟練地扛起已經(jīng)高了自己半個頭的哥哥，撒腿就跑。

    “杰！我都讓了你一個月的時間了！你好弱！”

    “而我還是能一個對付你們兩個！”

    “前提是你追得上，睡衣寶寶?！卑５挛男陌怖淼玫乇豢钢?，順便撿回了點以前煽風(fēng)點火的習(xí)慣。

    ……

    三人在蝙蝠洞里上躥下跳，動靜大到阿爾弗雷德都沒法裝作聽不見，下來制止了他們過于活潑的玩鬧。

    “既然你們玩得這么開心，或許可以向布魯斯老爺提議，把這里改造成游樂場。不過在此之前，杰森少爺，我想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回房休息，”管家先生筆直地站在那，用著他獨特的古怪腔調(diào)說道，“以及……”

    “埃德文少爺，卡洛斯少爺，歡迎回家?！?/br>
    杰森和卡洛斯立刻就消停了。

    埃德文也從卡洛斯身上下來，表情自然地和潘尼沃斯先生打了個招呼，平靜得像是剛剛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三人跟著無所不能的管家先生離開了蝙蝠洞，順便一人得到了一份華夫餅。

    雖然在過去的兩年多里試了很多次，但埃德文到現(xiàn)在還是對甜食喜歡不起來，所以直接把自己的那份分給了另外兩個家伙后就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