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嘴里發(fā)出之前那個女聲，這讓它看上去詭異又滲人。

    埃德文不太確定這是不是一個超能力者，除了語言，它的一切表現(xiàn)都和狗一模一樣，尤其是……走路的動作。

    杰森皺起眉：“你是誰？”

    “叫我艾莉森，親愛的?！?/br>
    它甩著尾巴，繞著埃德文的腳走了一圈，然后仰起頭嗅了嗅，全是白色茸毛的狗臉上露出個十分人性化的詭異笑容。

    “你身上的味道可真新奇，你從哪來的？紐約？洛杉磯？還是芝加哥？我打賭一定是個大城市！”

    注意到褲腿上沾到幾根狗毛，埃德文不著痕跡地往后挪了半步：“你的朋友在哪，我剛剛聽見你們好像在聊一些有趣的事，關(guān)于……”

    “蝙蝠俠？呃，你也喜歡他？”這個話題讓艾莉森有些不滿，連尾巴都不甩了，嘀嘀咕咕地說，“真搞不懂那個花花公子有什么討人喜歡的，他的審美太糟糕了，居然選蝙蝠當(dāng)做制服，天??！那光禿禿的一根毛都沒有的老鼠有什么好的！當(dāng)然，他的臉除外，或許還有身材？”

    不知道是不是狗的視角太低，艾莉森沒有注意到在它說出“花花公子”這個只能和“布魯斯·韋恩”扯上關(guān)系，而非用來形容“蝙蝠俠”的詞時兩人的表情變化。

    “你們只是來問漫畫的話，為什么不去報亭呢，或者漫畫書店。不過，好久沒有客人來了，所以……”它踩著小碎步，噠噠噠往院落里走，還甩了下尾巴示意兩人跟上，“跟我來吧，達(dá)米會很高興的，或許你們能讓他少一些抱怨?！?/br>
    ……達(dá)米？

    埃德文愣了下，意外地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對一個陌生的名字產(chǎn)生了反感。

    一時間，他心中掠過無數(shù)猜測，表面上只是平靜地跟上艾莉森，余光不著痕跡地從騎士身上掠過。

    埃德文暫時還沒忘記剛剛對方那個下意識保護(hù)的動作。

    但……

    他是誰？

    像是察覺到了埃德文的不對勁，杰森滿臉不耐煩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壓低聲音強(qiáng)調(diào)道：“不管你現(xiàn)在還記得多少，至少別忘記你是要離開這個鬼地方的，否則我就直接把你扔下，我不開玩笑。”

    “那我或許可以用一些不那么正規(guī)的解決方式，這樣能節(jié)省一點時間……你覺得呢？”

    埃德文看了眼他臉上的烙印，想了想，試探性地加了個稱呼。

    “——‘j’?！?/br>
    *

    與此同時，一輛1967年雪佛蘭黑斑羚緩緩?fù)？吭谝粔K似乎已經(jīng)廢棄的破舊路牌邊。

    “你確定嗎？因為我覺得我們好像已經(jīng)走過這條路了，只不過上次不是在這里停下的。”

    薩姆扔開早就失去作用的地圖，懷疑地下了車，走到路牌前試圖辨認(rèn)上面被鐵銹覆蓋的字母。

    “r-a……不行，后面的完全看不清。”

    他拍了拍車頂，提議道：“或許我們可以試試換個方向，或者原路返回找鎮(zhèn)上的人再問問?！?/br>
    “是啊，在這么一大團(tuán)棉花里找路，好主意，高材生，真厲害。”迪恩沒好氣地說，“或許我們還可以先好好調(diào)查情況，解決這里的問題。”

    從汽車旅館醒來的時候開始，他先是被強(qiáng)行為了醒酒藥，還沒理清楚為什么前一天好像還在黑水森林，今天就突然跑到了這個小鎮(zhèn)上，就被自己的弟弟強(qiáng)行拖上了車，要求……

    “不，我們有坐標(biāo)，完全可以直接去找老爸?！彼_姆坐回車上，直勾勾地看著迪恩，臉色陰沉而郁悶，語氣也十分強(qiáng)硬。

    對，沒錯，就像這樣。

    迪恩翻了個白眼。

    他的兄弟準(zhǔn)備“繼續(xù)”去找他們失蹤已久的老爸——約翰·溫徹斯特。

    “畢竟現(xiàn)在鎮(zhèn)上的人……他們過得很好，我是說，除了他們可能看不太清對方的臉之外?！彼坪跏且庾R到剛剛的話有些過于冷酷，薩姆有些不自在地移開目光，語氣也緩和了些。

    但迪恩還是聽出了他話里的焦躁：“冷靜下來，薩姆！顯然我們的記憶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問題，別告訴我你已經(jīng)忘了剛剛我們在汽車旅館里的討論結(jié)果?！?/br>
    “什么？”

    薩姆一臉茫然，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迪恩在說什么。

    “huh，”迪恩發(fā)出一聲笑聲，根本不信薩姆的這個反應(yīng)，“我不相信你不記得麥迪森，不記得天使，不記得地獄，還有那個惡魔、呃……莉莉絲！對，莉莉絲。”

    他努力抓住腦子里一閃而過的碎片，卻始終找不到實感，就好像它們只是什么無聊到能催眠的歌，或是什么無關(guān)緊要的廣告。

    薩姆嘆了口氣，仍然沒有退一步的意思：“就算這些記憶都是真的……鎮(zhèn)上的那些人已經(jīng)在這不知道生活多久了，我們完全可以找到老爸后再過來?！?/br>
    迪恩半是無奈地?fù)u了搖頭，熟練地給車掉頭。薩姆也沒再出聲反對，只是沉著臉，一言不發(fā)地看著窗外。

    迪恩大概能猜到，現(xiàn)在薩姆這么沖動，是因為他腦子里最清晰的是杰西卡的死——那個和他們的mama一樣的死亡方式，所以薩姆想找到老爸，得到關(guān)于黃眼惡魔的線索，然后……

    殺了它。

    返回的路上，兄弟倆都沒怎么開口，倒是經(jīng)典的車載音樂響了一路。

    三十分鐘后，黑斑羚重新駛?cè)胄℃?zhèn)的街道，車內(nèi)的氛圍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薩姆像是想到了什么，側(cè)過頭，正想開口，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