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蝙蝠俠就意識到，不僅僅是大都會，哥譚市也出現(xiàn)了問題。

    看著從監(jiān)控畫面中迅速飛過的鷹女，蝙蝠俠瞳孔猛地一縮，手中的方向盤猛地一轉(zhuǎn)，拐入左側(cè)的岔路，從近道駛向哥譚市警局。接著，他顧不上開啟聲音加密系統(tǒng)，直接撥通了警局局長戈登的電話。

    電話接通得很快，可對面響起的，卻不是蝙蝠俠想聽到的聲音。

    “蝙蝠俠，我已經(jīng)抓到了被選為御主的戈登和詹姆斯，現(xiàn)在，我希望你交出那個異世界來的男孩。”

    鷹女毫無起伏的嗓音刺穿壓抑的空氣，傳入蝙蝠俠耳中。

    “榮恩，”蝙蝠俠咬牙切齒地喊出對方真正的名字，“放開他們，別讓自己被魔法影響！”

    電話對面安靜了一會兒，接著，屬于火星獵人自己的聲音響起：“我可以肯定，我的心靈并沒有受到影響。assassin沒有對我使用魔法。”

    “在過去的兩天里，我們只是進(jìn)行了一次交談，最后他給了我一個答案?！彼ｎD了一下，繼續(xù)說，“我認(rèn)同了他，這讓我……換了一個角度看待問題?！?/br>
    火星獵人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溫和，似乎什么都沒改變，只是說話的時候無端帶上了一些笑意，就莫名有種滲人的寒意。

    “——他造就了現(xiàn)在的我?！?/br>
    第196章

    無邊無際的漆黑陰影，猶如泥沼般讓人難以掙脫。

    克雷茨從見到assassin面容的驚訝中回過神，對著那張能讓他想到某個丑角的臉，一把鋸rou刀無聲出現(xiàn)在掌中。

    “你看上去很難受，或許我可以幫你。”

    說著，克雷茨舉起刀，往assassin脖子的位置比劃了一下，意圖十分明顯。

    如果換做還是人類的外表，這個“幫”說不定還稍微有一點(diǎn)說服力，但是現(xiàn)在從一只怪物嘴里說出來，就只剩下明晃晃的威脅與戲弄。

    assassin此時的狀態(tài)rou眼可見的差，漆黑的陰影包裹著他的身軀，裸露在外的皮膚遍布著蛛網(wǎng)似的黑色血線，臉上被迫保持著僵硬的大笑，甚至流出了口水。

    蝙蝠頭罩下那抹鋼藍(lán)色迅速變得渾濁，怪異的、帶著尖刺的鐵箍無端從頭顱兩側(cè)生出，遮住了assassin的左眼，并且眼看就要遮住另一只眼睛。

    但這樣式滲人的目鏡沒有阻擋assassin的視野，反倒幫他隔絕掉了那些和陰影一同裹挾而來的噪音，讓他的感官在某一方面變得更加靈敏。*

    比如現(xiàn)在，assassin能看到，面前這個高舉屠刀的怪物背后，站著一個扭曲的瘦削男人的身影。那男人表情猙獰，灰綠色的眼睛里滿是冰冷的怒火，恨不得要將目光所及處的一切都點(diǎn)燃。

    assassin還聽見了男人聲音沙啞的嘶吼。嘶吼聲中滿是痛苦與憎恨——

    “殺光他們！”

    “所有人都死光，他才能安全活下去！”

    “把他關(guān)起來……關(guān)在沒人能到達(dá)的地方……”

    “——永遠(yuǎn)！”

    ……

    assassin突然明白過來，那是怪物的本質(zhì)，是它原本的模樣，而那些聲音，則是它心底深處最黑暗的、最深刻的想法。

    這也是一個和“布魯斯·韋恩”有關(guān)的人。

    除此之外，assassin無法做出更多分析。

    陷入陰影后，assassin并非毫無意識，甚至他比過去任何一刻都要清醒。

    在這之前，他連生前的記憶都十分模糊，很多事情都只有個大致的輪廓，唯一清楚的是，他需要得到圣杯，才能拯救他那早已毀滅的原來的世界。

    起初，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讓他覺得荒謬，屠殺無數(shù)生命的超人、滿身戾氣的神奇女俠、搖擺不定的閃電俠，盲信超人的綠燈俠，還有直接被這一系列混亂影響了心智的神奇隊(duì)長……不知道什么原因，這種荒謬還以不正常的速度逐步加深。

    隨著狀況脫離掌控，assassin偶爾能感覺到自己身體里，好像有另一個人的存在，對方不光用戲謔的目光通過自己的眼睛觀察著外界，好像還能對他的思維、行動作出影響。

    那些不應(yīng)該屬于自己的、能影響他人精神的能力……似乎也是源于此。

    而這一切，assassin即便有所察覺，也很快會忽視。直到順著“自己”的安排連接上混亂的地脈后，assassin才終于掙脫這仿若催眠般的精神干預(yù)。

    但緊接著，assassin就被“自己”困住，靈魂深處有什么東西想沖破牢籠。瘋狂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無數(shù)炸毀世界的想法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來。

    與此同時，assassin卻記起了“生前”的一部分記憶。

    他……殺了小丑。

    在小丑殺了戈登，又在犯罪巷槍殺了一個又一個牽著孩子的父母，留下孩子活著陷入瘋狂后，蝙蝠俠親手扼死了這個瘋子。

    然后——

    然后他又親手殺了他所有的家人、同伴。

    assassin的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他知道自己正在面對一種不可逆的轉(zhuǎn)變，正在變成……記憶里最后的那個“會笑的蝙蝠俠”。*

    不。

    不對！

    怪異的違和感仍然存在，橫亙在腦海里維持著他僅剩的理智。

    assassin的雙眼勉強(qiáng)聚起焦，透過怪異的目鏡看向面前的怪物，和它手上高高舉起的屠刀——

    “ha……h(huán)ahahaha——！”

    assassin聽見自己嘴里不受控地發(fā)出尖銳的笑聲，語氣語調(diào)更是熟悉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