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天祝他也,當(dāng)初和學(xué)長因r國動漫原聲音樂而親近的二十周年巡回紀念音樂會,紐都站,恰好碰上凌彥安安排于紐都三座大學(xué)面試的日期。他已想好了一切。在四月初時,他將遠赴m國面試,并在那周末煮上一頓豐盛的晚餐,再帶著學(xué)長一同前往音樂會。音樂會后,他會與學(xué)長到達中心公園,兩人能漫步至其中的噴水池。夜晚,在優(yōu)雅?的橙色?燈光與水聲潺潺的噴水池這浪漫氣氛的襯托下,他將會向?qū)W長求婚。

    和李學(xué)姊約定好了時間,她親自指導(dǎo)自己如何將外貌精心打理一番。學(xué)姊帶他上發(fā)廊,將一頭蓬松卷發(fā)理成了新潮造型,配上流行服飾,使得自己顯得更配得起他的學(xué)長.

    所有的計畫已準備就緒,他為自己打的主意緊張又興奮。

    「乖孫來啦!奶奶正要來做炒飯和貢丸湯呢!我就想你出差之前一定會想吃上一頓家常菜?？爝M來,快進來!」汪芝梅欣喜說道。

    「真謝謝奶奶!我這次北上和阿陵會面,他讓我?guī)Я撕湍鷮W(xué)的桂花糕。去年我們生日時他來訪吃了您做的桂花糕,他非常喜歡,所以努力鑽研后終于將它做得和您的很像,就讓我?guī)斫o您吃吃看了?！沽鑿┌舱f道,遞上一小口袋子說道。

    「呵呵呵,很好很好。雖然我和他不太能溝通,但那孩子乖巧,又開朗,做起西點來也很有一套呢!」老人笑呵呵地評論。

    「對啊!我覺得他對烹飪和西點都很在行,他把我們蛋糕做得又好吃又漂亮!」凌彥安歡喜附和。

    「對了,奶奶,大門前的燈泡壞了,我先去拿梯子換一下,很快的。」凌彥安掏出嶄新燈泡說道。

    「最近天氣陰晴不定,小安你有沒有傘,多加件外套啊?我這還有幾把傘,你拿去用吧!」老婦走近換燈泡的男人,手中拿著兩把雨傘問道。

    嶄新的燈泡使大門一處再次處于光亮中,汪芝梅不經(jīng)意地瞥了凌彥安一眼后,又立即仔細再看他一眼。

    「咦?小安,你...你今天看起來不太一樣!」老人雙眸一亮,欣賞地打量起男人。

    「嘿嘿,奶奶您看出來了嗎?我請教學(xué)姊幫我打扮了一番。這次的出國對我來說很重要,就想在儀容上做些改善。您也覺得好看嗎?」凌彥安有些膽怯地問,預(yù)備和奶奶坦白他此次出國的真正目的。

    「當(dāng)然!我們家小安向來就是個帥哥,現(xiàn)在更凸顯你的帥氣!」老婦讚美道。

    「吃來吃去,還是奶奶的蛋炒飯和貢丸湯最對胃口!太好吃啦!」凌彥安摸了摸鼓起的肚子讚嘆道。

    輕笑起,汪芝梅回:「你這孩子還真容易養(yǎng)活,喜歡的東西就是那么樸實。這次出差會去多久啊?」

    聽見這問題,凌彥安的笑顏漸漸嚴肅了起來。該是時和奶奶解釋一些事情了。

    「奶奶....我這次出國的目的不是為了工作,而是要面試幾所學(xué)校...如果被錄取的話,我將會有段時間都不在國內(nèi)。對不起,我一直沒辦法告訴您,我....」說出的話尚未告一段落,凌彥安卻無法繼續(xù)。

    他垂首,視線不敢探向老人,他捨不得好不容易再次擁有的家人,但在世界的另一端,則是他深愛的人。儘管他倆現(xiàn)在的感情非為從前那般美好,他仍想博一博。

    先是震驚,汪芝梅愣了幾秒后,再高聲一笑:「我們家小安什么也別擔(dān)心!奶奶絕對不會介意的。你還年輕,想留學(xué)進修是好事。奶奶反正老當(dāng)益壯,還有那么多年可活,你有空時也能和奶奶視訊聊聊天,回來看看奶奶都可以的?！?/br>
    「但您...又會自己一個人....」凌彥安囁嚅地問道,老人越是如此樂觀,他便越是愧疚。

    「乖孫啊,別放不下奶奶。奶奶相信你,你只要做自己認為重要的事,奶奶就支持你,知道嗎?」汪芝梅慈祥地答。

    點了點頭,凌彥安眼眶灼熱泛紅,回:「謝謝奶奶的理解?！?/br>
    老婦再鼓勵道:「奶奶當(dāng)然理解!別為這事心里有負擔(dān)。出國留學(xué)不便宜吧?奶奶這里有些積蓄–」

    「不不不!我已經(jīng)和銀行借了學(xué)貸,奶奶不用cao這心!」凌彥安瞪大了雙眼,受寵若驚地打斷了汪芝梅說道。

    望著眼神中透漏著驚慌卻堅定拒絕資助的孩子,汪芝梅嘆了口氣,著實憐愛。這么好的一個孩子,為何無法得到更多人的愛?

    一會后,老人再說:「好,奶奶不cao心。但你有任何需要的時候,奶奶希望你不要自己一個人面對,好不好?」

    「好。謝謝奶奶?！沽鑿┌策煅实鼗?將蒼老婦人擁入懷中。

    乾瘦的老人在自己懷中甚至感覺不出任何重量,但在他心中,老人帶給他的感動,確是碩大無朋的存在。

    「學(xué)長?！构P電銀幕中的凌彥安看來心事重重。

    「怎么啦?要來看我怎么還那么不開心?」蕭濟嵐有些心不在焉地問道,拿起手機和eric聊天。

    「我終于把出國面試的事告訴汪婆婆了?！沽鑿┌不?深嘆了口氣。

    蕭濟嵐盯著手機,對著eric的短信笑了聲后再問:「「讓我猜...她無法接受,很不高興?」」

    凌彥安怔了怔,學(xué)長似乎為自己的苦惱毫無關(guān)心之意,電腦銀幕前分心的面容甚至在最初見過自己第一眼后便再未離開手機介面。

    「相反。她鼓勵我,叫我別擔(dān)心?！沽鑿┌不卮?語氣中多了稍許怒意。

    「那你還這么不高興干嘛?」未注意到小學(xué)弟語氣的變化,蕭濟嵐回了eric短信后輕快地問。

    「學(xué)長你在忙嗎?如果忙的話那我掛了?！沽鑿┌膊粣偟刂赋?。

    雙眸總算回歸于小學(xué)弟身上,蕭濟嵐眉頭微蹙,不耐煩問起:「如果你心情不好就直說,我們晚點再聯(lián)絡(luò),不必對我甩臉色。」

    挑了挑眉毛,凌彥安回:「我和你傾吐自己的心情,你卻在那里用手機。就像我說的,如果你忙,那我就掛了。等你能好好聽我說話的時候,我們再聊?！?/br>
    自鼻腔呼出了口氣,賭氣中的蕭濟嵐將手中手機重重地放下。

    在那一霎那,凌彥安彷彿瞧見了學(xué)長悄翻了個白眼。

    蕭濟嵐沉默了會后編了謊話答覆:「高興了吧?剛剛我是在回答同事緊急問的問題。這種事等你來了以后我們再慢慢討論,以后有的是時間。我就不知道你現(xiàn)在在跟我計較什么?！?/br>
    又熟悉又陌生的冷淡,使得凌彥安垂下了眼簾,手中緊握口袋里的絨布盒子,思考著盒里東西的意義。

    他的愛是永恆。他的愛是無限。他對學(xué)長的愛難道還經(jīng)不起這點考驗?

    調(diào)整了心態(tài),凌彥安綻露一笑,說:「好吧,我不提不愉快的事。學(xué)長我告訴你....我們當(dāng)初高中的時候一起邊讀書邊聽的動畫原聲音樂要去紐都巡回演奏了!你知道他們到紐都站的日期是什么時候嗎?」

    耐著性子和凌彥安視訊完畢后,蕭濟嵐并未因小學(xué)弟貌似好轉(zhuǎn)的心情而身有同感。面龐有些陰鬱,他只覺得壓抑。在m國闖蕩了數(shù)年,他花費許多時間考取執(zhí)照,如今分隔兩地的日子即將結(jié)束,小學(xué)弟卻偏執(zhí)地不斷挑剔自己,在乎著他倆相處的時光有多么短暫,談話時自己有無專心。往后的日子長久,難道小學(xué)弟非得介意現(xiàn)在的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嗎?凌彥安似乎無法了解兩人終于能再在一起生活后,眼下這些所有問題皆不再重要!

    再次,他拿起手機,和eric傳起短信。eric跳槽后的新公司有意再招聘一名精算師,并且開出了誘人不已的條件。除了豐厚的薪水和福利外,他將有個能自己帶領(lǐng)的部門。儘管他現(xiàn)任公司主管們頗賞識他,也已升職加薪留住他,但這總歸無法與大型企業(yè)所開出的條件競逐。若他決定跳槽,新公司甚至?xí)馨l(fā)一份為數(shù)不少的簽約獎金,他便也能將其作為買下房產(chǎn)的資金。

    如今再回到國內(nèi)就業(yè)的想法已完全吸引不了自己,他憑一己之力闖出一片天。在這就業(yè)機會多不勝數(shù)的紐都,蕭濟嵐愛極了它所帶給自己的活力,深覺自己如魚得水,前程似錦。相信小學(xué)弟來到紐都后,肯定也會同他有一致的想法。而他倆皆在紐都生活后,天高皇帝遠,更無須擔(dān)心父母過多的干涉。

    到時,他每日都能吃上小學(xué)弟烹煮的美味飯菜,夜晚,他能緊緊摟著小學(xué)弟zuoai。假日時,他倆能出門觀賞紐都景點,還能旅游散心。未來的美好,他皆已想像好?，F(xiàn)在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耐心等到小學(xué)弟出國留學(xué)的那一天。其馀的,他并無心思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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