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化年低著頭,端起茶杯慢慢抿著,然后他開口:”我不是很明白,依照你現(xiàn)在的情況,你能夠給她什么幸福?既然你不把她當(dāng)女兒,要當(dāng)一個女人想娶她,你覺得怎樣她才不算是受委屈?日益cao勞、在外辛苦掙錢,回家把持家事,還要省吃儉用,伺候老小,這都不算受委屈?“ ”二十出頭的女孩子,連高中大學(xué)都沒有上過,就早早嫁為人婦開始了艱辛的后半生,這不叫委屈?……陸兄,你我都這把年紀(jì)了,你也經(jīng)歷過婚姻家庭,應(yīng)該了解對一個女人真正的幸福意味著什么,她年紀(jì)小閱歷少不清楚生活中的這些事,可你不能跟著她一起犯糊涂!“ “……” ”雖然我過去也有對不起她的地方,當(dāng)年你能收留她,我從心里很感激你,但是要我同意你們兩個結(jié)婚,是絕對不可能的。我不清楚你們發(fā)展到什么地步了,但是陸兄我勸你就此止步,如果你對我女兒是真心的,你就應(yīng)該好好想想,怎么才是對她最好!“ ”……“ ”不瞞你說陸兄,我早就替我女兒選好了對象,是我過去帶過的一個學(xué)生,前兩年從國外深造回來,現(xiàn)就任市衛(wèi)生局規(guī)劃科科長。小伙子人品不錯,有機會我?guī)湍銈円]引薦,其他的我今天就不多說了,本以為之前我太太的意思你都聽明白了,沒想到你還是這么糊涂。陸兄,做人不能只顧自己,你也是當(dāng)了她幾年養(yǎng)父的人,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好好想想吧?!?/br> …… …… 照輝從茶樓出來,沒立刻回去,繞到湖邊,靜坐很久。湖面上的風(fēng)吹得一點也不涼快,心里悶得像是怎么著都透不過氣來, …… 第二天。 陸家老式的宅院,院落見方,屋檐下的一束束的“斗拱”,由斗形木塊和弓形的橫木組成,縱橫交錯,逐層向外挑出,形成上大下小的托座。兩扇窗戶中間,向外側(cè)露著的梁柱顏色脫舊了,曉青站在窗臺上,一手摳住框邊把手,正在用紅漆重新粉刷。刷子由上到下在柱體上游走,伴隨著屋子里錄音機傳出的動聽旋律: 從來不怨命運之錯/不怕旅途多坎坷 向著那夢中的地方去/錯了我也不悔過 人生本來苦惱已多/再多一次又如何 若沒有分別痛苦時刻/你就不會珍惜我 千山萬水腳下過/一縷情絲掙不脫 縱然此時候情如火/心里話兒向誰說 我不怕旅途孤單寂寞/只要你也想念我 我不怕旅途孤單寂寞/只要你也想念我 照輝從部隊回來,走進院子,就瞧見這副景兒。 楊雪給他呼機留言去第二次做手術(shù)的醫(yī)院復(fù)查,他心煩懶得去。上午出cao過后主任找他談話有意要調(diào)他去遠郊裝甲86師參加防化特訓(xùn)演習(xí),這擺明是玩我!老子又不是防化兵。照輝越想心越賭,天氣又悶熱,他脫掉外衣和長褲,話也沒說,打了一盆水直接鉆進小屋。曉青從窗臺上蹦下來,一邊說:”你要沖個澡么?小屋有一面墻的水泥還沒干透,出來院子沖吧。“ 照輝又端著水盆肩膀扛著毛巾走出來,想了想,把褲子套上,只拿毛巾沾濕了擦擦上身。心里還思考著部隊的事兒,這他媽不知道又得罪誰了!整修院子還沒完全弄好,陳慶最近不見人影,照輝也撒手不管了,只有曉青一個人干活,收拾。照輝看著她樂此不疲的模樣,硬著聲說:“哎,你還不趕緊的,搬你那當(dāng)大官的親爹家住去,跟這兒瞎忙活什么呢,別干了,等我有空了我再收拾。” 曉青笑了笑,停下手坐院子中央摘菜,淡定的說:“我可沒說要去?!?/br> 照輝愣了愣,說:“下午收拾收拾東西,要不然我給你收拾?!” 曉青停下動作不言語。 “擺著一個當(dāng)書記的爹不要,非躲這兒當(dāng)老媽子,你這是扮灰姑娘呢!” “輝哥,你又怎么了?” “我能怎么著,我好著呢!”照輝說完三兩步跨進了曉青的屋子,從衣柜頂上夠下來一個箱子,打開她的衣柜門,把她的衣服都摘下來,往箱子里扔。曉青站在門口看著他問:“你這是干嘛?” “我能怎么著,我好著呢!”照輝說完三兩步跨進了曉青的屋子,從衣柜頂上夠下來一個箱子,打開她的衣柜門,把她的衣服都摘下來,往箱子里扔。曉青站在門口看著他問:“你這是干嘛?” “送你走?!?/br> “讓我非走不可嗎?” “對非走不可。趕緊找你親爹去,人家是市政協(xié)主席,大區(qū)部級干部,有這種親爹是你的造化,趕快去團聚吧,啊,沒準(zhǔn)以后我還得借你的光,指望他給我上調(diào)中央軍委呢!” 曉青皺起眉頭,看著照輝自己在那里忙叨,她輕輕說叫了他一聲:“輝哥?!?/br> …… 后來曉青拎著行李,沒有去陶化年家,而是到單位找了一間職工宿舍臨時住下來。 那晚,曉青走以后,照輝給小海點錢打發(fā)他出去吃,自己坐在院落的臺階上,抽煙,發(fā)呆,他把旁邊立著的一瓶酒打開,大大悶上一口,由于一天都沒吃東西,酒到胃里干燒得guntang。 曉青坐在宿舍的單人床上,這天同樣沒吃任何東西,夜黑的時候,她無盡的回憶著與輝哥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她竟然在車站忍不住哭了,似乎是展怡去世以后第一次流淚。她痛恨沒用的眼淚,不喜歡自己這樣脆弱,但是此刻,內(nèi)心有一種從來沒感受過的疼痛,讓她好想放縱的軟弱一回。她感覺自己已力不從心,她看到了輝哥跟她在一起的痛苦,她更加悲涼與無奈沒有辦法替他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