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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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巧合,在娘娘將所有人趕出來后發(fā)生火災(zāi),因此錯過了發(fā)現(xiàn)的時機,令火勢逐漸泛濫。 “郡主!”一宮女忽然尖叫起來,她想起來了被遺忘的那名女子:“惠柔郡主也在里面!” 侍衛(wèi)的衣袖被燒得卷起,露出灼傷的手臂,披在身上的濕被水汽已經(jīng)被蒸干,干燥灼熱地罩在背上,他們來不及將厚重的被衾扔下,提著擔架快步?jīng)_出大門。 守在屋外的太監(jiān)忙上前接過擔架上的太后,剛松下的心在看到太后慘白的面容時倒吸一口氣,她看著兇多吉少,他們心中憂慮不已。 “還有一人在里邊呢!”夜里守門的宮女慌不擇步地跑過來,她喘著粗氣喊道:“惠柔郡主也在?!?/br> 剛從火光逃離的侍衛(wèi)抬頭望著烏黑的濃煙,火光與黑煙沖天而上,他們站在外邊還能感受到火舌舔舐的痛意。 侍衛(wèi)的目光不由得帶上譴責,為何要這個時候提醒他們,面面相覷了片刻,侍衛(wèi)推諉道:“火勢愈發(fā)大了,那貴人恐已遇難?!?/br> “誰還在里邊?”從人群中走出一男子,他冷聲問道。 他裝扮貴氣,侍衛(wèi)不敢敷衍,低聲喃喃道:“宮女說有一名郡主在里邊?!?/br> 林楓拉著沈策的手臂,焦急勸阻道:“火太大了,主子不能進去,屬下去吧,屬下保證一定找到郡主。” “不必,這事與你無關(guān)?!?/br> 沈策將打濕的被褥披在身上,他看上去與往常一般冷靜,動作迅速有序,不見半分凌亂,他甚至能分析從哪里進去,走什么線路稍微安全些,但他試圖進入已經(jīng)快要坍塌的房屋便是最大的不冷靜。 太后喜好享樂,她每月到來的榮興寺內(nèi)有著專門為她塑造了奢華寢殿,香云紗將寬闊的大殿分成錯落有致的空間,四散的燭臺奢靡精貴。 現(xiàn)下這座華美的房子俱被火光籠罩,熱浪一陣陣席卷著屋外空氣。 林楓怎么敢讓他進去,卻也知道自己無法改變主子已經(jīng)決定的事。 許霜音尋找著沈策,見他意欲進入火里,頓時失了冷靜,她顫抖著聲音:“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你進去會死的!” 她痛恨自己方才的隱瞞,如果早些說,沈策就不會在般若院耽誤時間,侍衛(wèi)也能在火勢還小時救出蕭蘊齡。 許霜音自覺愧對蕭蘊齡,但現(xiàn)在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沈策冒險。她苦苦哀求勸說,可她像被神話中的罩子籠蓋一般,那罩子將她與沈策隔絕了一般,無論她在這邊如何哭泣著求他,他只是冷漠地拂開她的手,令他人帶她離開。 沈策不欲與他們耽擱時間,他幾乎聽不到周圍的聲音,也感知不到火舌的獠牙,他只想找到蕭蘊齡。 他見多了其他人的死亡,也期盼著自己死去的一天,可是蕭蘊齡不能,至少她不能在這么年輕的時候離開,她還有許多期望沒有實現(xiàn)。 - 蕭蘊齡用濕帕捂著鼻子,被青蓮從打開的窗戶上扶下來。 她像是重新認識青蓮一般,這個總是少言寡語的侍女,竟敢說出謀殺天子之母的計劃。但蕭蘊齡此時無暇稱贊青蓮的勇氣,她得偽造自己逃生的痕跡。 等到她跌跌撞撞,灰頭土臉地“逃離”火場時,她卻看到了不該見到的人。 蕭蘊齡的模樣狼狽至極,發(fā)尾被火苗燒斷,衣裙破碎布滿灰燼,脖子和手臂上更是蹭出了細密傷痕。 但林楓沒有心思去關(guān)心她的傷勢,他的手指緊緊掐入她手臂上破開流血的傷口,蕭蘊齡沒有見過他動怒的模樣,此時他的眼神幾乎想殺了她:“你怎么在這里?!” 他身后的許霜音脫力摔倒在地,她臉上失了血色,哆嗦著嘴唇,卻再說不出話。 “我逃出來了。”她腦子驀地一片空白,準備好的托辭此時已經(jīng)忘卻。 蕭蘊齡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林楓在榮興寺,那沈策呢? “他在哪?”周圍人來人往,可她找不到沈策的身影。 她從他們的表現(xiàn)中已經(jīng)猜到了沈策會在哪里,但仍然不愿意相信。 怎么可能? 怎么會有人冒死救她? 如果是她,她才不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賭另一個人的生機,就像她現(xiàn)在面容灰敗地等在火場外,等著沈策自己逃出來。 她沒有勇氣和沈策一樣踏入危險的火里,即使他是為了她而身處險境。 林楓瘋了一般將水潑向火里,許霜音在催促宮人。橫梁已經(jīng)塌下,橫亙在門口燃燒,她看不見門里除了火還有什么,噼里啪啦的聲響中,又一根梁柱塌下。 他可能已經(jīng)死了。 為了救她而死。 死于她的謊言。 似乎有人在罵她,又有人在勸阻,畢竟在其他人眼中,她只是剛剛從火場逃生的可憐人。 哪怕沈策為了救她而死,她也是無辜的,她是從火里九死一生逃出的幸存者,她最不愿意看到有人因她而死。 有良知的人都不會譴責她,可是她自己呢? 第53章 蕭蘊齡迷茫地盯著寢殿大門, 那里已經(jīng)被火焰吞沒,除了跳動的火苗再沒有其他人出現(xiàn)。 她想起那則故事,國君試驗出臣子的忠誠, 而他也失去了臣子。 “再也沒有人……”她聲音沙啞地自言自語, 卻說了半句就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時間流逝緩慢, 她陷于荒誕的回憶中, 她曾經(jīng)真心相待的人一個個拋棄她, 她利用的人卻愿意珍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