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很開心，總問她些一想便通的問題。

    他也很喜歡這件由他送的寶石裝飾而成的衣裙，愛不釋手。

    那些珠串從玉壁起始，終于流蘇，期間勾勒起伏山脈，蜿蜒纏繞組成遮蔽的衣料，在這頭扯動，那邊便被勒緊。

    蕭蘊齡手指穿過他已經(jīng)半干的長發(fā)，不懂他怎么很喜愛在這處留連，連她最近長胖了些都丈量得知。

    這些輕紗雖然好看，但是穿著卻不舒服，更何況沾濕了之后貼在身上。

    寶石壓出的淺淡印記在珠串繃緊后更加紅艷，她覺得有些刺痛，但她容許著他的繼續(xù)，期待他的放縱。

    輕紗越發(fā)不舒服了，她掙著要褪去，但他不允許。

    在這些不適要往下繼續(xù)蔓延時，蕭蘊齡望著床帳，眼眸中浮現(xiàn)更愉悅的笑意，手指用力，如愿察覺到身上的停頓。

    沈策不滿地看著她，臥在云堆的少女神情無辜，手指還捏著她從他頭上扯下的幾根斷發(fā)，她撐著頭，臉上掛著得逞的笑意。

    “想繼續(xù)嗎？”她將踩在他腿上的腳挪開。

    流蘇從她的腿上往兩邊滑落，在空氣中碰撞出空靈的聲響，銀鈴已經(jīng)從她腳上滑落在地。

    她得意洋洋地看著他為她的身體著迷，說著誘惑的條件：“我還有其他禮物呢？你先從我身上起來?！?/br>
    他靠在床欄上，呼吸沉重，闔上的眼睛不平靜地顫動，睫毛承載的那顆汗珠還是滴落了。

    他又聽見了泠泠碰撞的脆音。

    蕭蘊齡含笑看著沈策忍耐到極致的怒視，他驀地睜開眼，卻讓她更加肆無忌憚，金石相撞，串著的繩索早已被磨得脆弱，隨著她腳上的動作斷裂，各色石頭在床榻上跳躍，又滾落在地上。

    寶石跳動的聲音持續(xù)不斷，令人心情愈發(fā)煩躁。

    蕭蘊齡一直縱容著他，看著她的腳踝被握著從他身上離開，又看著他將掉落在她身上的玉石拂開。

    沒了珠寶裝飾，那片白紗便顯得礙事。

    在他紗布撕裂的聲音中，她的聲音顯得輕飄飄的：“我來月信了。”

    蕭蘊齡歪斜著頭看他臉色黑下，她絲毫不懼怕他，也不被他所謂的懲罰唬住，“不信你可以查看。”

    凈手的水聲從屏風(fēng)后清晰傳到她耳朵里，她終于忍不住嘲笑出聲。

    沈策踢開地上的狼藉，勾起她的下巴，沉聲道：“我太慣著你了?！?/br>
    她系著兜衣的帶子，目光往下掃過他未滿足的欲望，故作無奈道：“你自己解決吧?！?/br>
    把玩下巴的手指壓在她的唇珠上，別有用意地碾壓摩挲。

    “不行。”她被他的想法嚇到，語氣堅決地拒絕著，“手也不行。女子來月信總是難受的，我想歇息了?！?/br>
    她失了往日的服從，言語中盡是挑釁。

    “你在這訓(xùn)狗呢?！彼ブ难例X，指腹的壓著尖銳的牙面，緩慢地移動。

    沈策看著她靡麗的模樣，臉色逐漸恢復(fù)平靜，“惱我讓你和蕭斂竹見面，還是惱我打你？”

    難怪一路上沒了往日的矜持，原來是從他離開便算計著報復(fù)他，等著他失去理智，再一腳踢開。

    她從他身上學(xué)到的恩施并重的手段，又回饋給他。

    蕭蘊齡嗚嗚幾聲，她咬著他的手指，直到有血絲在口腔中漂蕩都不見他松手，眼角流下的淚水被擦拭，如果忽略他另一只手的動作，那他的態(tài)度稱得上溫柔。

    她都懷疑他將要將她的利牙拔下。

    蕭蘊齡紅著眼躲避往她嘴角壓的帕子，那是他拿著擦過手指的，竟然這般不憐惜她。

    還在往下流著眼淚的眼眸瞪著沈策，她哽咽著威脅道：“你敢拿我做那些臟事，我就敢咬?！?/br>
    “這么大火氣？”沈策松開手，他起身離開床上。

    蕭蘊齡繼續(xù)擦著眼淚，朦朧視線中，他將點燃的燭臺一一熄滅，屋內(nèi)恢復(fù)黑暗，只有地上被踢開的珠子昭示沈策的位置。

    他又回來了，將人抱在懷中，手掌揉著她漲痛的小腹。

    “難受還有心思報復(fù)我?！?/br>
    滴落在他衣襟上的眼淚更多了，蕭蘊齡咬著他的肩膀，語氣兇狠，像發(fā)怒的小獸：“本來是禮物，誰讓你不珍惜。”

    “我都說了不想和他說話，你還讓我去?！眲偛疟凰父寡心サ募庋来倘胨钠つw，“我向青蓮學(xué)這支舞蹈學(xué)了好幾天，原本想著月信之后跳給你看的?！?/br>
    他本該教訓(xùn)她的叛逆，但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心臟卻在激烈地跳動，隨著肩上加深的痛意而血液沸騰。

    擁有美麗羽毛的鳥雀飛入他的牢籠，原本他以為她性格溫馴，他為她打造了鋪滿寶石的鳥籠，等待她安分地待在里邊。

    但現(xiàn)在這只鳥雀向他亮出尖利的爪子，讓他更期待她發(fā)現(xiàn)鳥籠的那一天，她又會怎么報復(fù)他。

    耳邊的哭聲繼續(xù)，不明狀況的鳥雀婉轉(zhuǎn)地啼哭自己的遭遇，渴望喚醒主人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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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日總有新的花卉布置在長公主處理政事的大殿中，清新花香四溢，蕭蘊齡踏入時總以為自己還身處春日。

    蕭華總是很忙碌，屋內(nèi)除了她寫字發(fā)出的聲音，便只有宮女磨墨的細微聲響。

    進出的宮人秩序井然，臣子稟告著國家大事。以這里為中心，龐大的王朝有序地運轉(zhuǎn)。

    每每踏入這里，那些影響她心情的細碎情事，倒顯得不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