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潔知道于直也是倍加珍惜，他甚至還送了一塊造型奇特的女士運動型電子手表給她。手表外型極為簡潔流暢，但是除了能顯示日期和時間，還有g(shù)ps定位和測試步數(shù)和心率的功能。高潔覺得有點夸張，但是于直說是衛(wèi)轍的極客朋友公司做的新產(chǎn)品，測試心率是即將臨產(chǎn)的高潔用得到的。

    高潔最后還是默許了于直的這些行動和同孩子有關(guān)的饋贈，她默許著他對她越發(fā)明顯的親昵。

    或許于直也有所感受，故而他又進了一步，開始和高潔一起用晚餐。

    那是嬰兒車到貨后的第二日，是高潔的休息日，她在工作室內(nèi)查著最近的銷售報表，等晚飯時分，她出工作室時，才發(fā)現(xiàn)于直在廚房里，趙阿姨給他打著下手。 高潔聽到他在問趙阿姨：“配這幾個菜沒問題吧？她是不是都能吃？”

    趙阿姨則是嘖嘖稱奇：“沒問題沒問題，于先生啊，你們小年輕是有想法呀，在家里做打邊爐還手打魚丸?！彼仡^看到高潔，“于先生熬了rou骨湯，手打了魚丸，還有潮州空運來的牛rou。今晚咱們吃頓健康火鍋?！?/br>
    不過是稀松往事，原以為是一瞬而過、不該深植腦海的記憶，驀然乍現(xiàn)。高潔想起來，她和于直之間的第一頓飯，是于直做給她吃的一碗骨頭湯飯。那碗飯后，她就多了生的欲望，生平第一次握住了自己的生命。

    于直跟著趙阿姨轉(zhuǎn)過來，笑道：“不辣的火鍋可以嗎？球球想吃很久了吧？”

    趙阿姨手里拿著三副碗筷，在餐桌上一一放好。于直好脾氣地瞅著高潔，她又默許了于直和她共進晚餐。

    這一日后的每一日的晚餐，大多是經(jīng)由趙阿姨指點，于直親手cao作。原來于直的廚藝也是一件秘密武器，從前不曾外露，如今傾囊相獻。他尤其擅長熬湯，高潔每日都能喝到不同的營養(yǎng)羹湯，諸如鮮菌白鯽魚湯、黃豆花生豬蹄湯、淮山藥枸杞草雞湯、菠菜豬肝杜仲湯、黨參紅棗鱔魚湯等，火候恰好、入口綿實、鮮入化境。高潔沒有感到太意外，只是默默將湯喝完，于直見狀總會顯得特別高興的樣子。

    晚餐后，于直不會立刻回到他住的那間公寓，他每隔一天就會領(lǐng)著高潔去美容會所那個爬滿欠鐵線蓮的亭子間洗發(fā)室洗頭。本來高潔是拒絕的，但她的拒絕相對于直的堅持，從來無效。

    洗頭的同時，于直會給高潔做按摩。一開始他只是為她按摩肩頸頭部，沒隔幾天，他開始為她按摩全身。

    高潔的身體日漸沉重，進入第八個月孕期后，腰腹壓力陡增，筋骨疼痛時常發(fā)生。她在做產(chǎn)檢時私下咨詢徐醫(yī)生，徐醫(yī)生講，這些都是正?，F(xiàn)象，最好能做些日常的腰腿按摩緩解疼痛。產(chǎn)檢回來這日晚上，于直開始在洗頭完畢后，按住她的腰，想要為她做全身按摩。

    她按住他的手，于直抽開手，轉(zhuǎn)而覆上她的肚子，真摯地看著她：“別小氣，讓我給你和球球按摩。”

    高潔仰望著星空，將手放開。斗轉(zhuǎn)星移好多時光，但只消他靠近過來，她就會不會徹底拒絕。

    于直在她身邊的痕跡重新深刻。高潔夜半輾轉(zhuǎn)，起身喝水，發(fā)現(xiàn)蘿卜樹的四十五厘米處，不知何時多了一行字：“你會歡歡樂樂的?！笔怯谥钡淖舟E，剛勁有力，不知什么時候?qū)懮先サ摹?/br>
    歡歡樂樂。高潔撫摸著肚子，想，真好啊，這也是她對自己孩子的期許。當(dāng)他們心弦一致，居然如此快樂 .她悚然一驚，當(dāng)初做好的決定呢？好像重新開始搖擺不止。她肚子里的孩子蠕動了一下身體，她按住那處，問：“你喜歡爸爸，是嗎？”孩子又蠕動了一下。

    高潔把想要回答的答案拋在腦后不再去想。

    第十二章 傾我一生，伴你左右

    于直重新回歸了這種他熟悉過一年的家庭生活，每日準(zhǔn)點甚至提前下班。如果高潔上班的話，他會準(zhǔn)點接他下班，把車停在常德公寓對面的停車場，然后挽著他的手一起花個堿刻鐘散步回家，好像有默契一樣，高潔沒有拒絕。她即將臨產(chǎn)，需要適量運動，他們都知道，都為孩子的出生調(diào)整著自己，從身體到精神。

    高潔不上班的時候，他會提前下班，回到她的公寓，提前為她熬羹湯。今日高潔不上班，按照往日，他本應(yīng)下午四點就提前回去，但是被衛(wèi)轍的臨時會議邀請絆住了。不過他并不著急，發(fā)了短信給高潔，說：“今天想帶你出去吃燉菜。等我回家?！?/br>
    高潔一定會客氣回復(fù)“不用麻煩”，他見招拆招：“不太麻煩，是我想吃，想要球球陪我?！彼欢〞湫苑?，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發(fā)完消息，才同坐在對面的衛(wèi)轍講起公事：“承銷商那兒都確認沒問題，這個分拆上市的計劃書你仔細瞧好了，我們就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你沒問題，我就沒問題?；仡^我拿給奶奶去確認。”

    衛(wèi)轍只是饒有興味地打量他：“看你急著走??？”

    于直鎮(zhèn)定自若說道：“晚上約了高潔出去吃飯的。”

    衛(wèi)轍嘖嘖稀奇：“和莫北是越來越像了啊，二十四孝得不得了?！?/br>
    于直十分淡定：“下禮拜開始我就不來公司了，老衛(wèi)你就能者多勞吧！有事兒去我家找我，不過不能太久?！?/br>
    “是你家對門吧？”衛(wèi)轍揶揄一句，又掐指一算，“預(yù)產(chǎn)期這么快就要到了??？”

    于直說：“這兩三個月就辛苦你了。反正正事兒我都在假期前辦妥了，等今年周報出來，奶奶簽了字，我們就算革命初步成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