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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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畫面的彈幕則飄過一片疑問。 【我記得這個時候應(yīng)該有鬼手從鏡子里出來殺人吧?怎么找了一圈沒看到,鬼手去哪里了??】 【報,鬼手被抓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抓了?!怎會如此?。。 ?/br>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一個道理: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嚇人不規(guī)范,親鬼兩行淚】 第120章 冷暖 舟向月在鏡子里游蕩時,忽然看到一個鏡面外面不是房間的景象,而是夜空——他甚至看到了一輪月亮。 這圍屋就連屋頂上都有鏡子嗎? 想起祝清之前說祝涼會不會是在屋頂上,他決定去看看。 說不定會在上面發(fā)現(xiàn)一個夢游的祝涼呢。 他從鏡子里鉆出來時,屋頂上正在下雪。 下著雪雖然冷,但也比鏡子里溫暖一點。 黑色的瓦片上積了一層厚厚的新雪,雪落上去靜謐無聲,人踩上去則吱嘎吱嘎的。 舟向月裹緊了自己剛剛順來的外套,在屋頂上小心翼翼踩著雪前進,在心里描畫屋頂上鏡子和屋脊獸組成的陣法。 幾個屋脊獸,一面鏡子。 又是幾個屋脊獸,又是一面鏡子。 舟向月一邊走一邊想,這屋頂上的鎮(zhèn)壓陣法可真是厲害。 連傳統(tǒng)天家建筑的屋脊獸組合都不夠,還要加上承載日月光芒的鏡子,甚至還組合了不同風(fēng)俗里不同的鎮(zhèn)邪屋脊獸,又貼了一圈符咒。 前面不遠(yuǎn)處的屋脊上,有一個形狀奇怪的凸起。 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過去,在那凸起前蹲下來,用手把上面的積雪掃掉,仔細(xì)端詳這個東西。 陶制的,邊緣有不完整的裂痕,看起來像是一條尾巴,在根部被扯斷了。 尾巴上面,還釘著一根雕刻著詭異符文的朱砂釘。 天色太暗,舟向月看不太清那些符文,但大致能認(rèn)出一些。再加上鎮(zhèn)邪的朱砂釘,想來就是用來禁錮魂魄用的。 舟向月打量片刻這條尾巴,伸手比了比根部的裂痕。 他想起來,瓦貓屁股上好像也有這么一條裂痕,似乎能對得上。 他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自家的石貓貓,該不會就是從這屋頂上跑掉的吧? 他伸出手去,把那尾巴上釘著的釘子給擰松拔了出來,那截斷裂的尾巴也因此松脫下來。 不過,舟向月擰著那根釘子,發(fā)現(xiàn)底下竟然還帶起來一片瓦。 揭開那片瓦,底下不是交疊的別的瓦片,而是一個空腔,里頭塞著一個小小的木頭盒子,已經(jīng)爛了大半。 木頭盒子上畫滿了和釘子表面一樣的詭異符文,爛開的部分露出里面一具小小的骨架。 頭、身子、四肢、尾巴一應(yīng)俱全,看著像是只貓的骨架,就是腿好像有點短。 骨架擺出的姿勢,仿佛是一只小動物拼盡全力扒住木盒子的邊緣,想要把它扒開。 舟向月想了想,脫下外套把這具小小的骨架和那截斷裂的尾巴都包了進去,揣進懷里。 他又仔細(xì)檢查了一下那個空腔,確定自己沒有落下哪截骨頭之后,站起來走了。 雪下得很大,很快就再次覆蓋了那片沒有雪的小小空腔。 舟向月想,他家的石貓貓,好像是被人活生生地悶死在木盒子里,就連魂魄都被朱砂釘困在屋頂上,做成了屋脊獸,風(fēng)吹日曬。 ——直到那只木盒子爛掉,它扯斷了尾巴逃走。 不知道死去的魂魄扯斷自己的尾巴,痛不痛呢。 舟向月揣著那副骨架和尾巴,在鏡子里返回。 他想,該做的事其實也差不多了,不如順路再去瞅一眼那幾個人,如果可能……就把郁歸塵手里那個境靈碎片也偷走,嘿。 到郁歸塵的鏡子前,先經(jīng)過了喬青云的鏡子。 他第一眼沒看到人影,只看到層層疊疊的山巒,天色尚未大亮。 沒出什么事吧? 舟向月探頭過去看,看到一個面黃肌瘦的小女孩躬著身子背著一大籮筐木柴,艱難地走進了一個柴房。 小女孩看起來七八歲大,臉頰瘦得深陷,汗?jié)竦淖攸S碎發(fā)黏在脖頸上。 五官還未長開,但看起來和喬青云有幾分相像。 她把鐮刀和幾乎快要和她一樣高的籮筐放下,打了個哈欠,把里面的木柴一塊塊掏出來壘好。 籮筐實在太重了,背帶扯歪了她破舊帶補丁的短衣,露出了肩膀上破皮的磨痕。 小女孩輕輕地“嘶”了一聲,把衣服領(lǐng)口揭起來扯回去,看也沒看一眼肩上的磨傷,繼續(xù)麻木地一塊一塊壘柴火。 旁邊屋子里突然傳來中年女人的一聲厲喝:“喬丫呢?” 小女孩抖了一下,叫道:“在呢,在柴房?!?/br> 女人頓時就罵開了:“懶東西,都幾點了?還不做飯,是想餓死我們耀祖嗎?” 喬丫趕緊加快速度,吃力地把剩下的柴火都壘好了,把籮筐往上面一扣就往灶房跑。 剛經(jīng)過廂房門口,她差點迎面撞上正要往外走的中年男人,結(jié)果被拎住領(lǐng)子“咣”就是一耳光。 女人在旁邊罵:“沒長眼睛啊蠢東西!買你回來什么都做不好,賠錢貨……快去做飯!耀祖都拉褲子里了也看不見,都十歲了,你怎么這么廢物?” 喬丫顧不上自己開始往外流鼻血的鼻子,跌跌撞撞地跑去做飯了。 舟向月看著這一幕,心下奇怪。 且不說十歲的小女孩看起來瘦瘦小小,頂多七八歲。 這小女孩喬丫應(yīng)該是喬青云小時候沒錯,但這怎么會是她最快樂的回憶呢。 難道是他判斷錯了? 喬丫人小小一個,做飯卻很快。 不過片刻,就把糠窩頭和稀飯端到了桌上。 中年男人和女人帶著那個叫耀祖的小男孩坐下來開始吃飯,喬丫則忙著去給耀祖洗他剛拉的褲子。 “聽說四嬸家中邪那回事,”男人嚼著糠窩頭說,“有個仙長來了,正在他們家驅(qū)邪。好多人圍觀,看個稀罕?!?/br> 耀祖突然打翻了飯碗,手上還抓著一團窩頭往桌上拍:“我要看仙長!看仙長!” 瓷碗摔在地上碎成幾瓣,稀飯稀里嘩啦撒了一地。 “好好好,去看去看?!?/br> 女人趕緊把小男孩抱起來,提高聲音,“喬丫!還沒洗完褲子嗎?整天就會偷懶的臭東西,倒了八輩子血霉才會把你買回來……快點過來收拾地板,收拾完了帶耀祖去四嬸家!” 喬丫忙得昏頭轉(zhuǎn)向,一大早起來飯也沒撈著吃一口,就背著耀祖出門了。 耀祖比她小三歲,腦子也有點問題,但長得白白胖胖又高又壯,把瘦小的喬丫壓得走路都打顫,還在不滿地扯她頭發(fā)尖叫:“快點!快點!去晚了就看不到仙長了!” 四嬸家門口果然圍了不少人,都是聽說有仙長來驅(qū)邪,一大早過來看熱鬧的。 喬丫背著耀祖擠在人群外面,耀祖爬上她的肩膀伸長了脖子看,她眼前則凈是眼前人群臭烘烘的后背和屁股,什么都看不見。 好在耀祖隨即就嫌棄她長得太矮了,鬧著要她把自己抱到窗臺上看。 喬丫費力地托著耀祖的屁股讓他爬上窗臺,又從窗戶上把一塊松動的磚拿了下來,怕等會耀祖亂動給踢掉砸了人,她又得挨打。 她顧不得扔掉磚頭,趕忙從人群中往里擠,這才勉強能看到一點屋里的景象。 屋里的地板上放著個扎住口的紅布包袱,旁邊站著的那位鶴立雞群,一看就是仙長。 只見那仙長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樣,穿著一身超塵脫俗的白色長袍。 他的長發(fā)用飄逸的白色發(fā)帶束著,胸前掛著一粒水滴朱砂平安墜,整個人仙氣飄飄一塵不染,好看得像從畫里走出來的一樣。 唯一令人失望的,就是他看起來也太年輕了些——雖然身材高挑,但看著也就十七八歲吧。 她還以為仙長都是白發(fā)白須的得道高人呢。 舟向月一看回憶里的這位仙長就認(rèn)出來了,這是塵寄雪。 原來喬青云和塵寄雪是同一時代的人。 喬丫他們來晚了,驅(qū)邪看起來已經(jīng)完事了。 四嬸家的老爺子對年輕的仙長千恩萬謝:“多謝塵仙長!多謝塵仙長!仙長遠(yuǎn)道而來,不如在我家多住兩晚……” 塵寄雪扶住老爺子:“您客氣了。這不過是我翠微山弟子該做的。我這就要啟程返回,不叨擾了?!?/br> 老爺子還忍不住道:“仙長你看看,我家這幾個孩子,個頂個的聰明,有沒有哪個有仙緣的,你……” 塵寄雪禮貌地微笑起來,岔開話題:“說起來,雖然已經(jīng)驅(qū)了邪,但病人的身體還很弱,務(wù)必……” 就在這時,地上那只紅布包袱突然“刺啦”一聲,扎住的口硬生生豁開,一根血淋淋如腸子一樣的東西就像游蛇一樣從里面躥了出來!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塵寄雪臉色劇變,拔劍出鞘:“別讓它跑了!” 圍觀的人們驚慌失措地尖叫起來,推推擠擠中立刻有孩子摔倒在地哇哇大哭,再加上咒罵聲和尖叫聲,現(xiàn)場一片混亂。 喬丫第一反應(yīng)是去看耀祖,見他嚇得抱著窗戶連聲尖叫不敢下地,頓時松了口氣——至少不會被人給推擠到,不然他要是蹭掉一塊皮,自己得被打掉半條命。 下一刻,她看見那根血淋淋的“腸子”嗖地朝她這個方向的屋外竄來,那年輕的仙長在后面著急地追,卻被擁擠推搡的人群給堵在了后面,著急地一邊往外亂扔符咒一邊大喊:“千萬不能讓它跑了!” 看他著急得喊破了音,喬丫掂掂手里的磚頭,心狂跳起來。 她眼睛一眨不眨,盯住那根在紛亂腳步中貼地飛速流竄的“腸子”,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