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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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妄生聽著這些,一時竟覺得有點遙遠。 千面城收了無赦道。所以呢?那也是他養(yǎng)父的幫派,養(yǎng)父死后,好像和他就再沒有關系了。 猴子噓噓叨叨地說了一通,爬起來對他作個揖:“那個,生哥,我就先走了……東西我都給您放回屋子里了……” “等等,”沈妄生的聲音忽然沉下去,“站住?!?/br> 猴子一個激靈,站住了。 他回過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生哥,您還有吩咐?” 沈妄生雖然年輕,但畢竟是二當家,而且下手極狠,在他們面前還是相當有威懾力的。 猴子怕他怕得要死。 沈妄生勾起一絲微笑:“你不會把我說出去吧?!?/br> 猴子聞言大驚:“當然不會??!當初我們被千面城抓去,還不是生哥你為了我們一起被抓進去,然后帶著我們一起逃出來的……我絕對不可能背叛生哥你??!” 沈妄生定定地注視他片刻,直看得他渾身抖如篩糠,才道:“好。你走吧?!?/br> 猴子如蒙大赦,趕緊跑了。 沈妄生在后面冷冷地看著他倉惶的背影,拿出了袖中的剔骨刀。 猴子跑得慢,他只要把這把刀甩出去,鋒利的刀刃就會像切開西瓜一樣切進他的后腦勺。 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嚴的。 他捏緊了刀柄,抬起手—— 可不知為什么,他腦海中忽然就響起伯父對他說的那一句,“生生,你是個好孩子。” 就像是一句咒語,定住了他的動作。 沈妄生就那樣站在原地,看著前面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 然后把刀一揣,回去睡覺了。 他沒想到的是,第二天猴子居然又來了。 還是大白天上門的,提了一瓶酒,一包茶葉。 夫妻倆去開門的時候,看到他齊齊一愣:“你是?” 猴子吞吞吐吐:“那個,我是……生哥的朋友?!?/br> 夫妻倆這才笑起來:“原來是生生的朋友!哎呀,怎么這么客氣還帶東西?不能收不能收!” 猴子堅決要把酒和茶葉塞給他們,伯母一把攔?。骸澳悴杆缓染?。進來喝茶吧?!?/br> 伯父輕咳一聲,“咳,其實也……” 伯母怒瞪他一眼,他立刻改口:“對對我不喝酒,酒你拿回去吧!來來進來喝茶?!?/br> 沈妄生就乖乖地站在他們身后,真像個乖巧聽話的兒子:“嗯,進來喝茶?!?/br> 猴子像見鬼一樣瞥了他一眼,嚇得臉都白了,連連拒絕,放下禮物頭也不回地跑了。 徒留三個人風中凌亂。 伯母看了一眼沈妄生,摸了摸下巴:“生生啊,你這個朋友,好奇怪啊?!?/br> 沈妄生:“……嗯,他膽子有點小,怕做客?!?/br> 伯父伯母:“……” 日子就這樣平淡地過去,沈妄生有時幫著伯母剪野姜花回來插在粗瓷瓶里,擺弄著手里滿滿一束潔白清新的花束時,會突然感到有些恍惚。 或許,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他可以一直生活在這里,代替那個死去的阿晏,給伯父伯母盡孝。 就像是一家人一樣。 啪嗒一聲,一朵花被他碰掉了。 野姜花的花朵十分嬌嫩,稍微一碰有可能會碰掉。 沈妄生撿起那朵花,感受著手指間細膩脆弱的花瓣,啞然失笑。 他想,他的腦瓜里居然也會長出這種念頭,好好笑。 *** 舟向月在不知愁的記憶里混日子的時候,另外一邊的無名氏馬甲也沒閑著。 又一個白天到來時,他們再次遇見了王小荷。 那時,他們已經(jīng)問過王小荷家的鄰居,得知他們確實只有一個在外地學藝的女兒,就是王小荷。 夫妻倆生女兒的時候年紀不小了,王小荷又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孩子,時常把她掛在嘴邊。 他們來到坎城時幾乎一無所有,男人出去賣力氣干活,女人在家縫縫補補、漿洗衣服,同時還撿瓶子箱子攢起來,拿去賣錢。 兩人努力把一分錢掰成兩半花,給女兒攢嫁妝。 女兒快要長大成人了,他們過日子唯一的盼頭,似乎就是等著女兒回來找他們,他們手上也有了點積蓄,就給女兒好好地挑個好人家。 不過,最近他們似乎準備搬家去找女兒了。 幾人到了王小荷家里,遇到她時,她并不驚訝:“你們來了。昨天怎么突然就走了?” 看來今天接的是王小荷回來的那一天,而且王小荷還記得他們。 從境客的視角來看,時間在飛快流逝,白天和黑夜的時間都遠遠短于正常的白天和黑夜;不知道在境中人看來,他們是不是突然神秘消失又突然出現(xiàn)了什么的。 王小荷看了看他們身后:“小吳哥呢?” 李婳聲說:“他有點事,先離開一下?!?/br> 王小荷:“哦?!?/br> 李婳聲下意識看了一眼鄭始第,又看了一眼南蓁,面露難色。 在來找王小荷之前,他們其實爭論過到底要不要告訴她真相。 得知王小荷和她父母間其實是誤會時,李婳聲第一反應就是要趕緊去告訴王小荷。 無名氏卻說:“告訴她有什么用?她父母都已經(jīng)死了?!?/br> 李婳聲震驚于他的冷漠,“可是這是她這么多年的心結??!她知道父母其實是愛她的,沒有把她賣掉,難道不會高興嗎?” 無名氏淡淡瞥了她一眼:“高興嗎?發(fā)現(xiàn)自己這么多年都白恨了,愛自己的人也已經(jīng)死了。恨支撐了她這么多年的求生欲,得知真相,說不定她自己都不想活了。” 李婳聲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一直沉默寡言的南蓁卻冷冷地開口:“如果我是王小荷,我會想知道真相。無論她高興也好,絕望也罷,那都是她的事情。你憑什么替她決定她該不該知道真相?” 無名氏訝然地看她一眼,露出一絲奇異的微笑:“沒事,那你們就去告訴她吧?!?/br> 他們果真去了,舟向月一個人在外面溜達。 他抬頭看天,發(fā)現(xiàn)鱗次櫛比的房屋上到處都飛著白蝴蝶,亮閃閃的銀白粉末隨風飄散,這個魘境里的景象越來越夢幻了。 他摸了摸自己頭頂?shù)男“谆?,發(fā)現(xiàn)它居然還顫顫巍巍地長在上面,不由得有點無語。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屋子里傳來王小荷的咆哮聲:“不可能!你們騙我!” 但聲音很快又小了下去。 似乎還聽見了哭聲。 他倒是想起之前問王小荷認不認識沈妄生,王小荷那表情明顯是認識的,但她一句話也不愿多說,或許是知道沈妄生被懸賞通緝,怕他們是想從她這里問出他的下落。 在這個混亂的年代,誰又比誰過得苦呢。 過了一會兒,幾人從屋子里出來了。 舟向月看向他們:“完事了?她呢?” 南蓁一臉平靜,李婳聲眼眶卻有點紅。她說:“她要緩緩……可能之后會去殺了那個害人的人販子吧?!?/br> “她給了我們這個東西,說是她在窗臺底下發(fā)現(xiàn)的。” 李婳聲張開手,掌心里躺著一粒銀白色的東西,像是一顆種子發(fā)芽后脫落下來裂成兩半的殼。 神奇的是,它居然在歪歪扭扭地撲閃著那兩瓣薄殼,仿佛一只殘缺的蝴蝶在掙扎著飛向某個方向。 李婳聲說:“我拿到這東西的時候,收到了提示,這是‘驚夢客母株(空殼)’。” 鄭始第道:“它是個空殼,會不會是要飛去真正的種子那里?” 舟向月點頭:“有可能,可以跟去看看。” 南蓁忽然開口道:“王小荷說了一件事,我覺得有點奇怪。她說,她父母都會水,又不是發(fā)大水,他們怎么可能就那么淹死了?!?/br> 李婳聲沉思:“……所以說,應該真是鬧鬼了?或者說,是有人害死他們的,而不是意外?!?/br> 舟向月道:“她父母的遺體已經(jīng)火化了?,F(xiàn)在天氣熱,又泡了水,沒法存?!?/br> 南蓁搖了搖頭:“也是。先跟著這個空殼去看看吧?!?/br> 幾人剛走出去一小段路,舟向月的腳步忽然一頓。 李婳聲就在旁邊,問道:“大佬你怎么了?” 舟向月怔了怔,面色恢復正常:“沒事。走吧?!?/br> 他沒事,是沈妄生出事了。 *** 那一天,沈妄生在幫伯母的瓶插野姜花換水,忽然心頭一跳,失手打碎了花瓶。 花散落一地,碎瓷片割破了他的手指,一串血珠落在地上。 他卻顧不上這個。 突然迸發(fā)的危險預感攫住了他的心臟,他拔腿就往外跑。 伯父伯母就在外面。 可是他還沒到門口,門忽然咣當一聲打開,伯母像裹挾著風雷一樣驟然沖了進來。 沈妄生一愣,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伯母。 她呼吸急促,表情卻很鎮(zhèn)定,看到沈妄生就對他低聲道:“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