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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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突然“啪”的一聲輕響,一張符紙被按在了舟向月額頭上。 舟向月心頭一顫,忽然意識到了那是什么——那是他給mama的遺忘符。 他的目光變得茫然,閉上眼,呼吸均勻起來。 片刻之后,舟云水又輕輕抱了抱他。 她應該是想緊緊摟住他的,但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 “對不起啊,小船兒……要讓你忘掉mama?!?/br> 舟云水低聲道,“這些年,都是mama不好?!?/br> 她的孩子昏睡著,毫無知覺地靠在她肩頭。 “其實也沒有那么難接受……” 她好像在自言自語,“畢竟當初讓你去翠微山的時候,就已經(jīng)分別過了。mama也希望你能一直陪在身邊,但你不屬于mama,你總得一個人長大的?!?/br> 舟云水伸手輕拍著孩子的背:“以前那些在萬魔窟的過去,mama都給你扔掉了,以后它們都不能讓你不開心了?!?/br> “mama走之后,你也要過得開開心心的,別在乎那些讓你不開心的事。mama帶你來到世上,就是想要你也能看看這個美好的世界,度過快樂的一生。” “你要一直往前走,別回頭?!?/br> “你會遇見很多很多愛你的人,他們是你的師長、朋友,以后還會有你的愛人。mama不在你身邊,但會有人陪在你身邊?!?/br> 他們會跟你一起笑、一起惡作劇,會在你懶床的時候把你拽起來,在你痛哭的夜晚陪你喝酒,在寒冷的冬天跟你抱在一起取暖,給你做熱氣騰騰的桂花糕。 舟云水忽然沉默下來,她把舟向月推開一點,看著他熟睡的安詳面孔,喃喃低語。 “……將來你一定不要像mama一樣,愛上一個壞人。沒有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能忍受這樣的煎熬?!?/br> 停頓片刻,“你也別讓愛你的人這么痛苦。” 舟云水很輕很輕地嘆口氣,伸手擦了擦他額角混著汗水的血跡,“小船兒,mama走了?!?/br> “mama看不到你長大了,你要照顧好自己?!?/br> “家里有剛晾好的桂花糕,正好春天了,可以吃點涼糕……” 舟云水忽然怔住,喃喃道:“……我的小船兒吃不到了啊。” 她之前一直都是笑著的,此時卻忽然紅了眼眶。 她再沒有力氣去擦掉眼淚了,只能隔著微微模糊的視線仔仔細細地看著面前的孩子,好像看一眼就少一眼,要在這短短片刻里,把他的模樣深深刻在腦海中。 太短了……多希望這一刻永遠不要過去。 可是,她沒有時間了。 舟云水閉上眼。 下一刻,她用力一推面前的孩子,少年的身軀就無知無覺地倒了下去。 這個動作耗盡了舟云水的最后一絲力氣,她沿著墻壁滑下去,呼吸變得越來越輕,隨著最后一縷輕風消散。 一滴淚這時才緩緩滑落,無聲融入唇角的血跡之中。 滿地鮮血尚未凝固,但整個空曠的空間里已陷入一片死寂。 數(shù)十個身影一動不動地倒在藤蔓之中,那些藤蔓已經(jīng)不再蠕動,原本墨綠的色澤漸漸變得焦黑,仿佛一點點枯萎下去。 許久之后,舟向月在枯萎的藤蔓里慢慢蜷縮起來。 熱淚從緊閉的眼睛里涌出,沿著臉頰一滴滴滾落到地上。 他在翠微山裝了十年的孤兒。 從現(xiàn)在起,他真的沒有mama了。 第325章 始終(2更) 水晶之樹上的眾人依然在沿著透明蛛網(wǎng)往下,只見身邊漂浮的光點越來越密集了。 “感覺好奇怪啊……” 楚千酩摸著下巴對祝涼說。 好幾個學生都湊在一起:“怎么了?” 楚千酩:“這里到處飄的都是那位的記憶,而且越往下的好像越那什么……雖然不知道是關于什么的吧,但你們看他們的臉色,應該不是什么好記憶。” 他們下意識瞥了一眼付一笑他們幾人——他們在低聲說著什么,沒有告訴別人,但氣氛好像很壓抑。 “就好像……”楚千酩咽了口口水,“你們覺不覺得,就像是我們走到那位心里了一樣,而且越是想隱藏不為外人知道的記憶,就藏得越深。” 幾人點頭,是有這種感覺。 這是什么情況?邪神死了,爆裝備都爆到腦子了? 祝清突然冒出來一句:“話說,曾經(jīng)的師弟突然變成了邪神,小楚你好像接受還挺良好的……” 幾人都沉默了片刻,楚千酩撓撓頭,苦笑道:“……可能我還沒反應過來。” 但在心里深處,他是怎么想的呢? 那位是很可怕,但一直以來都是與他距離非常非常遙遠的可怕,但舟傾師弟卻是曾經(jīng)與他一同在魘境里并肩作戰(zhàn)的朋友,雖然喜歡捉弄他吧,但他真的救過他很多次。假如真的是那位裝成了舟傾師弟…… 他何德何能,只不過是一個上學還掛科要補考的小透明,那位有什么必要在他面前偽裝什么呢? 錢多:“我覺得他只是用了舟傾的模樣來迷惑我們吧……” “可能吧……” 眾人都有點不太自然地道。 另一邊,付一笑、祝雪擁和錢無缺幾人在低聲說話。 “……這就是我們這段記憶的內(nèi)容了,”付一笑說,“另外,這次記憶結(jié)束時,里面就像魘境崩塌時那樣整個都變得混亂起來,原本記憶里的人都變成了無區(qū)別亂殺的厲鬼,很危險?!?/br> “但可能因為我和師姐是記憶里本來就有的人,好幾個厲鬼看起來本來要來殺我們,但看到我們的臉之后就猶豫了,我們才順利逃出來?!?/br> 那些一般的記憶里都沒什么危險,看來這種會讓人產(chǎn)生危險預感的記憶是真的會有危險,就像是想把知道的人都滅口一樣。 他們趕緊告訴別人——還是不要隨便進那些危險的記憶了,如果發(fā)現(xiàn)了,告訴他們就行。 付一笑問道:“老錢,你們那邊呢?” 有幾個特別亮的光點湊在一起,錢無缺剛才也進了一個。 錢無缺的臉色好像從來沒有這么難看過:“……是他殺了范世沅的記憶。” 一時間幾人都靜了靜。 雖然這一點一直以來都算是有定論,但實際上并沒有人親眼看見。 在剛剛看了那幾段記憶之后,不止一個人心里原本是動搖了的——范世沅死的時候,屠魔之戰(zhàn)才結(jié)束沒幾天,眾人都還在歡欣鼓舞地慶祝。 現(xiàn)在他們知道,那時師弟的母親才剛剛死去,她死前那樣滿懷希望地覺得他將來一片光明,他為什么要在這時殺人? 錢無缺:“聽了你們講的之后,我好像明白他為什么會殺他了。” 此刻眾人身邊,水晶之樹上的細碎枝葉隨著風吹過,無聲地閃爍著。 如果是現(xiàn)實中的樹,此時樹葉會沙沙作響,就像是涌動在春天的波浪。 綠浪涌動的樹下,記憶里十七歲的舟向月蹲在懸崖邊,遠遠地看著靜靜的山谷湖泊對面的白塔。 山谷綠意盎然,天空湛藍如鏡,幾只白鳥倏忽掠過。 忽然有腳步聲傳來,他猛地站起身轉(zhuǎn)過頭來,神情立刻變得有點戒備:“……師兄?” 來的人是范世沅。 范世沅穿的那一身就是他日后被人們發(fā)現(xiàn)的尸身上的打扮,一身利落的青灰色衣服。 “師弟?!?/br> 他點點頭,看向舟向月的目光有點復雜。 兩人平時關系并不好,如果沒有個吵架的由頭,打完招呼之后甚至不知道該說什么。 最后還是舟向月開口:“怎么了?” 范世沅定定地看著他,“我們在萬魔窟里的時候,遇到過一個女人。你是她和嬴止淵的孩子,對不對?!?/br> 聽錢無缺講到這里,幾人瞬間毛骨悚然。 他們也知道舟向月為什么要殺范世沅了。 記憶里的此刻,舟向月下意識捏緊了手指,卻嗤笑一聲:“哪個女人?師兄你說什么呢?誰都知道我父母早就死了,要不怎么會被師父撿回來。你怎么還給別人亂安父母的。” 范世沅看著他,“那時候我傷重昏迷,你發(fā)現(xiàn)我之后把我拖到了一個房子里藏起來,然后去找藥。那時我剛剛醒來,就看到了那個女人——她原本要進來,但好像是發(fā)現(xiàn)了我,就立刻轉(zhuǎn)身走了?!?/br> “第二次見到,是你和付師兄帶我去找大師姐,在路上碰到了她。她在看你,而你避開了她的目光。” 范世沅頓了頓,“師弟,我曾經(jīng)也有母親?!?/br> 舟向月沒有說話,攥緊的手指微微顫抖起來。 “再然后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死了……” 范世沅的聲音放輕了一點,“付師兄不認臉,但我認出她了。我還發(fā)現(xiàn),嬴止淵衣服上掛了一個銀鎖,和她的是一對?!?/br> “……師弟,”范世沅說,“師父知道你父母是誰嗎?” 舟向月的呼吸已經(jīng)有些亂了,他死死地盯著范世沅不說話。 “如果師父不知道……” 范世沅看進舟向月的眼睛,“你隱瞞身份來翠微山已經(jīng)十年了。你做了什么?” 原本風吹動樹葉的嘩啦聲響忽然消失,天地之間都安靜下來。 附近沒有一個人影,只有兩個少年站在懸崖邊。 “你救了我,所以我沒有直接去告訴師父,而是先來找你。這種事情,你自己坦白比較好?!?/br> 范世沅靜靜地看著舟向月,“師弟,我給你三天時間,你自己去跟師父說?!?/br> 他話音未落,風聲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