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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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下手極狠,仿若借著手中長鞭,發(fā)泄自己無限的怨氣,好似面前跪著的不是自己親生兒子,而是不悲不喜的木頭。 “說!你為何要幫她?!?/br> 柳氏的五官因為氣憤,而變得微微扭曲。 江遇咬著牙,并未回答。 柳氏手持長鞭指著祠堂之上,正中的牌位,“你可對得起你的父親,你的恩師! 你答應(yīng)過我,有生之年一定要為他們手刃仇人...你親口發(fā)的誓,你可是忘了?” 面對柳氏的咄咄逼人,江遇只是隱忍。 又有幾鞭重重地落下,江遇咬著牙受下。 柳氏撒出氣,扔下皮鞭,疲憊地走出祠堂,獨留江遇一人跪在那里。 良久。 江遇慢慢起身,挪動僵硬的肢體,他的胸前與后背新傷加舊傷,無一處完好。 他顫抖著將衣服一件一件穿上身,艱難地走出門,他仰頭看天。 風(fēng)雪,似乎又重了幾分。 是日。 一早,蕭映綰與趙昭道別昨日趙昭與她徹夜長談,兩人下定決心,即便以后日子艱難,也會努力將日子過好,不會自暴自棄。 蕭映綰性子高傲,趙昭只怕生出這種變故,會讓蕭映綰頹廢,可是經(jīng)歷昨日,蕭映綰好似一瞬間長大,對許多事情看淡了不少,趙昭也放下心來去守陵。 江府的馬車過來,停在蕭映綰身前,她最后抱了抱趙昭,“母親,有時間,綰綰會去看您?!?/br> 趙昭知曉江府門禁森嚴,蕭映綰嫁過去,明里暗里受了許多苦,可那又怎樣呢,現(xiàn)在江府已然是庇佑綰綰最好的去處。 “綰綰,一切都要小心,保護好自己?!?/br> 蕭映綰點頭上了馬車。 趙昭目送蕭映綰離去后,動身去往皇家陵墓。 到了江府,蕭映綰知曉,自己硬闖出府,已然犯了家規(guī),躲不過柳氏的責(zé)罰,早日去認錯求得原諒才是正道。 蕭映綰下了馬車直奔慈安堂而去,蕭映綰整理好心情,緩步走在廊下,不想叫人瞧出自己的情緒,一早她讓千霜在眼底鋪了好些粉,只是還遮不住熬紅的眼眶。 忽聽得堂內(nèi)傳出,“卿卿若做了少微的...” “哈哈哈,那自然是好...” “老夫人...何必打趣...” 蕭映綰聽得不真切,卿卿是誰?要做江遇的什么? 是妾嗎? 她剛失了父親,公主府失勢,江遇便要納妾嗎? 想到這里,蕭映綰心揪地一痛,鼻尖的酸澀怎么也忍不住。如今,江遇便是連表面夫妻,也不愿與她做了? “少夫人!” 廊下的婆子見她過來,給她行禮,蕭映綰斂身,隨即進了堂內(nèi)。 慈安堂內(nèi)氣氛和樂,柳氏坐在上首,旁邊坐著一位清麗婉約的姑娘,看上去像是剛剛及笄的年歲,只是那姑娘面色冷白,有些病態(tài)。 這邊是那位卿卿吧,果真如扶柳若風(fēng)一樣,看了惹人憐惜。 堂內(nèi)左邊坐著長房大嫂白若云,旁邊是三房弟妹宋意晚,江遇則是坐在右側(cè),許是因為有卿卿在,平時冷若冰霜的江遇,眉眼也溫和幾分。 蕭映綰因剛失了父親,一身縞素,與慈安堂內(nèi)和樂的氣氛顯得格格不入。眾人見她進了堂,不再說話。 蕭映綰對著柳氏屈膝施禮,“兒媳給婆母請安,前日因家中變故,兒媳擅闖出府,特來領(lǐng)罰?!?/br> 白若云看著蕭映綰,“不是我說你,綰綰,你夜半叨擾婆母休息,硬闖出府,甚至還敢夜半叫宮門,如今江府因為鎮(zhèn)國公一事,已然被各世家議論紛紛,你怎能如此不知收斂?!?/br> 白若云以往因為蕭家勢大,趙昭雖然是先帝義女,但頗受太后喜歡,蕭映綰又有那樣一副好容貌,嫉妒之心油然而生,如今蕭家遭逢變故,蕭映綰也從郡主變成了縣主,白若云心里暢快許多,嘴上當(dāng)然忍不住貶損兩句。 宋意晚在一旁拉了拉白若云的衣袖,“大嫂...”示意她少說幾句。 “夠了!” 柳氏出聲,喝止白若云,白若云見柳氏臉色陰沉,噤若寒蟬。再看江遇,仍舊是一貫的清風(fēng)朗月,好似此事與他無關(guān)一般。 蕭映綰,你即便嫁個神仙似的郎君又有何用?什么舉案齊眉、相敬如賓,那都是做樣子給外人看的戲罷了。 蕭映綰此時卻不想理會白若云對她的嘲諷,她更在意柳氏的態(tài)度,還有她身邊的那個姑娘。 她本能地感覺,那個卿卿姑娘,是真的要給江遇做妾?若此時婆母想讓江遇納妾,那她又能怎樣? “綰綰,你可曾記得你出府前,我對你說了什么?” “記得。” “既然你罔顧我的話,你身為我江家兒媳,不顧就江家的聲譽一意孤行,那便按家法處置吧。” 蕭映綰沉聲,“好。” “來人?!绷弦宦暶睢?/br> 上來四個婆子,其中有江氏戒律院的張婆子,拿起家規(guī)誦讀,“違背家主命令者,罰二十棍,跪祠堂三日?!?/br> 蕭映綰無可辯駁,若是以后還想在江家過下去,那她一定要過這一關(guān)。 戒律婆子宣讀完后,其他婆子搬來長凳與戒律棍,準備施刑。 蕭映綰被按在凳上,問詢趕來周嬤嬤與千霜闖進堂內(nèi),跪倒在柳氏面前,周嬤嬤道:“夫人,求夫人寬宥,郡主身子纖弱,府中圖遭變故,難掩悲痛,如今再受家法行刑,可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