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啦，安塔爾？”

    “莉婭小姐，再和我多說說那個人吧。”

    “哪個人呀？”

    “前情人先生?！?/br>
    “他有什么好說的？”

    安塔爾抽泣，“我、我想聽?！?/br>
    莉婭妥協(xié)，“好吧?！?/br>
    她開始對他說“安塔爾”的事，說了他多么瘋狂、可怕、喜愛殺人。

    安塔爾絕望，“莉婭小姐，這個人就沒有優(yōu)點(diǎn)嗎？

    莉婭圓睜著藍(lán)眼睛，說：“怎么可能沒有？”

    安塔爾目露期待，“比如呢？”

    莉婭掰著手指，說：“臉、身材、還有——”那里。

    還是不說了。

    一來，沒有使用經(jīng)驗(yàn)；二來，當(dāng)朋友的面說這個不好吧。

    安塔爾則已經(jīng)聽出她的言外之意，他更難過了。

    原來，他在她這里，就只有這具模仿蛞蝓誕生的軀體，受她的偏愛。

    那“我”呢，你對“我”有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歡？

    安塔爾張大眼睛，試圖在女孩的藍(lán)眼睛里尋找到這樣的情感。

    他失敗了。

    他還必須假裝贊同她的話：“莉婭小姐，我真為你難過，你遇人不淑?！?/br>
    莉婭說：“還好啦，反正我不會再見到他了?！?/br>
    安塔爾說：“嗯，是啊，你不會再見到他了?！?/br>
    安塔爾心底苦澀，他還是想要替“前情人”說點(diǎn)話。

    他說：“莉婭小姐，我想無論他多么討厭，事情過去那么久，你是不是也可以原諒他一點(diǎn)呢？”

    莉婭皺眉，“過去那么久？”

    安塔爾說：“啊，這是我猜的?！?/br>
    莉婭說：“那你猜錯啦，我和他才分手十幾天而已?！?/br>
    安塔爾愕然，“十幾天……”

    他復(fù)述著這個數(shù)字，拿它和他經(jīng)歷過的時間作比較。

    比較的結(jié)果毫無意義。

    除非拿一天等于幾年來計算，才能勉強(qiáng)同他的等同。

    安塔爾的灰眸里蒙上了一層嫉恨的薄冰。

    他嫉妒、憎恨她輕巧地離開十幾天又回來，卻對自己的經(jīng)歷一無所知。

    諷刺的是，要勾|引、要求取她愛的人還是自己！

    安塔爾感到不公，卻無處控訴，因?yàn)椤@仍然是誰愛誰多少的問題。

    他更愛她，所以他輸。

    安塔爾屈服了，他向前屈身，恨不得要將身體折成兩半。

    莉婭跪在地上，被迫和彎腰的他雙手互握。

    她的左肩承受住他部分的重量。

    還有灼熱的眼淚。

    淚水洇濕她的肩膀。

    她聽見他說。

    “莉婭小姐?！?/br>
    “嗯？”

    “……”

    他好像說了點(diǎn)什么，她聽見部分，懷疑聽錯，她追問，他不說話了。

    她聽錯的部分是：占有我。

    這明顯不可能是安塔爾說的話。

    過去的、現(xiàn)在的都不可能。

    -

    他們離開洞xue，乘坐馬車，踏上回學(xué)院的道路。

    車上，安塔爾睡著了，莉婭猜想他是哭了太久、消耗太多體力。

    他為什么哭呢？她想不到原因。

    馬車行至中途，青年醒了，他睜開眼睛，揉著惺忪睡眼，笑著望向她。

    莉婭莫名感覺，他笑得有幾分黯然。

    或許是眼睛被他哭紅的原因吧……

    “莉婭小姐?！?/br>
    “嗯？”

    “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他對她招了招手。

    她湊過去，右手被他抓在手里。

    他另一只手擋在唇邊，靠近她耳朵說話：“莉婭小姐，我好冷，你可以為我取暖嗎？”

    “??？”

    “就像我們昨天做的那樣?！?/br>
    莉婭想說今天一點(diǎn)都不冷，可她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已經(jīng)被他按向胸|膛。

    唔，他的身體好像是比昨天冷了點(diǎn)……

    莉婭秉承著照顧病人的想法，伸手，摟住他的腰。

    他們抱在一起。

    馬車的顛簸時而將他們拉近、時而將他們拉遠(yuǎn)。

    拉近的時候，安塔爾微笑。

    拉遠(yuǎn)的時候，安塔爾咳嗽。

    安塔爾憂愁道：“莉婭小姐，再這樣下去，我會生病的?！?/br>
    莉婭感覺這句話很耳熟，“那你說怎么辦？”

    安塔爾說：“換一種姿|勢?！?/br>
    莉婭猜到，他要什么樣的姿|勢。

    她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她曾經(jīng)也這么對過他，但這一次好像有所不同。

    馬車的顛簸帶來的不再是拉遠(yuǎn)、拉近。

    而是——

    莉婭倒吸一口涼氣，她感覺有什么東西抵|住她。

    那是圣騎士絕不可昂|揚(yáng)之物。

    “莉婭小姐，你怎么了？”

    銀發(fā)青年還在表情純潔地問候她，他看上去對自己的身體一無所知。

    莉婭為難，手向下一指。

    安塔爾順著指向看去，他發(fā)現(xiàn)了，他的臉上流露出震驚。

    “這……不可能。”

    “是吧，我也覺得這不可能?！?/br>
    “咦？莉婭小姐，你怎么會知——”

    莉婭打斷他：“我道聽途說的。我聽說圣光相當(dāng)于一種魔法閹|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