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婭：他是有什么心事嗎？

    之后數(shù)日，黑曜石都被她抓到他偷看她的動作。

    莉婭忍不住問：“黑曜石，你怎么了？”

    黑曜石靜靜立在墻邊，低聲道：“人類，我在想一件事?！?/br>
    “什么事呢？”

    “如果我未來注定要和你這樣的蛞蝓發(fā)生關(guān)系，這場關(guān)系是不是發(fā)生得越早越好？”

    “……你想干什么？！”

    莉婭抱住自己，向后退步，眼睛直直地瞪向黑曜石。

    黑曜石說：“我想……”他向她伸出手，把她又向后嚇退了半步。

    他把手收回，頭低下去，說：“人類，我不是說和你，我是說，和其他人?！?/br>
    莉婭困惑，“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黑曜石說：“為了報復(fù)你侮辱了我的身體?！?/br>
    莉婭說：“哦，為了報復(fù)我，你就先讓別人‘侮辱’你的身體。”

    黑曜石點(diǎn)頭。

    莉婭說：“可惜，我只想和處|男做，如果你未來不是處|男，我們是不會發(fā)生關(guān)系的?！?/br>
    黑曜石凝眉，“人類，你好過分?！?/br>
    莉婭反駁：“難道過分的不是你？我們你情我愿發(fā)生關(guān)系，你卻想要報復(fù)我?！?/br>
    黑曜石冷笑，“你情我愿？錯，是你情他愿。”

    莉婭說：“有什么區(qū)別呢？你們是同一個人嘛?！?/br>
    黑曜石問：“你和十年前的你是一個人嗎？”

    莉婭說：“當(dāng)然?！?/br>
    黑曜石又問：“你們的愛好、說話、行事的風(fēng)格完全一樣嗎？”

    莉婭蹙眉，“不可能一樣。我那時候還是個小孩子?！?/br>
    黑曜石說：“所以，一百年后的我，和現(xiàn)在的我，不可能一樣?！?/br>
    莉婭聳肩，“好吧，那就不是。你報復(fù)我吧?！?/br>
    黑曜石滯住，聲音啞了點(diǎn)：“你不阻止我嗎？”

    莉婭說：“身體是你的，你想怎么使用是你的自由?！?/br>
    黑曜石說：“即使，這將意味了，你再也無法侮辱我。”

    莉婭氣笑，“我快要聽不懂了。你到底是想要我侮辱你、還是不想要我侮辱你？”

    黑曜石：“……”

    黑曜石長久地沉默了，他雙手緊握，看向地面，“我也不知道?！?/br>
    黑曜石走向門口，“今晚，我會在碼頭將自己售賣?！彼硨χf。

    莉婭愕然，“你說什么？”

    黑曜石說：“你不準(zhǔn)來，不準(zhǔn)阻止我，我不想見到你?！?/br>
    莉婭：“…………”

    -

    夜晚，碼頭齊聚了上百人，人們將銅銀金幣高高舉起，吆喝著數(shù)字。

    他們在競拍。競拍的目標(biāo)，是人群中央的那位青年。

    青年有著奇詭的美麗，穿著黑色單衣，紫色齊耳的短發(fā)隨風(fēng)搖曳。

    有一絲飛到他的唇邊，他渾然不覺，輕輕偏頭，臉上顯露出極其淡漠的笑容。

    他看起來對什么都無所謂了。

    對生、對死，對即將定下和他共度一夜的恩客是誰，都無所謂。

    人們見到他這樣，情緒變得愈發(fā)高昂，他掀起了他們心底的征服欲|望。

    想要徹底地占|有他、弄臟他，看看他會不會直到高|潮都一臉漠然。

    就當(dāng)競拍的價格來到700金幣，有個女孩撥開眾人，擠到第一排。

    青年見到她，雙眸登時亮了，馬上又黯了下去。

    他轉(zhuǎn)過頭，不看她。

    她舉起手，“一個銅幣?！彼蠛暗?。

    周圍立時響起嘲笑聲。

    他們笑這女孩不懂規(guī)矩。

    青年卻奇怪地頓住，他冰冷的黑眸緩緩移向她，黑眼珠鎖在她的身上。

    鏡子一般，倒映出她的影子。

    黑曜石抿了抿唇，聲音猶疑：“你確定？”

    莉婭把銅幣高高向他拋去，“接住，我就帶你走?！?/br>
    黑曜石短促地笑了一聲，連眼睛里都有了笑意，他抬手，毫不費(fèi)力將銅幣接住。

    將它收回口袋。

    他走向她，一步、一步，直到他的手和她的相握。

    他們離開。所有妄圖靠近、想要問個所以然的人都被魔法無形地向外擊倒。

    他們背后，海浪般倒下一批、又一批人。

    莉婭回頭看他們，同情地想道：抱歉，讓你們成為我和他play的一部分。

    即使，她還不明白，這是一種什么play。

    她只是聽出，他臨走說的話，每一句都是反話。

    彼時，她好奇地看向他，等待他解釋。

    黑曜石側(cè)目，對上她探詢的目光，他知道她想要問出個緣由。

    可是，就連他自己都無法回答，他的心里亂糟糟的。

    酸澀、憂傷，又心懷了一點(diǎn)古怪的期待。

    黑曜石手按向胸口，試圖揣摩自己的內(nèi)心。

    他說：“可能，我在想，如果命中注定我會委身于你，我不如早一點(diǎn)將自己交給你?！?/br>
    莉婭咋舌，“你這樣說，我多內(nèi)疚??！抱歉，我沒想到這件事會對你傷害那么大。”

    想想，他一個從未想過要和蛞蝓親近的人，卻被告知未來會和蛞蝓○○。

    這……聽起來確實(shí)打擊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