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霍深盯著胡亂飛動的窗簾,腦袋里雜亂無章地想了很多事,關(guān)于他們的以后,關(guān)于馬上到來的難關(guān),關(guān)于將來要怎么和沈月島坦白,甚至……還有沒有坦白的機會。 事情雖然多,但他一件一件想,逐漸條理清晰。 眼前忽然晃過一道黑影,他抬眼就看到門邊趴著個圓圓的腦袋,鬼鬼祟祟地要蹭進來。 “大半夜的你扮鬼呢?” “嘿嘿,這不是怕打擾你們嘛。”裴溪洄摸著自己圓圓的寸頭,欠兮兮顛進來,彎腰瞅他懷里的沈月島,“大美人這是干嘛呢?小模樣怪乖的?!?/br> “趴窩呢,別吵他,給我拿條毯子來?!?/br> “嘖,上來就使喚我?!彼哆^毯子,幫霍深給沈月島蓋好,然后就跳到旁邊椅子上一蹲,像只好奇的小猴子似的捧臉看著他倆。 他這樣子實在是花癡。 “你看什么呢?” “看你倆啊,你倆都好看?!?/br> 他伸手撈撈沈月島的長發(fā),又摸摸自己的寸頭,不知道想什么。 “靳寒呢?”霍深問他。 “我屋呢,不是說先不讓他露面嗎。” “嗯,明天讓他送你們回楓島?!?/br> “行。”裴溪洄也沒多問,他從不干涉霍深或者靳寒的事。 臥室里就開著夜燈,燈光昏暗,霍深這才看到他嘴角紅了一邊,跟豁開了似的,還帶著點血,伸手指了一下:“怎么弄的?” “嗯?什么怎么弄的?”裴溪洄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去摸嘴,摸到就笑了,抿著兩片紅腫的唇發(fā)出饜足地一聲“叭”。 “太久沒見了嘛,他沒控住勁兒?!?/br> “……”霍深無語,“我當靳寒又揍你了?!?/br> 這話一說裴溪洄就不樂意了,“我又沒犯神經(jīng)病他干嘛揍我!可稀罕我了,剛才還捧著我腦袋瓜親個沒完?!?/br> “打住,我三十了,聽不了這個?!?/br> “哈哈怪誰了,都三十了還沒性生活,再憋幾年你那什么就死個屁的了,還怎么給大美人幸福?” 霍深讓他煩死:“快滾,你比靳寒還煩?!?/br> “那我倆一家嘛?!彼麖囊巫由咸聛?,臨走還順了顆青梅。 一路連蹦帶跳地溜達出小樓,遠遠地看到路燈底下站著個高大的身影,正背對著他的方向打電話。 他摸了把扎手的刺頭,躡手躡腳地溜過去,趕到近前一個助跑猛地蹦到人背上! 靳寒不用看就知道是他,單手兜住他屁股往上一托,另一只手拿著電話,面不改色地講。 和霍深一樣,靳寒也是沒爹沒媽的苦出身,早年在楓島跑船起家,練得一身腱子rou,兩百斤的麻袋一手能提倆,拎裴溪洄這樣的小雞仔跟玩似的。 裴溪洄就那么坐在他手上,自己不出一點力,兩條腿還哐當哐當?shù)鼗危阉敁u搖車騎。 靳寒電話沒打完,他就不鬧妖,趴人肩膀上“咔嚓咔嚓”啃青梅。 “好了,等我回去再說?!苯畡倰祀娫?,嘴邊就送來半個梅子,“好酸呀哥,你吃吧?!?/br> 他張嘴把梅子吃進去,裴溪洄就晃著那個圓腦袋一蹬腿:“駕!我要騎大馬!” “核?!苯畠墒侄纪兄?,又不能吐地上。 裴溪洄“哦哦”地把手伸過去,讓他把梅子核吐在自己手心,拿衛(wèi)生紙包住。 靳寒背著他往住處走去,風吹過來,把他的褲角撩上去一些,露出一截漂亮的小腿。 白皙纖細的腳踝上圈著只深黑色的金屬環(huán),月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如同一條紳士又變態(tài)的黑蛇,無時無刻不將他囚在籠中。 “重了點兒?!苯f。 裴溪洄點頭:“飽了么?!?/br> “散散步?” 裴溪洄猛猛搖頭:“不不不,聽說藍山哪哪都是監(jiān)控,這要被拍到可丟死人了。” “你騎我,你還嫌丟人?” “丟你的人我也舍不得??!咱倆一家!” 他猴在靳寒背上哼哼唧唧地拱兩下,趴人脖子那里說:“哥,我也想留個頭發(fā)了?!?/br> “也?” “昂,我看霍老大總玩大美人的頭發(fā),瞅著還怪溫情的,你想不想玩?我給你留點?” “我隨意,你想留就留?!?/br> 靳寒說著側(cè)過臉在他扎人的腦袋上輕蹭一下,“禿腦瓢也挺好,符合你身份?!?/br> “是嗎?嘿嘿,我都不知道我還有身份呢,是什么身份呀?” “刺頭?!?/br> “刺你大爺?shù)念^?。 彼幌戮驼?,勒著靳寒的脖子哐哐打拳,“我是楓島小王子!靳總的掌上明珠!我還就要留個長發(fā)到時候勾不死你!” “好好好,留留留,一天天的怎么這么多節(jié)目。” 【??作者有話說】 雙更啦,還是明天不更周二更,副cp靳總和小圓寸的故事指路隔壁《學(xué)不乖》,喜歡的bb點點收藏耶,下本寫?(ˊ?ˋ*) 第44章 阿佛洛狄忒 冬日傍晚,氣溫已經(jīng)接近零下,夕陽薄薄地披在遠山,像被凍住的橘子脆片。 白鴿從山頂盤旋而下,落在紅楓樹梢。 一輛楓a牌照的黑色轎車從樹林中迅猛駛過,驚起一樹飛鳥。 轎車最終停在一棟不起眼的小樓前,斑駁的路牌上寫著——春山路73號,臨水公館。 霍深從車上下來,皮鞋踩著潮濕的路面,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青灰色西服,胸口襯衫被胸肌撐得微微緊繃,最頂上兩顆扣子是解開的,沒向往常一樣嚴謹?shù)卮蛑I(lǐng)帶。